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吃面时她有和老丈聊了几句,知道他们居无定所,走到哪儿唱到哪,希望他们以后别再遇到这种坏人,可以一直都顺顺利利的。
「难得遇见,到我家去坐坐吧。」直至走远了,亲热地勾着她的娇媚姑娘终于开口,熟稔的口气好像她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呃……」艾子看看她,又看看那个跟在后头的男子——不知道是护卫还是兄弟或是朋友的他仍是面无表情。「可是,我们才刚认识耶……」她的个性已经很够平易近人了,没想到这个漂亮姑娘比她还不拘小节。
「我,龄之,不能吃的那种。你呢?」漂亮姑娘笑睨她一眼。
那浑然天成的勾人媚态连身为女人的艾子也不禁红了脸,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她名字。
「端、端木艾。」人家都说了,她没道理不答。
那位姑娘停下脚步,一双水眸直瞅住她,又蓦地扬起颠倒众生的笑。
「这不就认识了吗?走吧。」那双手再度勾上了她的臂弯,不由分说地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应该、真的、只是……好客吧?初次行走江湖的艾子不清楚这样的举止到底是正常还是诡异,仍然有些踌躇。
毕竟她武功不太好,针灸退敌的方式只能攻其不备,这姑娘刚刚全看到了,这招也等于没用了,加上后面那个男人感觉功力很深厚的样子,要是他们真的心存歹念,她根本打不过他们。
不过,这姑娘若是坏人,刚刚也不会出手帮老丈了……忆起刚刚联手抗敌的情景,兴奋感油然而生,将她残存的疑虑全都抹去。
只是去她家坐坐又不会怎样,去就去喽,她也很想请教她刚刚一下子就制住坏人的药是什么配方呢!
沉浸在结交到朋友的欢欣中,艾子兴高采烈的、毫不反抗地跟着走了。
等她发现自己误上贼船时,已经来不及了……
★★★
「呵~~嗯~~」
坐在凉亭里的艾子闻声回头,看到许龄之衣衫不整地朝自己走来,她既赞叹又佩服。
怎会有人天生就从骨子里透着娇媚,连打呵欠都可以让人脸红心跳的?偏偏龄之又毫不吝惜展露自己的魅力,衣带随兴系着,敞开的襟口连肚兜都遮不住。
「你被看光光了啦。」艾子脸红嘀咕。
虽然这几天的相处已让她对龄之的大胆行径见怪不怪,但当有人酥胸半露地在面前晃时,她还是会尴尬到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摆。
「呼,昨晚玩太凶,真累坏我了。」许龄之懒得理她,坐到她身边,伸着腰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你应该也知道,癸水来之前,总是特别想要……」
「我精通的是医术,不是房中术。」艾子咬牙打断她,但脑海中仍不由自主地浮现香艳旖旎的画面,她的脸更红了。
「哟,小古板也动了情啦?」许龄之看见,用指尖轻刮过她的下颔。「要不要我让千海帮帮你,带你领略这个中的销魂滋味呀?」
「你还说?」艾子拨开那只手,嗔恼瞪她。「谁叫你们要贪欢也不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那么刺激的画面,我哪有办法忘得掉啊?」
第7章(2)
她现在知道了,随便跟着陌生人回家是件很不好的事。
那句「到我家去坐坐」,让她坐马车坐了两天,来到了一个令她瞠目结舌的地方——
龄之说,他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拜月教」,精通采阳补阴、男女调和等性事,而身为首席弟子的她,更是个中翘楚,甚至还在身边备了个可随时供她使用的男脔,男欢女爱好不快乐。
她是不懂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也对术业有专攻不带任何歧视,但她没办法做到看见男人光溜溜的屁股还能若无其事地面对人家呀!一不小心又想起那个画面,艾子不禁羞窘得蒙住了脸。
花前月下,是很让人情不自禁没错,但龄之明知有她这个食客在,难道就不能收敛点吗?害她到现在还不敢正视千海,而龄之居然连要大方和她分享千海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这样就被吓到?」许龄之笑哼。「酸涩的果子男人不爱吃,你还是考虑一下让千海先教教你吧,要不然就算你那个情郎出现也没用,你哪有本事诱得他恶虎扑羊呀?」
「我不要,我的身子只有他能碰。」艾子拚命摇头,而后小小声地咕哝:「我有在学了嘛……」
在发现这是个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方后,没让她落荒而逃的原因有几个——
和龄之投缘是其一,即使她们观念差距极远,她们的个性却是一拍即合,才短短数天她们已经情同姊妹。
然后,是龄之所说的话。
她本来就藏不住事,又遇到一个谈得来的好朋友,当然将她离家出走的原因都跟龄之说了,也顺便请教龄之的意见,龄之那么懂男人,应该会有更深入的见解。
「这种道貌岸然的男人我最了解了,别看他满口仁义道德,其实脑子里早把你吃乾抹净了。别急,姊姊会好好帮你,等他来了之后,他的反应若是这样,你就那样,他要是那样,姊姊还有更好的法宝~~」
结果龄之听得好兴奋,直说要帮她,叫她好整以暇地待在这儿等大鱼自投罗网,还要她趁这段等待的时间,多学些男女情事以备不时之需,免得真的要派上用场时,又落到上回那样诱惑不成的窘境。
她很认真学,也把龄之所提供的诸多计策谨记在心,就算再害羞也每天都在脑子里沙盘推演,准备让他一来就再也逃不掉,让他乖乖地俯首称臣——
问题是,要是他不来这些就全都白搭啦!
「你说,他真的会来吗?」艾子低声问道。即使龄之都拍胸脯保证了,她还是怕。「都这么多天了,如果他真的有在找我,应该早就找来了……」
「放心吧,我们拜月教在江湖上有多声名狼藉?就算他不爱你,听到你入了淫窟,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管的。」说到江湖上的鄙夷蔑视,许龄之只觉得骄傲。「要是他真的不来,你刚好就趁此死心,放开胸怀去感受男女交合的乐趣吧。」
「你到底是要安慰我还是在气我?」艾子懊恼地嘟起嘴。
在她跟着龄之回来的路上,千海已经发现她被人暗中保护的事,却故作不知,任由那人一路跟到底,想当然耳,她一进拜月教就没再离开的情形,跟踪者当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知道她的去向一直在某人的掌握中,她的心定下不少,不然她好怕真的没人找得到她,她就只能不断地流浪下去。
她敢肯定那个随从一定是大爹爹派来的,置身事外地看着,又全然操控在指掌之中,除了大爹爹之外,也没人有这份能耐了。
但她不懂的是,既然她的行踪都已经被锁定了,为什么他还不追上来?害她每天越等越心慌,老是被龄之的玩笑话扰得坐立不安。
好气喔!
「你不是说他只是被礼教束缚,其实内心热情如火吗?」艾子仰起下颔,用龄之说过的话反驳回去,同时也是在强势地说服自己。「他爱我,他很爱我!他一定会追来的!」
「这不就得了?」许龄之等的就是这一句。不然每天看她唉声叹气的,烦都烦死了。「要不要我待会儿再示范几招给你看?不然我怕到时你那个情郎来,你还是没勇气下手,就算我帮你想再多的应变方式也是白搭。」明知她脸皮薄,许龄之还故意逗她。
「不用了,我可不想以后看到千海就得躲。」猜都不用猜也知道龄之会找谁配合她示范,艾子敬谢不敏。
那时听到龄之说千海是她的男脔时,她着实吃了好大一惊。
因为挺拔冷峻的他有着孤傲的气息,根本就不像是任人狎玩的脔奴,但她不小心撞见的场面以及时常自龄之寝房传来的撩人申吟,都说明了他确实是龄之用来取乐的工具,让她也不得不信。
她对千海的来历以及他为什么甘于这种屈辱的身分,一直感到很好奇,但这个话题实在太禁忌,很难问得出口,龄之又都没主动提过,她也就只好搁在心里,搁着搁着,每次看到他像个护卫静静跟在龄之身后,这个问题就会忍不住浮上来,而现在拜龄之所赐,浮上来的还多加了一个她拚命想忘掉的尴尬画面。
「那你现在该躲还是不该躲?」望着那抹踏进院落的身影,许龄之笑道。「千海来喽。」
「你可别跟他说。」艾子也看见了,赶紧跟龄之叮咛。
她们姑娘家私底下说说笑笑是一回事,要是被千海知道她一看到他就往那档子事想,那她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许龄之不置可否地笑睨她一眼,幸好千海接近时,她并没有再说任何会让艾子困窘的话。
「千海,什么事?」她笑唤道,边抬手拢了拢发,这动作使得衣襟一斜,露出了她另一边的香肩,显得万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