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并没有碰金妃,但是,他不喜欢她问这种问题,之前他会讨厌女人,原因就是她们的小心眼、爱争风吃醋,光想,就令他感到厌烦。
于是这回他没有安抚她,反而板起脸正色告诫,“潆潆,你愈早认清事实,对你我愈好,在这里不可能只有我跟你——”
“那么,可以放我走吗?”
“什么?”他脸色立变。
左潆潆眼眶微红,离开他的怀抱坐起身。“在这里有你在乎的女人,有几个月后就会出世的孩子,届时,我不知道自己会陷入怎么样的痛苦里。”尤其是看着他抱新生娃儿,她一定会想到他们的翔儿。
阿史那鹰抿紧薄唇瞪着她,“你现在是在暗示我,把怀有我子嗣的金妃还有后宫所有妃子全赶出去,你才不会痛苦,你才能够留下来?”
她急急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了!”
“误会?听好,不管是先前让你爹离开皇陵所开的条件,还是之后我不要命的救了你,从那些时候起,我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处置你,你要是聪明,就不要再提让我生气的事!”
他气炸了、气疯了,在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放下那么多感情,甚至一再顾虑她的心情而不勉强她与他缠绵后,她竟想用简单的“痛苦”两字,就将离开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我只是想离开——”
“够了!”无法忍受那刺耳的两个字,他粗鲁的将她抓向自己,黑眸冒火的咬牙低吼,“你的身躯是因为我才有温度,你的心脏也是因为我才能跳动,你没有离开的自由,但我却有随时要你的自由!”
“不……”
“不?告诉你,你这一生只能属于我,就算我不要你、不爱你,你也只能留在我的皇宫里,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所以,从此时此刻开始,把离开的念头从你心中根拔起,因为那永远是不可能的事!”他气到口不择言。
闻言,左潆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俏脸煞白。
他黑眸冷冽,俊美脸孔更颢冷硬,满腔的热情被她一句离开狠狠浇熄。
一再退让顾忌本就不是他的本性,何况这样的温柔以待也得不到他要的,那么他就要用自己的方式驯服她,他要她绝对的顺从,谁要她教他明白,原来无情跟多情不过是一线之隔!
她在不知不觉中偷走他的心,要走了他以为不会有任何女人夺得的爱情,那么,他也只能将她困在他的视线里,强势的拥有她的身与心!
他陡地低头,以几近粗暴的方式攫取她的红唇,狠狠的吻着她,在她被吻到几乎喘不过气,发出痛苦的呜咽时,才猛然放开。
见她脸色苍白的跌坐床上,急切喘着气,一滴滴热泪滚落脸颊,阿史那鹰强压下吻去她泪珠的冲动,冷冷的瞪着她,“把我说的话好好想一遍!”
语毕,他迳自穿上鞋子,套上昨晚脱去的黑色袍服走出殿,吕杰已在外面静候。
昨晚主子一夜未回寝宫,他便猜到他是往这里来,所以原本一早就要进去伺候左潆潆梳妆打扮的小映及小霞也被他拦在门外。
阿史那鹰仅看了他一眼,便大步离去。今天他得上朝听取国事,若非如此,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
小映及小霞连忙弯腰行礼,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急急进去伺候。
就在她们替美若天仙的主子打点好,正要备上早膳时,蓉妃在两名宫女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左潆潆对她有印象,起身朝她不卑不亢的点头行礼。
蓉妃客套的点头,却是愈看她妒火愈旺。她刚刚可是亲眼看到王从她这里出去,也就是说,从不让女人在怀中过夜的王竟然为她破例了!
吞下喉间的妒忌,她扬起灿烂的笑,“昨晚辛苦妹子了。”
这一声“妹子”叫得实在太过刺耳,左潆潆柳眉一拧。
“不过,你不必担心,黑王纯粹只贪图肉体的欢愉,一旦久了,新鲜感消失便会厌倦,届时想要辛苦点也没机会了。”
她抿紧了唇,不语。
“对了,王昨晚可能太累,酒也喝得太多,再加上——”蓉妃脸上浮现暖昧之色,“你也清楚,王在那方面有过人的精力,总是把我们折腾到哀声求饶才愿意放了我们……”
咬白了下唇,左潆潆不自觉的握紧颤抖的手,感觉到心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又被狠狠撕开,甚至比旧伤更加痛人。
“也许是昨晚刚归国,又耗费太多精力的缘故,要不,他是不让任何妃子在他身边过夜的,尤其是他寝宫的那张雕花大床,每当翻云覆雨完,王去净身时,我们做妃子的就该赶快闪人,否则等王回来,可是会被赶的,这一点,初来乍到的你可能不清楚,做姐姐的在这里可要先跟你提醒一声。”
蓉妃才下马威完,又有金妃的宫女踏进殿内,“金妃娘娘到。”
蓉妃眉一皱,看着脸色一变的大唐美人,难得好心地说:“对金妃,你要特别小心,除了她是黑王第一个准许拥有他子嗣的妃子外,她也很会欺负人,怀里总揣着一条软鞭子,那条鞭子她耍得又溜又狠,总之,凡事要忍下来,要不,吃亏的是自己的。”
话语乍歇,一袭红色传统袍服,容貌绝丽,高姚丰满的金妃便在六名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蓉妃连忙行礼,左潆潆也跟着欠身。
第十三章(2)
像在炫耀似的,金妃小心翼翼的坐下后,双手就摆在她微凸的肚子上,得意的睨着左潆潆。
她并非没看过南方女子,却着实没想到她竟如此娇小。她的肌肤白皙,细腻粉嫩,与她让阳光晒得发亮的健康肤色截然不同,一双眼眸更加如子夜星辰,熠熠动人,确实不亚于她的美貌。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左潆潆惨白着一张脸点头。
金妃一挑眉,“怎么,连人都不会叫了?”
“……金妃娘娘。”即使胸口闷堵得厉害,左潆潆仍要自己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样子。
可是金妃却正好讨厌这样恰然自得的态度,只见她美眸一眯,倏地从怀里抓出软鞭就朝她甩过去,速度之快,让左潆潆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怔怔看着那条像蛇一样的鞭子直直朝自己落下。
蓦地,在鞭子接近她脸的最后一秒,陡地被扣住。
“谁敢多——”金妃的话尾消失在吕杰那双冷漠黑眸里。
这宫里,除了王外,他是她唯一不敢招惹的人。
“金妃娘娘请离开,还有蓉妃娘娘,从今天开始,我会负责玉夏殿的安全,王也特别交代,请其他娘娘尽量不要过来打扰左姑娘。”
“什么?”金妃跟蓉妃脸色同时一变,不敢相信王竟然将黑衣侍卫之首派来保护她!
待两人绷紧了脸,怒气冲冲的离开后,吕杰才看向脸色苍白,但一双沉静美眸却未见波动的左潆潆。“受到惊吓了?”
她摇头,“没有,但谢谢吕大哥,还有,麻烦吕大哥别将金妃对我掷鞭子的事告鹰……呃、王,她是有孕之人,我也没事,不必起无谓风波。”
他定定的看着她,益发满意她的识大体。她是个聪敏而善良的女子,因为这事若传了出去,王一定会盛怒追究,甚至可能会危害到王的子嗣。“好吧。”他点点头,转身出去。
呆立了好一会儿的小映跟小霞这下才回神,开心的围着左潆潆又叫又跳,“天啊,王好疼爱主子啊,竟然将吕大侍卫调来保护主子!”
“是啊,也难怪,瞧咱们主子真的是美呆了——”
两人突地住了口,因为,她们美丽的主子的脸上正淌着热泪,而那绝非喜极而泣的泪水,而是令人看了也会感到不忍的心酸泪滴啊……
阿史那鹰一整个早上都在听取一个又一个官员报告地方政事,下朝后回到敬事殿,又继续批示奏章,并重新翻阅赫昕代为审理的案件。
仔细看来,批阅内容都是中规中矩,没有逾越权责,也无过而不及的指示,一如赫昕给人的温文儒雅印象。
总的来说,他出去的这段日子,赫昕延续他前些日子推出的新政策:修筑道路,拓展对外交通,陆续引进大唐丝绸、陶器的技术,这是大唐海外丝路占最大宗的物品,活络了大唐经济,所以,多名官员已前往大唐找蚕种,纺织工匠也已重金礼聘,预期改善突厥经济状况。
另外,废除苛捐赋税、任用贤能、赏罚分明,赫昕也不含糊,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今日当政者是赫昕,一定也是一名优秀的领导人。
“还没忙完?”
正想着,赫昕含笑的声音便传来。
阿史那鹰从奏章中抬头,对这名从小就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笑道:“差不多了。”
两人年纪相当,自小学什么都在一起,学习的速度也差不多,正因为旗鼓相当,更加深两人之间的情谊,不过,赫昕有一样跟他不同,那就是他已拥有许多女人,但赫昕直到现在都尚未成家,也没有谈得来的红粉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