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而且直接地对她说道。闻言,端木丽心跳了好大一下,但是很快地,她垂低首,闭紧眼,有一种非常想哭的感觉。
「我……」她微弱地开口。怎么会这样?她的心好痛。
「我想要礼可以开心愉快,真的。所以……所以,礼不必这样,为了我,这样的……来迁就我……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为什么……她又错了!为何她总是这样伤害礼?因为她的感情被他察觉了,所以他只好放弃自己想要的,违背自己的心意来接受她。她不想这样……怎么办?她真的……很难过、很难受。
「您为什么要哭?」
直到听见蓝礼央的声音,端木丽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滑出眼眶。
「我……对不起。」她用手遮住眼睛。「我想要做得更好,可是,似乎不管怎么样做都不对;所以的事情,都是这样。我回来,只是希望了解你为何没有脱离端木家,却反而更束缚住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的声音轻轻颤抖着,想忍住眼泪,却根本办不到。
她是真心想放开他,却也是真的放不开他;结果到头来反而不知如何是好,让她变得如此矛盾。
所以,她终究还是失败了。如果他们之间可以不要那复杂、可以更加单纯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忍耐着无法和他相见的日子?又是为了什么回来?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室内只有她强忍着的细微哽咽声,因为她遮着眼,所以自然没见到他是什么表情。
「……这样子看来,无论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就是了。」蓝礼央上前一步,拉下她遮着双目的手。
端木丽讶异地抬起泪眼。
「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要说什么都可以了,反正毫无差别。」他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一直以来的冷静表情完全消失,以着她前所未见的恼怒语气逼视她道:「是您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就跑去留学的!说什么不会讨厌我、那样就可以站在我身旁,离我很近!谁能在听过您那些话之后毫不在意?可是您却这样丢下我离开了!扔给我那些让我也在意的话语,完全不给我响应的机会!以为您读完书就会回来,好,我等!但是四年过去了,六年过去了,我始终在这里,等着一个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人,您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他一边说,一边迫使她往后。直到小腿碰到床沿,端木丽被他逼得再也站不稳,一下子坐到床铺上,然后错愕地昂首看着他。
「你……」在被他按住肩膀推躺在床铺上时,端木丽傻住了。
只见蓝礼央单膝跪上床,一手拉松领带,以绝对支配者的姿态俯视着身下的她。
「请您好好听清楚。我一次也没有因为您是小姐而违背过自己的心意。」语毕,他低首亲吻她的唇。
她睁大双眸,不敢置信地僵住身体。
「等……」她下意识地用手肘顶住他的胸膛。「礼……」什、什么?这个……他——虽然想要说话,但双唇立即又被吻住。
「不等。我已经厌倦等待了。」他贴着她的唇瓣,非常厌恶且不高兴的低语。
「可、可是……等一下、不、不行的……」她、心脏跳得快进出胸腔了。不是这样的,这个、奇怪……应该是……
从未经历过的热烫拥吻让她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在他用舌探进她口中好好品尝一番过后,他这才稍微放过她,手肘撑在她脸旁,他略微恼怒道:「您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在这里?您以为我为什么要等待这么长久的日子!如果不是真的爱着您,我又何必这样!」压低声音,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而炙热。
「即使您说不行也没用,因为我不会听『小姐』的话。」
「什……」她眼眶湿润,双唇被他抹上美丽的艳红色,只能迷惑地看着他,「我真的……不要,不可以……」
「是真的不要,那我就更不听,反正只要拒绝您就行了。」他的手扶住她的腰部,低哑道:「这样,您才会相信我不是只能听您的话。」
「可是……可是……礼不是有心爱的人……」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清明神智,她急急提醒他。
只见他探手到背心里扯下一个东西,然后放进她手中,和她十指交握。
「是,那个人叫做端木丽。」他重新吻上她,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端木丽只见到自己和他相迭的手心里,有个银色圆形物体,她马上就知道那是什么,眼角因此滑出泪水。
然后,她闭上眼睛,放弃所有的顾虑和烦恼。
亲密的感觉让她像被火烫伤般令她战栗,她爱一个竟然爱到如此心痛。
任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男人拥抱住自己,再也不去想其它。
做……做了。
啊……正确来说,应该是被做了。
一大清早,真的是能够听见鸟鸣的一大早。端木丽清醒过来,全裸的她身上仅盖着一条柔软被单,在发觉自己完全没穿衣服之后,她瞬间坐起身来。
她的衣物散落在床上,那画面有些惊人,于是她头昏脑胀地用薄被围住自己,抱着膝盖,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那个……总之,礼没有做到最后。但是,该怎么说,好像她全身都被他好好地、彻底地疼爱过了……
不管她说不要不要,他依然对她做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
将脸埋进双膝和手肘中,她感觉有把火从头烧到脚,让她整个身体都红了。
「您起床了。」
听见声音,端木丽飞快抬起头,只见蓝礼央仪容整齐,推着一个装有早点的小餐车缓慢地走近床边。
「啊……」脑袋一片空白,她完完全全不晓得自己该做什么和说什么。
他赤裸的胸膛、结实的腰身和臂膀还烙印在她眼里,印象鲜明,她很快地又心跳加速起来为什么他此刻会穿着管家的服装?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床铺的?她完全没发现……垂首回想到一半,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只裹着被单,她双颊发烫。
泉涌出来的记忆与思绪让她变得更加慌乱,只记得最后他一直很温柔地搂着她,依偎着他的体温,她不知怎地很想哭,所以流下几滴眼泪,却被他吻去,她整个人因而放松下来,后来就睡着了。
「您哪里不舒服吗?身体应该不会有事,我昨晚并没有太过分。」
似乎是见她一直低着头,所以他启唇询问。闻言,她却羞得更无法抬起脸面对他。
「没、没事。」她小声说。
「我替您打电话到公司请假了,当然,我自己也请了。您今天就好好休息,要在床上吃早餐也可以。」
感觉蓝礼央走到她身旁,床铺一沉,他好像坐上来了。端木丽抱着膝盖,根本不敢动。
「谢谢。」她的背后完全没东西遮掩,怎么办?被看到了。不对,昨晚就已经被看光了。
脑子迟迟无法运作,却又听到蓝礼央道:「您还不穿衣服是想引诱我吗?还是说您已经很习惯这种事情了?」
她一愣!终于抬起头道:「没有、不是……不是引诱,我也是第一次……做……」或者说「是被做了」这种事。她羞得无法说下去。
只见他一副满意的表情。
「很好,我也是第一次。」他若无其事地说完惊人的事实,然后道:「如果不是要在床上用餐的话,请您起床,我要整理床铺了。」他朝她走近。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撼的事实,不过已没时间想太多了。
「因为你在,所以我才不能起来穿衣服啊。」他一直逼近,她被迫只好说出自己的窘境。
「我昨晚不是都看过了?」他伸手撩起她散落在肩处的发丝,彷佛在品尝那种柔软的感觉。
那怎么会一样!一被他碰触到就变得很奇怪,她缩着肩膀,被他逼得无处可躲,只好包着被单,爬离床,然后快快跑进浴室。
总觉得……好像在作梦,昨天原本很伤心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想要洗个澡,在淋浴的时候,发现胸口有明显的红痕,她一愣,又想到昨晚自己是如何地被疼爱,不禁蹲下身去,忍住那种令人想呻吟的害羞感;随即愕然想起自己的内衣裤都还留在床上,肯定已被礼收了起来,因而更加觉得挫败。
尴尬万分地洗过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的身体,走出淋浴间,意外在洗手台上看见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当然包括她的贴身内衣。
感觉像是在一天内就用完一辈子害羞的份量。
礼是怎么进入浴室的?啊,因为浴室的安全锁,她竟然没听见他开门的声音……胡思乱想地穿好衣服,她鼓起勇气走出去。
她房间的阳台是整个打开的,微风吹起窗帘,外面摆着桌椅,蓝礼央正将早餐从小餐车拿起,放在阳台铺好桌巾的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