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欠身,“谢谢。”
“不用客气了,今天你这个老师没来,上不了课,我有些失望。”
赫昕这一提,她才惊觉到自己已错过授课的时间,不禁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我怎么会忘记呢……那那些孩子——”
“放心,我教他们打拳射箭,他们玩得很开心。”
闻言,她朝他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谢谢你。”
“不必客气,你——”赫昕的话突然打住,不解的看着走进来的吕杰。
一见到赫昕也在,吕杰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向他行礼,再对左潆潆说:“潆妃娘娘,王要你过去。”
她脸色微微一变,“他有说什么事吗?”
吕杰摇头,“王只交代宫女不必随行。”
“好吧,那——”她歉然的看向赫昕,点个头,随即跟吕杰离开。
只是当她一踏进阿史那鹰的寝宫,头皮便发麻了,也明白小映跟小霞所形容的人被冻僵,心也被冰冻的感觉。
阿史那鹰仍是一身绸缎黑袍,慵懒的坐在椅上,但一双黑眸阴冷如豹,像是随时有可能一跃过来,将人一口吞噬的残冷模样。
阿史那鹰一脸深沉的瞅着跟他翻云覆雨后,竟在他怀里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可恶女人,即使气得不得了,却仍狠不下心真的伤害她。
“王。”她低头行礼。
“坐下,陪本王吃个饭。”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左潆潆才注意到一旁早已备妥一桌酒菜。
她点点头,顺从的走到他身边坐下,可虽说是吃饭,他却不动筷也不动碗,只是看着她,她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也不敢胡乱动作,只好呆呆的看着饭菜发呆。
终于,他冷冷的开了口,“连倒个酒也不会吗?”
原来是要她倒酒啊?左潆潆连忙拿起酒壶替他斟满酒,才坐回原位。
他一挑浓眉,“你是不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吗?昨晚也没有看到?”
心被刺了一下,她闷闷的拿起酒杯,僵硬的送到他唇边。
他黑眸倏地一眯,蓦地打掉她手上的杯子,“这叫伺候?”
酒杯落地破碎,左潆潆身上也被洒上酒液,也有了火气,于是抬头瞪他,“那么臣妾请教王,该怎么伺候,王才会满意?”
做错事居然还这样理直气壮!阿史那鹰怒火狂烧,猛然将她整个人拖进怀中,冷声说:“嘴巴张开。”
“什、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直接拿过那壶酒往她的嘴里倒。
虽然左潆潆最后闪开了,但也几乎浇了她一脸的酒,她狼狈愤怒的推开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你想糟蹋我?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会主动献上自己的女人!”
“不会?”他冷笑,“不会可以学!”他走到外面扬声命令,“来人,去把蓉妃叫来!”
“是。”
左潆潆难以置信的瞪着又回到座位的男人,“我不需要学,王更不需要委屈自己,让一个笨手笨脚的生手来伺候,我走!”她知道他在生气,但若是为了出战前夕的事气到现在,也太过份了。
她转身就走,但不过一眨眼,他已窜到她身前,一把扣住她的手,冷眼瞪她,“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我的妃子‘之一’,我没有叫你走,你就不许走!”
他把她抓得好痛,毫无怜惜,但左潆潆硬是忍下疼痛,深深的看着他,“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昨晚是罚酒,今天更要我像妓女般伺候你?”
得罪?酒后吐真言,算吗?阿史那鹰在心中嘲笑。
面对他一闪而过的轻蔑之光,她不解,但也不想再了解了。“我昨晚被你送回宫,应该可以解读成你已经厌倦我了,还有刚刚的事……”她眼圈一红,“我想,王的美人那么多,何必留一个让自己生气的女人在身边?”
“所以?”
“放我走吧。你的女人那么多,不差我一个的,而且,还有好多新进宫的美人,她们都等着问候你,够你宠幸的。”
她说了那么多,阿史那鹰只听到那刺耳的三个字,“放你走?到了现在你还要我放你走?”
“是,请让我回去跟我爹团圆。”
哼,是让你回去跟你的翔团圆吧!嫉妒烧断了阿史那鹰的理智,他绝不会放她走的,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把她的人留在这里!
没道理在她把他的心踩在脚下,弄得伤痕累累,不时隐隐抽痛时,她却可以回去跟她的男人双宿双飞、快乐逍遥。
“你忘了?我说过就算我不要你、不爱你了,你也只能留在我的皇宫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此时,打扮得份外艳丽动人的蓉妃走了进来,一见到左潆潆,她愣了一下,不过阿史那鹰立即把她唤到身边,僵硬的搂着她,“潆妃说她不会伺候本王用餐,你好好教教她!”
“呃、是。”虽然有些疑惑,但从两人间波涛汹涌的暗潮,似乎可以看出他们刚吵了一架,而她在这当头被叫来,说不定正好可得个渔翁之利,成为继金妃之后,可以替王生子嗣的第二个妃子。
为了赢得王的欢心,蓉妃有一半的身子几乎都贴靠在阿史那鹰身上,喂酒时,是以口渡饮,吃东西时,更是娇滴滴的轻咬着食物送到他口中,而双手也没闲着,不时在他的胸膛,甚至探入他的衣服内爱抚,更夸张的是,还将他的手拉进自己的衣服内。
左潆潆哪看得下去这种春宫秀?更何况主角之一,还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只能拼命的吸气,握紧双手,忍住想夺门而出的冲动,也忍不住已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吃完了,接着,甜点是要上床吃啊,王。”
蓉妃因情欲高涨而微微喘息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她深吸口气,冷声道:“臣妾看够了,臣妾会回去好好思考、学习,那么臣妾离开了。”
她转身就要走,但阿史那鹰却火冒三丈的推开蓉妃起身,“给我回来!谁准你离开的?”
她回过身,勇敢直视着他,“臣妾认为今晚王已有蓉妃服侍,臣妾站在这里——”
“给我留下来!”
“……我不想扫了王的兴。”
阿史那鹰脸色一冷,突然用力一拍桌面,砰地一声,桌子立即应声断成两半,桌上杯盘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木头碎片飞掠,有一小片还差点轻划到左潆潆的脸颊。
“该死的你!会不会扫兴由我决定,给我留下!”他额上青筋暴突,黑眸严厉,被背叛的难堪痛苦磨得他理智尽失,只想让带给他痛苦的人一样痛苦!
左潆潆像是已伤心到极致,反而不再激动了,惟有指甲深陷掌心的双手还有反应,她已说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伤心,但都不管了,这些令人伤心的情绪,她都不要了。
“……是。”最后,她听见自己说。
房里的灯已亮,暖炉也燃了火光,阿史那鹰斜坐长榻,蓉妃依偎在他的胸膛,巧笑倩兮的以指喂他一块香甜的瓜,他似笑非笑的瞟她一眼,咀嚼那口香瓜后,猛地攫取她的红唇,但阴沉冷漠的眸子却紧紧盯着站在床旁,头垂得低低的女人。
“嗯……王……”
原以为痛心到最后,就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可当左潆潆听到蓉妃的呻吟时,仍是难过得想要捂住耳朵。
但她逼自己听,即使心好痛,眼眶灼烫,喉间更是酸涩,但她要自己留下来,要自己趁这次认清楚,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她爱?
时间又过不多久,她不知道,但终于,他开口了,“出去!”
恍恍惚惚的抬头,她这才看到蓉妃早已满脸通红的瘫软在他怀里,酥胸半露。
“出去!你还想看下去?”
她呆滞的目光傻傻移到阿史那鹰的脸上,又缓缓点点头,慢慢的转身走出去,一步比一步来得沉重。
该死的女人!阿史那鹰简直快气疯了,她竟然真的静静站在一旁看他跟另一个女人亲热,甚至没有掉半滴泪!
所以,她是真的不在乎他?可恨!他何其愚蠢,竟妄想挑起她一点点的妒忌,一点点的伤心,让他有理由再把她抱到怀里,好好爱她!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因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王,竟在奢求她的爱情!
他气怒的想把积在心中的怒火及欲火全发泄在蓉妃身上,所以,他粗暴的对她,没想到蓉妃反而更加激情,将双手直接采往他的衣裤,可却瞬间一僵。
因为,他竟然没有反应的!
阿史那鹰也发觉到了,他蓦地推开她。没想到他竟然因为一个左潆潆,连欢爱的本能都没了?
蓉妃感到既困惑又难堪,她不信自己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会激不起黑王的欲望,不死心的继续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扭腰摆臀,意图点燃他的欲火,没想到那张俊美脸上的冷峻却愈来愈严酷,令人不寒而栗,看得也浑身发毛,身子僵硬,连诱惑人的姿态都僵住了。
“出去!”
这一句怒吼反倒是解救了她,她尴尬而迅速的收拾起衣裳,连穿都不敢,而是先飞奔出侧厅后才匆匆穿上衣服,接着难以置信的看了房内一眼,这才急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