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我真是看错你了!”他冷冰冰的开口,一双眸像是结了冰。
乐儿一愣,他冷漠的态度,倏地将她推得好远好远……
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无情的眼神让她弄不清,昨夜的温柔是否只是错觉?
她拉开彼此的距离,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冷漠的对话,显得他身上的体温讽刺得厉害,她无法调适,但更加确定自己的打算。
“我们不需要成亲。”她逼自己冷静陈述,“不管你信不信,二十岁在即,过了二十岁,我随时都会没命,你没有必要娶一个没有明天的女人。”雷子扬闻言大怒。
她把他昨晚的话当成耳边风?把他的保证当成了屁吗?她认为他说得到做不到,那些甜言蜜语,只为一晚欢爱吗?一连串的猜测,教他失去理智与耐性。
“你是认为自己活不过二十岁?还是对孙南刚余情未了,尚未断了对他的痴心妄想?”他忍不住咆吼。
“子扬……”乐儿如此亲昵的喊着他的名字,但却感到一阵心灰。
他竟这样伤她?用这样无情的话语,残忍的伤害她?
“哪个良家妇女,不欣喜于提亲的事?但你却不然,除了还没断了对孙南刚的妄想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雷子扬断然猜测着她的想法,心中充满愤怒。
不,不是这样……乐儿摇头,再摇头,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反应。
她要的不是他的“负责”,更不是“提亲”,她只是想看到他脸上幸福宠溺的表情,而不是这般冷漠的态度,甚至指责她的心还在别人身上……
第4章(2)
“你已经是我的人,就别再有那种想法,孙南刚是幼柔的,不是你所能妄想的对象,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雷子扬目光激动,无法忍受她在一夜缠绵之后,却还没忘了孙南刚。
他不承认那是嫉妒,绝不是,他只是无法允许自己的枕边人,在缠绵之后,还惦着另一个男人,纯粹只是自尊心的问题。
乐儿的脸色苍白,如果说,方才的她还有一丝丝的甜蜜,也在这几句话里消磨殆尽。
“你说喜欢我,原来是这样的喜欢法……”乐儿笑得无奈。
她想起来了,原来,她会一时情迷,只是被他的甜言蜜语乱了心绪,甚至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
昨晚的温柔,不是假象,但却是另有目的。
他吻上她,是为了幼柔。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不让她去伤害属于幼柔的幸福,乐儿觉得很荒谬,却无力替自己狡辩什么。
不过……算了,再不到一旬的时间,她就满双十年华,之后的每一天,她都有可能遭天命反噬,死于非命,这样的她,还需要计较什么呢?能快快乐乐的过完剩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吧!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乐儿转变了心态,再怎么说,她都有收获,至少她知道自己心里真正的心意,就算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她也不会存有遗憾--这一切,她还得感谢雷子扬呢!
于是,乐儿伸手,指尖轻触着他冷酷的眉眼,滑过他挺直的鼻尖,感觉到他微乎其微的轻颤,似是意外。
“放心,我不会坏了幼柔的幸福,也早没了要嫁孙南刚的打算,我说到做到,要不然……就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这样可好?”乐儿红唇轻启,带着笑说出可怕的誓言。
雷子扬眸一眯,没有因为她的允诺而松开紧蹙的眉头,不是不信她,而是……
不喜听她下那么重的毒誓。
其实,那些残忍的话才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不是存心伤害,是真心的想要保护她、守着她,只是气恼她为何不相信?
有什么事,是孙南刚能做,而他做不到的呢?他想问出口,想替她做,只是……
骄傲与自尊,却不容他说出那些。
凝眸看着她,在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之后,她还是温柔的笑着,仿佛不将他伤人的话语往心里搁去。
乐儿啊乐儿,你真是一个难懂的姑娘……
只是,她眼中的光芒,撞击着他的胸腔,让他全身发烫着,教他的心融了。
“还不信我吗?”他的脸色不见和缓,乐儿偏着头想着,还要诅咒自己什么好。“要不然,我如果违背誓言,我喝水呛死,吃饭噎死,然后……”
“够了!”雷子扬再也听不下去了。
无论那些话是真是假,他都不要听她说着那么可怕的诅咒。他不希望她死,就算只是说说,他都不想听。
“只要你记得,你是我的人。”只属于他一个人。
“乐儿知道。”她点头,虽然小脸泛红,但笑得更加甜蜜。
这辈子,虽没有多久的时间可活,但除了他,她白乐儿谁都不要。
她的认可终于让他柔了神色,他伸出手,将乐儿拉回他的怀里,她没有反抗,只是偎得更紧。
“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这是雷子扬的承诺。
“好,我会。”乐儿鼓起勇气,伸出小手环住他,知道这是她能得到的全部。
或许不是情,或许不是爱,但那是他真心的对待,是一个男人所能给予一个女人的承诺--衣食无虞,生活无缺。
乐儿的心很笃定。
无论未来如何,她决定跟在他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不是为了衣食无虞,生活无缺,而是为了她心里满盈的爱。
密室里,“卧龙堡”堡主霍匡,遣走所有奴仆,与雷子扬密谈着。
“这秘盒里装着的,就是要送往皇城,交予李丞相的‘蟠龙玉 ’,务必得安全送达。”霍匡郑重地把雕刻精美的木盒,交到雷子扬的手中。
蟠龙玉,一个晶莹剔透的青白玉石,玉身是极白的白玉髓,玉面则是有一头青色的玉龙盘旋着,气势傲然,活灵活现,仿似下一刻就能腾空飞起。
据说,这千年出土的蟠龙玉,据有神奇的法力,经适当开光点眼之后,虽不能腾天飞起,却能逆转天命。
更有许多传闻说着,只要能拥有蟠龙玉,就能登天一呼,成为众人拥戴的一国之君,也因此引起多方人士的觊觎。
“放心,交给我绝不会有差错。”雷子扬很有自信。
“好。”霍匡点头,只是事关重大,仍不免再三交代。“我会放出风声,让杀手以为‘蟠龙玉’还在我的手上,你们就能多些胜算。”
“好,就分头进行。”蟠龙玉的重要性,他们两个心里都有共识,便不再多说。“听说那意图抢夺‘蟠龙玉’的人派出的杀手不曾失手过,你可不能轻忽。”
“就因为如此,我更该担起这个责任。”霍匡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早在拿到“蟠龙玉”时,就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雷子扬沉默半晌,似是正在考虑什么。
“雷兄有话直说,不必避讳。”霍匡看出他有话未说。
雷子扬看了霍匡一眼,决意将昨夜从乐儿口中听到的话转告给他,信不信就由他自己衡量了。
“乐儿说,有个背负血咒的女人,将在不久后出现,她的宿命与你的天命纠缠甚紧,有可能会让你的生命面临危险,你必须提防。”雷子扬忠实转告。
这些事虽说迷信,但提防点总是好的。一如乐儿曾提及孙南刚身边有小人,果不其然,从幼柔前些日子寄来的书信里知道,竟然真捉到一个几年前就化身为奴,时常为钱贩卖情报给敌方的内奸,要是那次没捉到他,孙南刚必遭敌手暗算。
雷子扬虽没因此对算命有所改观,却愿意因为她的提醒,多注意一些。
“血咒?”霍匡轻哼一声,虽然从雷子扬的口中得知,与他一同前来的女子是大名鼎鼎的“白衣神算”,但瞧她年纪尚轻,历练也浅,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多谢提醒。”霍匡仍拱手致谢,纵使不以为然。
雷子扬微颔首,说道:“话尽于此,稍后我将直接启程,为免打草惊蛇,就此别过。”他将木盒仔细收起,拱手朝霍匡告别。
“万事拜托了!”霍匡将这比生死还重要的事,托付给雷子扬,知道他的确值得信任,只是,关于那血咒的事,则完全没当作一回事。
正事说完,雷子扬与霍匡才走出密室,就此告别,雷子扬还没回到西院,乐儿就迎了上来。
瞧着她正等着他,浓眉紧锁的雷子扬松开了眉,正欲说话,她倒是先开口了。
“有跟霍堡主说了血咒的事吗?有没有提醒他需特别注意身旁的女子?”乐儿小手攀上他的手,急切的问道。
来此落住已经几日,她每日都重新卜卦,只为确定身负血咒的女子是否仍在堡内,答案都是确定,表示霍堡主的确有生命危险。
雷子扬的好心情,因为她开口的问话消失无踪,脸色阴沉。
他的小算命师,不但对孙南刚的未来很有兴趣,连霍匡她都不放过。
“我呢?”雷子扬天外飞来一句的开口,换来她的一脸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