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夕点头道:「他走了最好,此人心高气傲,对妳升迁快速颇为嫉妒,还是扔到地方上去历练历练,磨圆了他的棱角,日后也才好为朕重用。」放下笔,他笑吟吟地抬起头,对她招手,「唐大人,站近前些,正好妳来帮朕选选。宫廷画坊里把那些待选闺秀都画成了画摆到朕面前,但朕一张也看不上眼。
也不知道他们那些画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漂亮姑娘一个个画得不是肥头大耳,就是瘦骨如柴,根本难以入眼,所以朕干脆亲自动笔画。」
「原来陛下还是丹青妙手。」她忍着心头的痛,努力挤出一丝笑,挪着步子一点一点的蹭到跟前,只觉得这条路像是有千里万里远一样。
皇甫夕还低着头审视自己的大作,甚至啧啧赞叹,「这样的佳人才配得上我的皇后之位,日后和我比翼齐飞,母仪天下,看谁能说得出半个不字?」
她真是听不下去,目光游移地扫向别处,偏偏皇甫夕硬生生把她拉到桌案前,用手一指,「妳喜欢哪一幅?我送给妳拿回去挂着。」
「不必了。」唐可怡苦笑道:「陛下的后妃之像,我挂出来算是怎么回事,岂不是……」
生生顿住的话停在了咽喉中,她盯着眼前这一幅画,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为什么画中人和她非常相似?再一转头,看向其它三幅,原来每一幅的女人姿态服饰都截然不同,然而五官相貌却分毫不差地完全一致——她们竟然全都是她!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讶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幸亏被他紧紧搂住,要不她一定吓得跌倒。
「上次画妳,画的是通缉肖像,这一次画妳,画的是我未来的皇后。妳看画得像吗?」皇甫又柔柔地在她耳边低喃道。
她惊诧、感动,却担心,「可是,陛下,这怎么能行得通?您要如何瞒过宫内宫外众人的眼睛?」
他悠然说道:「东岳向来民风自由,从皇帝到百姓,骨子里都有点任性而为的脾气,先帝爱妻,无论是仁智皇帝与潘皇后,还是圣元皇帝与顾皇后,都难免三妻四妾,后宫之乱也不能幸免,甚至有多位皇妃为此送命。我希望在我这一朝,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可是……」唐可怡急急地说:「宫中这么多人认得我,明萱,甚至是长乐公主……」
「她们都不是问题,因为认定了妳的人是我。」皇甫夕虽然在笑,但是眼中却有着无人可动摇的矢志不移。「我已经和张宗府大学士说好,过些天,我下一道旨意,就说派妳出使西岳,常驻边关了。然后妳扮成张宗府的一个远房侄女,做为内荐,直定皇后之位。
「幸而张宗府向来看重妳的才学,才能把这老学究说动,陪着我演出这出戏,妳可不要辜负我们的这番苦心。其它人的事情妳都不必去管,只要当好妳这个大学士的侄女就好。」
他将她圈在臂弯之中,趁她不注意噙住她的唇瓣。
唐可怡毫无准备,一不小心就撞到桌上的一盘颜料,鲜红的颜色溅在画卷之上,渲染了开,犹如朵朵红梅。
她的心中又是疼,又是甜,心头茫茫然,对前途依然不甚明朗。她做事总是没有皇甫夕这样坚定大胆,但她已确定一件事:自己为了这个男人可以付诸生命。
「这样做,会不会动摇你的帝位?」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不会。」他坚定地说。
她轻叹一口气,「那好,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皇甫夕朗朗笑着打趣她道:「这么说来,妳已经决定许下终身给朕了?」
她也淡淡一笑,「四年之前,我便已许了你终生。」是终生,不是终身。因为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属于谁,皇帝、父母,还是他?她能暗中相许的只有自己的生命和灵魂。
如今她知道了,她的一切都交付给他,日后就算有再大的风浪,她也会陪他度过。
皇后之名本是浮云,重要的是,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他身边陪伴着,活着,这便足够。
忽然,鼻间好像闻到一阵熟悉的花香,她讶异地抬起头问:「这卧龙宫里怎么有栀子花香?」
皇甫夕笑道:「我当初一时轻狂,把树砍了,现在又千辛万苦的叫人从全国各地重新找了些栀子树,栽种回来,倘若祖宗有灵,会笑我的愚蠢吧?」
不,若先祖有知,只会感慨皇甫家世袭的深情。
她微微一笑,伸臂将他的腰紧紧抱住,再也不舍得松开。
【全书完】
*欲知东岳史书上,让栀子花遍布皇宫的潘皇后情史,请看花园系列840 富贵花嫁之二《戏龙》
*以及曾被打入冷宫,再被专宠的顾皇后传奇,请看花园系列988 后宫之一《天子,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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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系列1150 官场好好玩之一《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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