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羽惊愕的睁大眼睛。「我——穿你想看的婚纱啊,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她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
「妳怎么会有这件婚纱?妳怎么会有?」纪恒希咬着牙,呼吸沉重的鼓动了他的胸腔,他再度对她凶恶又阴沉的低吼。
晨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她才说:「是赫连先生交给我的,你可以问他。」
「赫连麒——妳该死的是他的走狗吗?妳以为妳可以取代谁?」他的呼吸重浊、声音激烈,开始动手扯着她身上的婚纱。「脱下来!立刻给我脱下来!」
「什么?」晨羽觉得自己好像会被他掐死,她没有遇过比他更莫名其妙的男人了,她是不了解男人,但他也太难懂了。
「我叫妳立刻脱下来!妳不配这件婚纱!」纪怛希粗暴的扯着婚纱,哑声低吼。「以为我去找妳就表示我对妳有意思吗?妳别痴心妄想了!」「你——你这不可理喻的北七!」晨羽瞪着他,这次换她呼吸沉重了!她大声的问他,问到他阴鸶的脸上去,「纪恒希,如果我不配,你干么跑去找我,付钱要叫我穿给你看?你有问题啊?」
「对!我有问题!」纪恒希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想要付钱叫妳穿婚纱给我看!我现在后悔了可以吗?所以妳快点把婚纱给我脱下来!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不要再扯婚纱了!」晨羽忍无可忍的喊,「我会脱下来,所以你不要再扯了!」
他的态度让她感到难堪极了,什么「妳以为妳可以取代谁」,他以为她想取代他妹妹吗?
见鬼了,她自己也有哥哥,干么想取代他妹妹啊?还叫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她当然不会再出现,再出现就跟他姓!
「我陆晨羽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遇到你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晨羽愤怒的把头纱拿下来,重重的搁在桌上,抬起眼眸与他瞪视,冒火的说:「纪恒希!你听好!我只是想安慰你失去妹妹的心痛心情罢了,一点也不想取代你妹妹,你不想再看到我,我也一样!我对你才没有任何痴心妄想,我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她走进化妆室,迅速脱掉婚纱,换上自己原本的衣服。
把婚纱放回提袋里,在经过纪恒希身旁时搁下提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她希望自己永远不必再跟纪恒希这自大狂见面!
坐在泡澡桶里,晨羽已经用冷水泡了三十分钟,觉得有点冷了,但她不要起来,泡冷水可以安抚她整个白天几乎快烧掉的神经。
她继续拿起搁在小板凳的手机按重拨键,对方依旧无人接听。
那个天杀的赫连麒又失联了,他明明说有问题可以随时打给他的,现在她就有问题,而且是天大的问题,但他却再也不接她的电话,像是存心要整她。找不到赫连麒,她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又浮现纪恒希暴怒的模样。她实在想不通,她如他的愿,穿着他妹妹的婚纱给他看,他为什么要那么生气?还对她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痴心妄想,说得好像妹妹是他的情人一样……
等一下——
难道他真的爱着自己的妹妹?
他们之间是不伦恋,还是他妹妹根本就跟他没有血缘关系,跟电视剧演的一样,是他父母领养的,而知道内情的他,从小就爱着妹妹……
如果他真爱着妹妹,怎么会让妹妹嫁给别人?
是不是他妹妹不爱他,是他一相情愿?
噢,陆晨羽,妳在乱想些什么?越想越离谱了。
纪恒希不可能爱着自己妹妹,根本没有那种事,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他是一个阴晴不定外加难以捉摸的男人罢了。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他们不会再见面,她也不需要再想他……
「哈啾!」她突然意识到冷,如果感冒就不好了,没必要为了纪恒希那个怪人而感冒,明天还有工作呢,要帮一个老实头向暗恋许久的女上司告白。
想到这里,她连忙跳起来,抓起浴巾包住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她赶紧把身体擦干,套上家居服。
要命,她真的泡太久了,而且肚子好饿,她还没吃晚餐。
今天她想吃热呼呼的泡面大餐来暖暖胃,青菜、鸡蛋、金针藷、鱼饺,这是她平常最喜欢加在泡面里的东西,冰箱里刚刚好都有。
就在她想着要在泡面里加什么好料时,门铃响了。
会是谁?阿仲昨天已经把备份钥匙拿走,房租她也缴好了,所以不可能是住一楼的房东来催房租。
这次她没有直接打开门,先从猫眼看了看。
一看之下,她马上瞪大了眼睛。老天!是纪恒希!他来做什么?难道是她毁坏了他的婚纱吗?还是她的口红沾到他的婚纱了,他要来叫她负责?
晨羽蹙起了眉心,这两个理由都非常有可能,因为她脱婚纱时很气愤,可能真的没有注意到,让口红沾到婚纱了。
好吧,赔就赔,谁怕谁,顶多赔他洗衣费,他不可能再有更多理由找她的麻烦。
做好了迎敌的准备,晨羽打开大门,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你好,纪先生,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她挖苦的看着纪恒希,眼尖的注意到他拿着一束花和一只蛋糕盒子,不过那一定不会是要给她的,看看就算了吗?
「我可以进去坐一下吗?」纪恒希对她的挖苦恍若未闻,眼睛只看到她的湿发披在肩上,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柑橘香气。
「当然可以。」晨羽大方的让开身子。「你一定要用很复杂的公式来计算我该赔偿你多少钱吧?想必也一定要坐下来才能计算,还要白纸黑字写清楚才能确保我不会赖帐,以上这些都需要坐下来才能完成,所以你请进吧!」
纪恒希走进去,转身不置可否的看着她。「赔偿?什么意思?」
晨羽故作讶异的瞪大眼睛。「我一定损坏了婚纱,所以你才会来,不是吗?」
他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她假笑了一下。「说吧!我要赔多少钱,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反正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感到惊讶了。」
「不会就好,我是来道歉的。」他把花和蛋糕盒子放桌上。「这是送妳的,花店店员说,这种花的花语是抱歉,蛋糕则是秘书的建议,她说女人多半喜欢蛋糕,希望妳收下。」
「道歉?」这下子,晨羽真的感到惊讶了。「为什么?」
「我很抱歉,早上我太激动了,因为没想到妳会穿着婚纱出现在我办公室里,妳穿婚纱的样子……」他没说完,但眼光复杂的看着她。「我一时情绪失控才会对妳口出恶言,希望妳能原谅。」
「所以,你真的是来道歉的?」晨羽眨了眨眼眸,评估着他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不过,看他的态度很真诚,应该……不是在耍她吧?应该吧?
「我来这里之前见过赫连麒了。」纪恒希看着她。
晨羽想骂人。「他又接你电话,不接我电话?」
「他当然不会接妳电话,他又骗了妳。」他的表情没有太大起伏。
「什么意思?」晨羽心跳漏了一拍,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不会又笨一次吧?
「如果妳肯听我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妳,当做我对妳发火的补偿,也希望听完之后,妳能对我早上粗暴无礼的行为真正的释怀。」
晨羽当然想知道……好吧,她是非常的想知道。「你说吧,我会考虑你的道歉,但不一定接受。」
纪恒希因她的回答而笑了,这不是他对她说过的话吗?「妳很有趣。」
晨羽挑了挑眉毛。「谢了,你是今年第两千五百八十个对我这么说的人。」
他的笑容扩散了。「早上我对妳很不客气,妳不记仇吗?」
「谁说的?」她瞪大眼睛。「直到刚刚,你按门铃之前,我还对你恨得牙痒痒的,一直在浴室里诅咒你。」
他不解的看着她。「浴室里?为什么要在浴室里?在客厅或房间不行吗?」
「因为我在泡澡啊,当然是在浴室里。」晨羽理所当然的说。「一边泡澡,一边诅咒你和赫连麒,你们一个践踏我的自尊,一个不接我电话,都一样可恶。」
纪恒希坐了下来。「那么等一下我和赫连麒就会分出高下了,听完之后,妳会觉得他比较可恶。」
晨羽赶紧跑到他对面坐下,他好像比较喜欢坐餐桌边,两次进来,他都选择在餐桌边坐下。
「快说吧,像你这种大忙人,时间一定很宝贵。」
纪恒希打量着她。「妳在赶我走?」
她故意很拽的瞥他。「我们应该不算朋友吧?难道要聊很久。」
「说的也是。」他想到早上对她做的,她肯让他进来就已经万幸了,她是个爽朗的女人,这点跟爱钻牛角尖的以心很不一样,以心绝不会这样大剌剌的看着他。痛苦的思绪蜂涌而来,他振作了一下,看着她。「赫连麒告诉妳,妳跟我过世的妹妹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