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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个“不时之需”很快就出现了!

  夜里,在她被噩梦给惊醒时!“你知不知道杀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实在是因为他太过清楚的记得那个在梦境里血肉模糊的小身影,让秦朗日非常疲惫的开口问着。

  她却只是睁开眼,平静的回道:“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差点被人杀死又是什么感觉?”

  轻轻地垂下眼,一样平静的说着,“不知道。”

  秦朗日在听完她没有丝毫起伏的回答后,竟奇异的感觉到疲累已被一扫而空似的,“说的也是,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像你这种平凡至极的穷人,就算有一天真的该死了,也大概不出是病死吧?或许是被车给撞死也有可能……你想过你会怎么死吗?”又恢复成过往那个充满了恶意和残忍的恶霸。

  她却自始至终都是无动于衷,“没想过。”

  “你就算不是白痴、智障,大概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我光看你的长相就知道了。”十年的岁月漫长得只要他一旦被恶梦给惊醒,就好像永生都在睡不着一般,所以他必须想事情做,知道能再度产生想睡的感觉。“说点你的事情给我听,但是千万不要想歪了,因为想你这么丑的人是吸引不了任何人的,就算只是想利用,你也不具有被利用的价值,你知道吗?”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秦朗日又变得暴躁了,“叫你说点自己的事给我听,你没听到吗?”

  “譬如什么事?”

  “就讲些有关你的事啊!笨蛋。”秦朗日转过头瞪她,“现在就说,快点。”

  “我不想说。”

  狠狠的捶了一下床,“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沉默笼罩着房间里,过了好一会儿,“你几岁了?”秦朗日握紧拳头兼咬牙切齿的又问了——这是出于一个自他见到她后,便隐约出现的莫名联想!

  “十八岁。”

  而她的回答却不在她的联想之内,“你拿过什么奖项?”他略微意兴阑珊的用着自己的世界观来询问她的世界,因为他也只经验过一个世界。

  “没有。”

  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看着她,“我十七岁就拿下李汶垂特大赛的首奖,你知道什么事李汶垂特大赛吗?”

  “不知道。”

  他又躺了回去,“和你说话一点意思也没有,算了,你别再吵我了。”沉默再次笼罩着房里,又过了一会儿,“你去书房的书架子上拿本书过来念给我听。”

  严水练只得在凌晨两点四十分,因应他的“不时之需”而放弃了自己的睡眠时间。

  第一天的工作——没日没夜,但她却不以为意。

  只是这个身体构造与她大不相同的人体模型,似乎有点吵人呢!

  ** *

  第二天,秦朗日变得合作多了——

  因为整个房子几乎被他破坏成一间空屋,再也没有随手可得的物品可供他无理取闹之用。

  他的喉咙也痛得几乎吼不出气势磅礴的威胁和恶狠声音,所以干脆先行休养生息。

  最后,其实是最新一任的管家兼看护根本对他的恶行不为所动,所以他也就懒得暴动了。

  可对于一个转身就找不到人的管家兼看护,他还是发怒了,“你跑到哪里去了?咳咳咳。”

  秦朗日伸手掐住脖子,难以想象仅只是吼叫了一天,就可以让喉咙痛成这样,这下子他真不能再大吼大叫了,只得推动轮椅去寻找那个擅离职守的管家。

  在推开大门,看见她远远的坐在围墙上的身影……他的心脏突然因为某种联想而变得猛烈跳动着,他的情绪也立即坏到谷底,“白痴!下来,我要你马上滚下来……”完全顾不得喉咙仿佛是被火烧灼般的痛楚,愤怒的喊叫着。

  严水练听见,在围墙上转过身面对他,并且因为他生气的吼叫声将他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向上跳出一个空中翻转,然后翩然落地。

  他看得更是生气了,“你以为你是在表演特技吗?白痴!以后不准你再爬到围墙上,听到没有?”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就是因为存在于他心中的鬼魅无处不在,也才会随便出现一个人,就让他产生了莫须有的联想。

  严水练走到距离他一臂之远处,不答反问:“你找我?”

  “没有。”他完全不想承认的直接撇开头。

  严水练背对着他,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坐下,仰头望着天,像是极其享受无声宁静的感受。

  “你没事可做吗?”他回头盯看着她的消瘦的背影,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把她和自己心中的那抹鬼魅身影联想在一起!“还是第二天就懂得偷懒了?咳咳!”

  “感冒?”听到他的轻咳声,严水练不得不回头问。

  因为她回头的速度太快了,让他根本来不及收回看她的视线,这让他感到非常的难堪,“不是。”面色也变得异常的红润。

  她伸手试探着他的额温,“发烧了。”

  就在她打算把他推回房里时,他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手,“这是什么?”以微颤的嗓音询问者她手背和手腕上凹凸不平的伤疤。

  严水练快速抽回自己的手,“旧伤疤。”

  他再次仔细的盯看着她的脸,试着从她的五官去联想存在于他心底那抹鬼魅可能的摸样,却是怎么都想不起那鬼魅最初的形貌,该死的!“我是问,是什么造成那些伤痕的?”

  “忘了。”严水练敷衍道。

  她的回答简直让秦朗日气坏了,“你该不会真是个白痴吧?”白痴到连自己是怎么受伤的都会忘记?“还是你看不起我这个残废,所以才不想说?”

  严水练不再回答。

  他往后抓住他推动的双手,“衣服里还有吗?”

  她再次用力摆脱他的抓捏,“有。”

  “让我看!”他急切的要求着。

  她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急切感,“不要。”

  “为什么不要?”他气急败坏的追问。

  “因为这是我的身体,所以我可以说不要。”她无奈的将他留在客厅,然后取回她的医疗袋从中找出温度计递给他。“量体温。”

  他根本不管他到底拿了什么东西给他,“给我看你的伤!”只在意着自己想在意的事。

  “我说了不要。”她拿着温度计的手坚持的停在他的面前,“你要量体温。”

  “我偏不!”他是跟她扛上了。

  她又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而他则是趁此机会拉高她的衣袖,果然看到她手上的伤痕就沿着手背蜿蜒到手臂,“到底是什么造成这些伤痕的?”竟然丑陋到让人禁不住颤抖的地步。当他的颤抖经由她的手臂传递到她的知觉时,她疑惑的将他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后,才退到距离他一尺半远的地方,恢复平静无波的态度,拿着温度计坚持要递给他。

  秦朗日认真的看着她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瞳里,“给我看你的身份证,我就让你量体温。”

  严水练却像是没看见般,转身走开了。

  这让他莫名的忘了思考,完全不懂她的行为模式,直到她再次回到他的面前,将身份证递交给他。

  “你真的有十八岁了?”秦朗日看过后反而感到更加的困惑、混乱,“你父亲是严正,母亲是严巧镜。”

  居然……与存在他心底的那抹鬼魅完全没有雷同的地方,可为什么他就是会觉得她与那个李相思……

  “温度计拿来。”不愿再回去想过去那段残酷的梦魇,他将身份证丢还给她,再抢过她手中的温度计,“为什么这么落后?秦家没付你钱?”

  她偏头思索着,“有。”因为父亲有定期汇钱给她。

  “那为什么不准备耳温枪或是额温枪?”嫌恶的拿高手中的温度计,“这种,很脏!”

  “新的。”她强调。

  他只好勉为其难,“怎么用?”

  “放在腋下夹紧,等三分钟。”严水练简单解说。

  他照做了,只是微红的俊脸泄露了一点他必须妥协于她的窘困,“如果我真的生病了,就一定是你害的!你不只笨手笨脚,还不知羞耻,知道吗?”

  再加上想起昨天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更是让他耿耿于怀,“你最好不要以为你自己有可能被我看上,因为你丑、你穷,你一点价值也没有,知道吗?”他又还原到那个充满了恶意与残忍的恶魔形象。

  而她也同时恢复成完全不为所动的形象,提醒道:“还有一分钟。”

  “你看过自己没有?已经长得够丑了,还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样,我看大概连社会最底层的人都看不上你!你说你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她愈是没反应,他就愈想刺激到让她有反应,所以在言语上就变得更加恶劣了,“就连替你觉得可怜都太多余。”

  “三分钟到了。”她平静的伸手要会温度计,“三十八度七,你发烧了。”

  但是对于他的嘲讽,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下子你真的该死了,咳咳!”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先说好,不准你把我推出去,听见没有?”指关节都泛白了,“绝对不准把我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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