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不自在,心口就像有什么东西轻搔过,让她浑身不对劲,特别是被他大手握执住的双手,简直是火热得不像话。
「好……好奇怪。」她好困惑。
「因为你吃了『一举得男』。」叫人心痒的男声不温不火的直指出她的问题。
「啊!那个!」像是被提醒了什么,她挣脱他的握执,连忙掏出幸幸帮她收好的春药,以有福同享的语气说道:「来,你也吃。」
没动静。
「喏,你也吃点,这样我们才好进行接下来的事,你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不会弄疼你的。」她连说带保证。
依然没动静。
「你要吃点啊,不然我们怎么大战七天七夜?」没说出口的是,她还会蒙起他的眼,把他捆绑起来,再来进行「七天七夜、借种一次成功」的计划。
「七天七夜?」这字眼让那不温不火的语调有些微的起伏。
她笑咪咪的,自觉很有心的安抚道:「放心,你别怕,我会很温柔……」
轰然一声巨响,破窗而入的人截过她未尽的话,某张狂女声大笑道——
「冷基安,卧可找到拟了。」
*
身为帕夷娃族的准下任族长,苗人凰对自己的本事一向极具自信,即使这会儿遇上的对手是冷之安这样的人物也一样。
「拟以为跺得恨好,但卧们帕夷娃族也不是剩油的灯。」挑出火折子,得意的苗人凰打算正式捕获此行的猎物。「拟中的油艳基乐五穷,不但能让拟成为卧的夫婿,它还有卧们帕夷娃族人才能追踪的气味,让拟想跺也跺不……是谁?」
得意的宣告极其意外地终止于火折子点亮的那一刻,映入眼前的画面,让苗人凰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有人?
她费了那么大的苦心,下了那么重的成本,好不容易才以无味无色的「幽艳极乐无穷」让史上最难搞的冷之安着了道。
结果……
竟然有人……
先行一步……
坐在她应该坐的那个位置之上?
就在冷之安的身上?!
「达蛋!」娇斥声扬起的同时,苗人凰手腕上的软鞭恍若具有灵性那般直甩而出,她心中的那股子恨气,要不将那越俎代庖的大胆女人给大卸八块,她帕夷娃准继任族长的脸面该往哪儿摆?
牧妐晴从一开始就是傻的。
窗户就这么天外破进一个人,已经够叫她吃惊了,她昏昏不明的脑袋更没想到会有人点起火折子……在她被嘱咐的计划中,她是不应该被看见的!
牧妐晴只记得不能被看见,但不记得妹妹有交代到面临这种状况,她应该怎么应对才正确,是以火光一亮,她只能傻呼呼的就着光源,看向那一身异族打扮的美艳少女,然后恍惚中似乎听见对方喊了一声……
达蛋?
什么东西达蛋?
牧妐晴晕得好厉害,怪腔怪调的一句「大胆」叫她怎么也猜不透,困惑之中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闪了过来……
天旋地转!
以她这等凡夫俗子的眼力,自是不晓得高手过招,眨眼间已经啪啪啪几十招过去,她只知道自己被抱着甩来又甩去,整个人更加头昏眼花,也更加搞不清眼下的状况。
打斗中,火折子被直射向烛台处,为室内照出稳定的光源,虽然只是细微又摇曳的一盏,但这对苗人凰这等高手已是足够。
她对自己的身手极有自信,打着这回定要趁着冷之安身中「幽艳极乐无穷」时霸女硬上弓逼他就范的主意,只可惜下一瞬间,继椅子被踢飞砸碎之后,桌子也整个的掀了,桌上的烛台跟着啷一声掉落,那一度扬起的灯光就跟着这么大江东去……
峰回路又转,一闪而逝的花火在以为灭绝的那刻却整个大放光明,灯油与桌布的结合,别说是光明,它们很快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
守在院落外头的幸幸听见绝对不寻常的巨大异响已连忙奔近,一见到火光大起,整个人心惊不已。
「小姐?小姐?」护主心切的她本想破门而入,没料到里头翻倒的厚实木桌偏偏堵在门口,让她推也推不动,只能高声问:「怎么回事?里面是怎么回事?」
要是可以,牧妐晴也很想问这个问题,但在先关心这来路不明的异族少女究竟意欲为何之前,她有更重要的问题得解决——
「你是谁?」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她的错愕极为明显。
关于姚舜平这号人物,她一介闺秀虽不是很熟识,可好歹都是县城里的人,城郊处的大观寺礼佛节时,隔着人潮听丫鬟的介绍,总也远远瞧过几眼,因此再怎么不熟识,对这名传闻中的人物,牧妐晴好歹总是能认出个大致模样来。
所以她不懂了,现在抱着她的人……大异于优雅贵公子模样的姚舜平,清冷的面容、飘逸绝尘气韵、眉宇间叫人难以亲近的疏离感,比起有谪仙之喻的姚舜平更像天上仙人。
那么……这人到底是谁?
「冷基安,她系鞋?」疑问来自苗人凰,最后一掌被震开时,她被冷之安隔空点了数大穴,如今动弹不得,只能像个木头人般定在原点,这令她心头怒火更甚,那股子想得到冷之安的念头更是烧得比旁边那团熊熊大火还要炽烈。
一语惊醒梦中人!
虽然听不懂那怪腔怪调的汉语,牧妐晴却是直觉顺着声音看向发问的人,脱口:「她又是谁?」
「小姐!小姐!里边没事吧?」幸幸在门外可急的。
在各式疑问跟着大火交杂一团的这时刻,冷之安神色平静,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只见他清冷道:「苗姑娘,冷某说过,无意介入贵族的族夫竞选。」
「这事有不得拟……」直射入喉的异物感让苗人凰下意识噎了噎,不知吞下何物,让她大怒:「拟让卧吃了什么?」
「别再烦我了。」冷之安不予理会,只冷冷落下这五个字,抱着怀中的人儿,飘然的由苗人凰破入的那扇窗而去。
现场,就留下心怀怨怼又不得动弹的异族少女、门外拚命想破门而入的忠心侍女,以及正在熊熊燃烧中的那把火,烧啊烧,烧啊烧……
第2章(1)
十多年前,别说是称霸字花界,事实上在那年头,字花界内并无「牧记」这个字号。
会有今日的规模与财力,就如同每个上字花楼的赌徒会拥有的梦想那般,幸运,一连串叫人无法想像的连番幸运创造出的非凡际遇,造就了今日称霸字花界的牧记赌坊。
在牧家长女出世之前,牧家仅是平县里一户极为寻常的苦力人家,挣的钱永远不够生活,夫妻俩镇日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争吵,偶尔买张字花做个发财梦是唯一的生活调剂。
然而,在字花楼近半年以来得奖人从缺、累积出史上最大笔的奖金、牧家长女出世的那日,这样的日子有了重大的改变。
牧家中奖了。
头彩,独得。
大异于其他的赌徒,获得这笔巨大财富的牧长兴确实是有他的头脑跟手腕,他不但按兵不动,拖了两个多月才趁没人注意时去领奖,还在领奖那日携家带眷连夜搬离平县。
到了顺城的那一日,入住客栈前行经一家字花楼,兴许是多年来的习惯,牧长兴鬼使神差的顺手又买了张字花,当晚开奖,又是头彩独得,还是平县有史以来第三高的奖金。
牧长兴没让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他沈住气,当机立断带着妻小于隔日离开,转往邻县落脚住下,隔了月余才返回平县,趁着无人注意之时低调领出彩金,之后连夜潜遁返回新居。
待牧长兴抵家之时已是新月高挂时分,可迎接他的不是一屋子饭菜香,只是一脸惶惶不安的妻子。
一问之下不得了,原来妻子刘氏抱孩子去买菜时,顺路经过一家字花楼,长年看丈夫买字花,这次还连两回都中大奖,那让她一介妇人也对这玩意儿感到好奇,忍不住跟着买一张想试试手气。
却没想到临晚开奖时,又中奖了,第三次的头彩。
乖乖隆地咚,中奖这种事,第一次可以说是幸运,第二次可以说是狗屎运未完,但第三次呢?
深怕乐极生悲这事发生,反正这会儿钱也有了,惊疑不定的牧长兴连忙备了大把银子,想方设法求见知名的神算子,打算问问这连串的奇事究竟会不会为他带来大祸,却意外得知长女是聚财福星降世的喜讯。
这事,本该是牧家人才知的机密,但随着牧长兴计划性的开设了第一家字花楼,随着时日慢慢发展成一家又一家的牧记字花楼在全国各地开始营业,甚至一举演变成字花界龙头之际,牧长兴如何能这般平步青云,就成为很值得研究与讨论的问题。
牧长兴的生平很快被挖了出来,连他七岁那年跌落粪坑、六岁那年遭鹅追啄的小事都成为字花迷们茶余饭后的话题,造成他一夕致富的关键大事,又怎能不被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