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用木头最好喽!”她文不对题的回答。
“啥?”
“要怎么做,男人才会迷上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哈!”喜相逢忽地站起,力道大得把凳子都撞翻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喜相逢别的本事没,就是对男人有办法。”说罢,扯开外衣,肚兜里几乎覆不住的丰满胸脯,朝温喜绫抖去。
“这个,看到没?”她毫不掩饰的抖了抖胸,朝温喜绫噘起鲜红的嘴唇;接着倾身向前,夸张的再抖了两下,这一抖,把肩上的外衣给抖落,露出一大截白嫩的肩膀跟大腿。
“为啥这么摇?”酒让温喜绫心跳脸热,反应似乎也慢了,看着喜相逢怪异的行径,一时不能理解。
喜相逢抛了个媚眼笑道:“这你就不懂咯!男人看你这么靠过去,再见你露出个半截酥胸,我跟你保证,他连亲爹亲娘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方法对大虫有效吗?温喜绫付道,嘴里嚼着一块早已无味的腌肉,好一会儿,她摇了摇头。
没用吧!别说她温喜绫没胸没膀子,真的打死她,也学不来这套的。
第8章(1)
都过晚饭了,温喜绫却没有回酒楼,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
丛杰找过街上所有卖食物的摊子,却毫无所获。他自责又懊恼,气自己醉得一塌糊涂,没问清楚喜相逢的底细;又气温喜绫没半点心眼,被人怎么拐带走都不知道。
越走越是心焦。怪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温喜绫已经是他心底一种无法卸除的牵挂?
花了一点时间,丛杰终于找到迎香居所在。
摆脱了几个贴上来的姑娘,待他找到喜相逢,却被眼前的景象惊愣住。
就是那喜相逢整个人几近半裸的挂在一个酒客身上,划拳唱曲,笑得放浪。
这样一个女人,温喜绫竟跟了她大半天!丛杰一颗心被高高提起,他迅速锐利扫过房间里的所有面孔。
温喜绫并没有在这里。那……情况会不会更糟?丛杰光是想像了几种情况,就几乎要逼疯他。
“喜绫儿呢?”他忽地推倒桌子,拨开酒客,把喜相逢拖了出来。
“哟厚!”喜相逢拨开盖住眼睛的散乱长发,醉眼迷蒙的想看清他。
“喜绫儿,喜绫儿在哪儿?”他浑身打颤,要是喜绫儿也变成这副模样,他肯定不只把这儿翻得落花流水,还会放一把火烧光!
喜相逢倒在丛杰胸前,陶醉的媚笑着。
“你是木头,我认得。你是让喜绫儿心烦的那块木头。”
他全身抖得更凶,只为全力忍耐要把她扔到窗外的冲动。
“你这木头,喜绫儿是块宝,咱们嬷嬷帮她妆点了下,好喜欢她啊!细皮嫩肉的,只要她肯接客,肯定是迎香居的头牌。”
妈的!真是够了!丛杰揪起她,把她丢向几个准备冲进门来的酒客,然后乒乒乓乓的冲出去,见到房间就进,房门锁住就踹,凡他经过之地,处处是哗啦啦的桌椅碰撞声跟尖叫声。
终于,在走廊最深处的一间房,他找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喜绫儿。
只有一名老妇人在房里看管着她。
温喜绫仅着薄纱小衣,长发覆住裸肩,斜倚在绣枕上,长睫垂落,犹如一弯月芽,这副温柔又撩人的模样,立即浇熄了丛杰所有的怒火。
怒火消了,欲火却来了。丛杰沉着脸,扯来床上的锦被一把包裹住她,冷冷地瞪着老妇人,想着到底是谁出这种馊主意。
“她是你妹子吗?”老妇人出声问道。
丛杰不理会她,压低声音想唤醒温喜绫。
“我可以付你很高的价钱,够你吃穿一辈子,把她卖给我吧。”老妇人笑眯眯的,似乎很笃定他会同意似的。
丛杰站了起来,突然一拳“碰”地砸下,房间内大圆桌应声碎裂的巨响算是他给的回答,老妇人被吓得趴伏在地。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咆哮。
“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喜相逢说要瞧瞧她穿姑娘衣服的样子,我没有安排任何客人进房里,你、你你……你带她走,她身上的行头,就算我送的。”老妇人抽搐着脸,爬到门口,半哭半喊的跑了。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丛杰连那床被子一起把她扶了起来,这才发现温喜绫连鞋袜都被脱了,一对纤细粉白的小脚抹上了鲜红蔻丹,小巧的十片指甲像春意初绽的红梅花,圈点在皎洁雪地之中。
当他背起她,那对细白的小脚就在他腿边晃,晃得他心神不宁。
该死啊!若不是醉得一塌糊涂,以她刚烈的脾气,怎么容得这妓院这么恶搞她,还给她穿上这件根本遮不住什么的薄纱!
强烈、复杂的情绪在他胸口翻腾着;怜惜的,愧疚的、不安的,还有那无法抗拒的心绪悸动,丛杰放下她来,又瞧她瞧得痴了。
方才的一阵吵闹把温喜绫给吵醒了,无奈脑袋一团混沌,胸口闷得厉害,下意识的,她扯开胸前的被子,气咻咻的骂出声:“死大虫还不回来!好样的,别让我撞见你!绝对有你受的!”
“你想怎么样?”他低哑的问。
“我要……”她忽地睁开眼,眼前一片迷蒙,只好不断试图振作。
“你……我要……我要给你……呕……”
朝前一扑,她呕出积在胸口里所有的不痛快。
老天!真够爽快的。温喜绫欣慰的想。
呃……她是不是吐错了地方?这衣裳好眼熟呀,好像是那条大虫的?
温喜绫勉力睁开眼,终于认出是丛杰;而对方,也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凝视她。
“你、你你回来啦。”她大着舌头,笑嘻嘻地看他。
“嗯。”他脸上表情古怪,似乎忍耐着什么。
“我刚才好像吐了,你瞧见了吗?”唯恐他不知道,温喜绫急问。
当然!因为都吐在我身上了,丛杰在心里暗骂,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挪挪脚,把扔在地板上、满是她秽物的衣裳踢到更远处。
“大虫,你今天上哪儿了?”
“哪儿都没去,一直在客栈等你。”
“唬我呢!明明你就跟那个美人出去。”
原来她还记得昨天的事。丛杰替她拨好散乱的长发,覆住裸露的肩膀,忍不住低语:“如果你举止细致点,其实也算是个美人。”
“啊?”她反应迟钝的抬眼瞪着屋顶上的大梁,接着摇头,“不是啊,我说的是你那个酸梅木马的美人。”
唉……丛杰长吁了一声,不由自主把声音放得更柔。
“青梅竹马。”他纠正。
“哟吼你……你叹气呢。大男人叹什么气,会短命的。”她重重一拍他的肩膀,豪气千云的喊道:“你那个吃酸梅踩木马的美人不爱你没关系,还有我这拿肋骨抹刀子的朋友陪你!叹什么气!”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想我陪你多久都成,虽然我没那么温柔漂亮啦,可你别难过哟喝!”她宣誓般的大喊还不够,连手都举了起来。
“你很在乎她吗?喜绫儿。”他微笑了,眼眶发热。
“谁在乎那个女人来着!”她推他起身,张牙舞爪的在空中乱挥,却重心不稳地朝后栽了跟头,要不是丛杰出手,肯定摔得难看。
而且她还裸露成这样,弄得丛杰一对大眼尴尬的不知该往哪儿放。
“我……我温喜绫从不跟人比!”她大着舌头喊。“我只是讨厌……讨厌她让你不开心。”
谁说她是粗肠子、什么都不想的人,丛杰怔怔的望着她。
“这会儿我不是在你身边了吗?”
“说的也是。”
这一晃,让她眼前金星乱飞,温喜绫闭眼再睁睛,眼前那些星星变成了丛杰那张表情怪异的脸。
“哎呀,大虫你没事可做?这样看我。”
“喜绫儿很漂亮。”
她眯着眼,心想,难不成他也跟她一样喝了不少酒?她真有印象自己吐得一塌糊涂,是醉糊涂了吧,不然应该闻得到自己全身上下臭翻的味道。
而他,还文不对题地说她漂亮!
肯定是梦!一定是梦!
做人应该实际点,这种穷极无聊的梦还是少作的好。看着他飘来飘去的脸,温喜绫咕哝一声;这只讨厌的大虫草,连在她梦里都要卖弄功夫。
这可是她温喜绫作的梦,容不得她这么嚣张。想罢,她一伸手,大力掐住他的脸,语带警告。
“别乱动,大虫,我知道你很行,可你动来动去的,停下来吧!我给你搞得头晕嗳。”
脸颊被掐得死疼啊,但从杰抵住她的额头,笑得更开怀了。
她嘴里咕哝一阵,松了手,整个人往他怀里一靠,这次真的睡了。
就算是感情用事,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去厘清了。再一次抱紧她,他不在乎可能又被吐得满身臭,也不在乎明天醒来两颊可能的瘀青,因为,全都是他自找的。
他早就爱上了这个稀奇古怪的姑娘了。
虽然,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第九章
翌日清晨。
肩膀被重物击中的疼痛惊醒了丛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