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机和他聊起朝政。“那……太常县县令做了五年县令,为什么一直不被晋升,是不是你挡着他的路?”
“那墙头草一样的小人,我若提了他,倒霉的是我。”
“你就这样记仇?好歹他也是个做事的人。”
“我看不顺眼的人,一辈子别想让我再理睬!”
“那什么人你才看得顺眼?楚长烟吗?”
他将眉尾挑得高高的,“你很看重他?”
“也许他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她不置可否。“楚长烟倒像是个能信得过的人。”
曹尚真却古怪地笑了,“夜溪,你看人的本事向来不准。”
“嗯?”微一颦眉,还没追问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加快在她身上点火的速度,在本就燃烧得旺盛的情火上狠狠又添上一把干柴。
终于,丘夜溪被他搅扰得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过度的激情,让她最不喜欢的娇吟声也溢出唇瓣。
曾经她希望自己是个强得可以凌驾于所有男人之上的女人,如今她却还是在一个男人的身下臣服。只是这个男人让她臣服得心甘情愿,就算她曾经是边关一只翱翔的雏鹰,如今再也不想从他的怀中振翅离开……
曹尚真轻轻拨开散落在妻子额前的一缕黑发,温柔地凝视她恬静的睡容。静静的四周除了他们的呼吸,本来不该再有半点声音,但是他却依稀可以听到一个轻巧的足音在门外悄然离去。
或许伴着那足音离开的,还有一声悠长的叹息吧?
他的唇边又勾起得意深沉的微笑,在他春意盎然的俊容上久久缭绕着,徘徊不去。
夜溪是他的专宠,从来就不会给别人任何染指的机会,若是有人想对她动半点歪脑筋,他定会让对方输得一败涂地!
第7章
经过几日的奔波,曹尚真和丘夜溪总算回到了京城。刚刚回府,父亲曹清誉就急急来找他们,“尚真,你走后皇后派人来问过你几次,关于那几名给你准备的小妾你是怎样安置的……你一直不在,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他笑答,“这有什么难回答的?照实说就好了,娘娘又不是外人。”
曹清誉看了一眼媳妇,很无奈的揉了揉额际,“难道要我和娘娘说,你把她赏赐给你的美人丢到农庄做苦力了?”
丘夜溪一楞,脱口问:“怎么回事?”
曹尚真两手一摊,“谁让娘娘丢了这几个女人来离间你我夫妻的感情?害得为夫我要千里寻妻,更让你平白生了这一场气。我若是把那些女人送回给娘娘,娘娘又要和陛下打架,留她们在府中,以后又难免是你我之间的祸端,所以送她们去农庄,离我们远远的,就什么是非都没有了。”
她心中甜滋滋的,嘴上却故意说:“要是让娘娘知道你这样安排,辜负她的美意,你小心她治罪于你。”
他眨了眨眼,“那我现在就下令把那几个美人接回来?”
“你敢?!”她立即杏目圆睁,情急之下还一把揪住他的胳膊。
曹尚真忙笑着顺势揽过她。“放心吧,孩儿他娘,我这辈子只对你忠贞不二,不会变心,你怎么从来都不信我?”
看惯了两人的打情骂俏,曹清誉早已见怪不怪,倒是儿子这句“孩儿他娘”让他万分惊喜,上下不停地打量着儿媳妇。
“怎么回事?夜溪,你有喜了吗?”
丘夜溪垂下头,向来强悍的她此时也难免露出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她推了身边人一把,“你说,我懵懵懂懂的,没有你明白。”
曹尚真这才笑着将妻子已经有孕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曹清誉喜形于色,拍着大腿连声说好,“我们曹家终于有后了。夜溪,你这是大功一件!”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她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曹尚真护着老婆,“爹,你可不要给夜溪压力,倘若第一胎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也绝不许你瞧不起她。”
“自然自然。”曹清誉这时候一切以媳妇为大,“头胎是女孩也好,一儿一女一枝花,再生儿子就健壮些。”
丘夜溪听得脸红得像虾子似的,只想躲回房中,但是这时候宫里的太监忽然来传话,说陛下急着召见他们。
曹尚真苦笑,“一刻都不得清闲。”
她却听出不对劲,“陛下同时召见我们两人?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两个人是去一样的地方,一起回来的?”
“陛下又不傻,耳目更不只一两人,梦娇那个大嘴巴只怕也一回宫就说漏了出去。你不必怕,这次你算是剿匪有功,陛下也不能怎么样,到时候入了宫,你就看我的眼色,一切有我就好。”
入了宫,皇帝见到他们的时候表情还算和善,丘夜溪有些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尚真,一路辛苦了。”皇帝的气色和他们出京前一样不好,看着丘夜溪,他又问:“既然是去剿匪,为什么要瞒着朕?还怕朕在流寇那边卖了你吗?”
她立刻听出皇帝的语气不对,刚要解释,曹尚真便接话,“陛下请勿动怒。因为前阵子剿匪一直磕磕绊绊,我怀疑是朝内有人和流寇勾结,故意泄露军情,所以一直想秘密派人去办这件事,刚好夜溪自动请缨,她原本久居龙城,后来又随我入京,月兰村那边的人都不认识她,查起案子来比较容易,微臣拗不过她一片赤诚,便答应了。”
“这么说来,你们在朝堂上吵架之事,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演的戏了?”
“是。”
静默了片刻,皇帝轻出一口气,“你们演得好啊,连朕都骗了。皇后那边还特地来问朕你们夫妻之间是否有了大矛盾,要朕先替换下夜溪,免得你们夫妻再为国事争执,闹得家中不和。”
丘夜溪一惊,意识到皇帝今天这番说词的真正含意。两年前,皇帝曾经因为忌惮他们夫妻的权力而有意让她辞官,虽然她当时一口答应,但是后来因为发生了变故,皇帝大概觉得他们夫妻忠心可表日月,朝内一时间又无人可以顶替,便不再提起,如今旧事重提,莫非……
曹尚真也听出来了,但他依然不惊不躁,淡淡笑道:“陛下和娘娘真是为我们操心了,微臣实在不敢当。其实就算陛下不提,微臣今天也要代夜溪向陛下告假呢。”
“告假?”丘夜溪和皇帝同时盯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说:“有个好消息还没有来得及禀告陛下,夜溪已经有身孕了。”
“哦?是吗?果然是个好消息。”皇帝的脸上露出些笑容。“你们成亲两年,子嗣之事一直是皇后的心头大事,这一次总算可以让她安心些,也免得再出花样折腾你们。”
曹尚真知道皇帝所说的“花样”,必然是将那几名外邦进贡的美女转送给他的事情。虽然皇帝身体病弱,已无福消受,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原本送给自己的美女却要违心转送给臣子,一国之君的心头必然仍有不快。
他笑着安抚,“陛下和皇后娘娘待微臣之恩,微臣铭感于心。子嗣之事真是着急不得。好在现在夜溪已经有孕,微臣也想让她轻松些,兵部的事情繁琐,她不适宜再天天去兵部操劳,微臣有意委派一名重臣协助夜溪处理军务,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听了这番话,思忖了片刻,“你想的的确周到,只是不知道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人选?”
“兵部侍郎为人老练沉稳,在朝中也颇有威望,无论军功还是政务,都足以服众,所以微臣的意思是让他和夜溪一起处理兵部之事。”
皇帝却摇摇头,“尚真,你几时做事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你年纪轻轻入仕,该多任用些年轻的新秀才对,用那些老骨头做什么?”
曹尚真抬起头,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平日里,都是他推荐什么人,皇帝立刻就答应了,但是今日皇帝却否决了他的意思,莫非皇帝心中已经另有人选?
身为臣子,他不能反对,只能笑道:“是,微臣做事胆怯了,只是不知道陛下心中属意谁?”
皇帝漫不经心似的说:“这一回你们海上剿寇如此成功,不是和那个千总楚长烟关系密切吗?你看此人如何?”
楚长烟?眼中幽光一闪,曹尚真嘴上的笑容未退。“陛下前日不是还说他太年轻,怕他不堪大用吗?”
皇帝也笑,“但是你当时也反驳了朕,若论年纪,你还比他年轻些,你都能做丞相了,他为何不能做个侍郎?”
他暗中咬了咬牙,“原来陛下连封官之号都已经想好了,那微臣自然是遵旨行事。楚大人年少有为,有勇有谋,多到京城来历练历练总是好的,微臣这就去拟写诏书,要他近日入京。”
“诏书朕已经写好了。”皇帝的眼神幽沉不见底色,“刚刚命人送到了你的丞相府,你回去就能看到。”
闻言,曹尚真笑得更灿烂,“陛下真是体恤微臣一路的辛苦,都为微臣设想好了,那微臣就谢陛下宠爱有加,这就回去看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