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不住了,虚弱地跪了下来,他爬,爬到庆莳身边,抱起她冰冷却仍柔软的身体,捧着她的小头,舔她、吻她,她的冰冷,她的毫无反应,让梅岗开始疯狂,他激烈地压她、侵入她,毫不保留地给予,就是希望她仅存的一点点魂魄能醒来,醒来吃他、吃他的真气,把他的真气全吃进去,然后好好地活,坚强地活,活在这个总是欺负她、却也让她眷恋的世界。
当他吻着她时,他的脑海一直响着一个声音,是小庆莳的声音。
她告诉他,要多喝豆汁儿,才能长得又高又壮。
她告诉他,娘死了,没人陪她了,她要和他一起快快长大,才能保护自己,所以,他俩一块喝豆汁儿吧!
她又告诉他,要多喝豆汁儿,不过今天她只拿到这一碗豆汁儿,嗯……为了让他先长高长壮,早点开梅花,就全部给他喝吧!
她是当他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唯一愿意对他笑、与他分享一切的人,这样一付出,就付出了十年,她是他记忆中最灿烂的名字,他还没爱够她,他还没让她感到快乐、幸福,她不可以死,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
梅岗吻得满脸泪痕,吻得愤怒大吼——
他不懂,为什么!为什么桃欢这么狠心!把她的魂魄吃得一干二净?庆莳什么错都没有啊——
挫败的梅岗,激烈地撕扯庆莳与自己身上的衣。
这是最后一个办法。
他将光裸的庆莳紧紧牢牢地揣在怀里。
他把自己全部给她。
他张开自己的粗腿。
男女阴阳融合。
他紧密地迎合这小小的人儿。
让花妖的真气,能够更直接、更深入地走入人体。
「给你,庆莳,我把全部都给你。」他贴着庆莳的耳,低低的喘,沙哑的吼。
然后,不顾一切的,开始最原始、最具兽性的本能动作。
没错,不顾一切的,即使这样的给予,会让他的真气全部消耗殆尽,他山在所不惜……
因为,他好想、好想,再听到这小家伙害羞地说……
我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庆莳猛地咳出了声。
一股充实的力量,贯穿、充填她的全身,把那积存在体内的阴冷之气都给逼咳了出来。
她一咳再咳,咳得脸色都变得红润。
醒来后,她好累,猛咳又消耗了她的体力,她只能垂着头嘘喘着。
身上出了很多黏腻的汗,光裸的身体,与另一副肌肉紧绷、泛着热汗的躯体密合贴实,她感觉着,这烘热的肌肤正剧烈地上下起伏,是疲惫的喘息,每一个肌理的波动,她都能紧密地感受到。
而这肌肤的贴合抚触,及体温的交合,也让她浑身泛过一阵阵舒服的酥麻感。
她听到好熟悉的呼吸声,是每夜都守在周身、伴着自己入睡的节奏。
她感觉到好熟悉的抚摸,是每当她难过或闹脾气时,最能抚透她心头伤痛的结实力道。
然后,她低垂的眼,正被一双冰冷、颤抖、却不放弃搜寻的薄唇贴着。
吻着、舔着,好像在确认她的存在似的。
第9章(2)
庆莳颤颤地抬起头。
看见了一脸病容的梅岗,正对着自己笑。
她不解地注视他,注视他那湿润的红眼,还有满满是泪痕的面颊。
「庆莳。」梅岗的声音有些抖,但他还是装着开心的语调说:「早。」
庆莳转头,看到门外的天色还是暗的,但云边已微微透亮了起来,她又回头,说:「我作了恶梦吗?」
「对,是恶梦。」梅岗抚着她的发,像珍宝一样的抚着。
「结束了?」
「对,结束了、结东了。」他的大手包住庆莳的小头,往自己的胸口压,用敏感的胸口感觉她真实的呼吸。确定,一再的确定,自己真的救活她了。
「梅岗回来的时候……」庆莳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有看到我在作恶梦吗?」
「看到了,庆莳,看到了,所以,我才要这样紧紧抱着你。」他的拥抱越来越紧,越渐苍白的脸上,泪痕越来越多。「你知道吗?只要被花妖抱着,就不会作恶梦。」
即使是最后一口气,他都要替她把恶梦的源头根除。
「骗人。」庆莳虚弱地哼笑,开始扭动。「我好热。」
「好,好,我放开庆莳。」梅岗擦干眼泪,要放开她。
然而庆莳又矛盾地叫了。「不要。」换她牢牢地箍住梅岗的粗腰。「不要,不要离开我……」
梅岗扭动了一下,不让她摸到他腰上的伤口。
他不要她担心。
他就这样,静静地让庆莳抱着。
「对不起,害你……」
庆莳心里很感激上苍,让她还有机会,告诉梅岗那些她一直想对他说的话。
她说:「也……谢谢,谢谢你,梅岗,谢谢你爱我。」她抬起头,怯怯地将自己的唇,凑上梅岗,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吻他,她忍住疲累,努力地把话说完。
「我也,很爱,很爱,你。」
梅岗吁叹了一声,窝起身子,把虚弱的庆莳整个包进自己的躯体与四肢里。
他也感谢上天,在他真气所剩不多、即将消失的此刻,听到了这话——他一直想听到的这话。
因为他疯狂的给予,而被弄得精疲力尽的庆莳,在他的包覆下,深深地、安心地,入睡了。
「我把全部,都给你了,庆莳。」梅岗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所以,我永远在你身边,记住喔,庆莳你不是寂寞的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快消失了。
不过,在消失之前……
他还必须,做完一件事。
将厢房的门关实,梅岗忍着全身的虚疼,来到了那焦枯的梅树旁。
「你出来。」他环视四周,说:「桃欢。」
一阵疾风刺过,梅岗身旁的枯木忽然碎成细末,梅岗一惊,脖颈又是一痛,再回神,整个人就被掐着,压进了那浊黄的池里。
他瞪大眼,看着狰狞着脸、一脸急着要杀死他的桃欢,他那么恨他?恨到眼睛血红,嘴裂开,像厉鬼一样地笑着?
接着,梅岗疼到连眼睛都张不开,因为桃欢的手指竟生出爪子,直接刺穿他的喉头。
气昨夜很精采,大哥,看得我津津有味啊!嗯?」桃欢哼笑道:「可你把她救活又怎样?我还能吃她第二次!」
「不……不!」梅岗反抗,桃欢的手抓得更紧、刺得更深。
「你得到那么多东西,凭什么可以一直守着!」桃欢尖叫:「无是护国侯的封号,再是牡丹,然后又是那两千年的真气,尊贵的梅花妖呵……」他激动地加重力道:「你有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他,桃欢,是这华境伟大的护国侯梅岗的弟弟,比哥哥小了一千岁的他,本来是很崇敬这大哥的,希望,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像大哥一样伟大,在华境中受到重用,可是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却永远只能追着大哥的背影跑,最后甚至被甩得远远的,还得不断地忍受外人的比较。
对,梅花,坚贞、刚毅、圣洁……都是好的、高贵的形容词。
即使被流放,华境上下仍旧流传他的丰功伟业。
来到这没有一点品味、势利透顶的人间,还是有人作词作曲在歌颂、赞美他!
说什么……他无意苦争春,他一任群芳妒,即使零落成泥、碾作尘,香气却依然如故!
好个清高的梅花!那他呢?他呢?
他桃花,只能落得徒有其表、华而不实的名号吗?
他本来很喜欢这大哥,因为他伟大,却不摆架子,亲近他、爱护他,但他也恨这大哥,恨他不让他超越,恨他得到好多好多他想要的东西,那珍贵的千年真气、那尊伟的封号,还有、还有,连他心仪的女子,竟然都这么死心塌地的追随大哥。
可是大哥……大哥,却从不看她一眼,他一直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东西,他却连看都不肯看一眼?
嫉妒心像吃食叶子、花瓣的恶虫子一样,年复一年地啃蚀他的心,啃得他的心就像被杂黄鬼吃过的腐叶一样,残破不堪、恶臭不堪。
最后,那股足以吞噬自己的恨,他决定全部释放出来,全部加渚在这个让他痛苦、让他难受的大哥身上!
所以,那年,他联合被大哥伤透心的牡丹,一起设宴为大哥饯别,在他的食物中喂了石榴,让他情欲大发,又让他得不到满足,只能虚软无力地撑着身体,面对那恐怖的杂黄鬼压境,给他承担所有的罪名,使他再也神圣不起来!
重伤流放,仍杀不死他,还在人间活得高高兴兴的?没关系,他们再来,把他重视的、挚爱的东西,全部扼杀、全部毁掉——
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梅岗痛不欲生,最好永远永远消失……
否则他的嫉妒心得不到平息,他迟早会被这恐怖的黑洞给吞噬。
他不要被吞噬,要消失的——应该是他又爱又恨的大哥!
桃欢杀红了眼,仰天尖叫,手指整个没入梅岗的喉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