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幸子把皮包往桌上一摆,脸色铁青,“我是恺之的亲娘!他要选什么样的女人,得经过我的同意。”
“你是连续剧看太多啦?这么爱演!我们也可以不理你,直接威胁你儿子跟颖瑶公证结婚,你也没辙啊!你明知道你儿子和颖瑶在交往,却处处反对,是哪里有问题?”费巧用力拍桌子,大声叫嚣。她早就想骂这个老太婆了。
“他们那样叫交往吗?她从来不敢和我见面,叫什么交往?再说也一、两年了,现在你们要找我谈什么?谈她要嫁我儿子?还是要用怀孕当手段逼我同意这桩婚事?”
四个女生微微愣住。这么厉害,不愧是恺之他娘。
“对。我怀孕了。”霍颖瑶终于开口,直视恺之的母亲,算是第一次好好的与她对话。
“你知道他现在忙着约会,所以想用怀孕绑住他?”游幸子怎么样都没办法喜欢霍颖瑶,这女孩长得太野,身材都好,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勾引人,一点都不适合她儿子!
又耍这种伎俩!
霍颖瑶冷静的说:“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空约会?”
游幸子露出得意的笑容,从名牌皮包里掏出一迭照片,放在桌上。
“看看啊!”
姜是老的辣,她会前来赴约,早就准备妥当,一点也没将坐在对面的女孩放在眼里。
过去那种可怕的不信任感又爬上心头,霍颖瑶的耳朵轰隆作响,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费巧直接抓起照片,仔细看着。
丁曦宁和何婕绫沉默不语,探头跟着看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你也见过,我的油画老师,我们过些时候还要一起办画展,你看看啊,没关系,看看她和恺之有多登对。”游幸子淡淡的说。
霍颖瑶感到晕眩,勉强坐在椅子上,神情哀怨,“你就这么讨厌我?”
说不心软是骗人的,游幸子也不想这样对待她,可是瞧瞧她们这是什么阵仗?昨天电话里是什么态度?以为朋友多,可以撑腰,是吧?
“把孩子拿掉。”她没那么爱演,像连续剧一般丢出一袋钱,不过是为了这个女孩好,不然一个女孩怎么带小孩过日子?要是未来还拿小孩威胁恺之,这可怎么办?
霍颖瑶一听,不禁傻住。
丁曦宁也觉得难以置信。怎么有人会这样?连自己的孙子也不要?!
“你们严家未来不要来抢孩子,请慢走。”何婕绫最冷静,嗓音冷冽的下逐客令。
此刻这女孩子要是掏出枪,游幸子也不觉得惊讶,不过还是指着霍颖瑶的鼻子,大声骂道:“你还要生?你是怎样?想气死我?抑或拿你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你最好不要碰她一根寒毛,不然不管你是谁的妈,我一定让你一枪毙命!”何婕绫气得口不择言。
其它人有志一同,也都狠狠的瞪着游幸子。
果然,这种人就怕坏人,马上缩回手指,将照片收进皮包里,气呼呼的站起身。
“去生啊!到最后还不是要回来求我们严家养,不然你一个女孩子,拿什么养孩子?我告诉你,就算是有小孩,我也不会同意让恺之娶?!”
费巧怒气冲天,想要赏她一巴掌。
何婕绫连忙拉住她,大声吼道:“这不劳你操心,慢走!”再不走,她就踹她一脚,让她快一点离开。
她知道颖瑶快要昏倒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在这八婆面前示弱。
游幸子高傲的抬起下巴,急急走人。
一等她离开咖啡馆,霍颖瑶便冲进厕所,大吐特吐。
何婕绫等三人坐在桌边,听着若隐若现的呕吐声,脸色都十分难看。
“我出钱,你叫你家那口子买通黑道,去枪杀那只千年妖怪。”费巧说得很认真。
“不用你出钱,我刚刚就想直接一枪毙了她。”何婕绫摇头叹息,真是在警局混太久了,看多了那些不良刑警枪里来枪里去,连她都以为拿枪杀人是易如反掌的事。
“严恺之怎么会有这种娘?”丁曦宁第一次看见长辈可以这样不近情理,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像龙爸爸那样可爱。
“会有这种娘,多半是好儿子惯出来的,倚老卖老,仗恃生养,便竭尽所能的欺负媳妇。莫名其妙,都还没过门,就这么难相处,这种娘的儿子就别嫁了。”最后一句话,费巧朝着厕所大喊。
尽管觉得揪心,她们没人敢提起那些照片。
“现在开始投票,我赞成拿掉小孩。”费巧率先表态。
最爱孩子的丁曦宁左右为难,最后也投赞成票,不然面对这种婆婆,真的会吃不完兜着走。
何婕绫暂不表示,要等霍颖瑶出来。若是她们表决,颖瑶就听话的话,早八百年前她便和严恺之分手了,岂会拖到现在?
霍颖瑶吐得很彻底,泪眼汪汪的走出厕所,摇摇晃晃的来到桌边,急着表明心意,“我要生下孩子。”
何婕绫接收到她的求救讯息,心疼的点点头,“那就放心的生,孩子是我们四个人的,我未来要办学校,小孩的学费不是问题,所有的生活费我叫寒衍聿一手包办,你们谁都别和他抢。”
“不是赌气?”费巧怕极了赌气的孕妇,这样对孩子很不公平。
“不是。”霍颖瑶摇头,应该说是认命,过一阵子她要回老家叫妈去拜那个算命仙为神,他都说中了,却没能更改她的命运,既然这样,那就留下孩子,至少是他的孩子。
“接下来要如何安排?还回恺子的公司上班吗?喂,你看,我们都恺子、恺子的叫,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事实上,我们都没见过你那位严大先生。”费巧越说越生气,只是看到好友红通通的眼睛,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我猜他妈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他,所以我打算继续上班,把公司的事情交代清楚再走。”明明情况非常乱,霍颖瑶的心情却异常清明。
原来情况一直是这样,这段日子以来,他根本没去抗争,也没去处理,大家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也许就像费巧所说的,等他妈死了才娶她吗?
她死心了,不等了。
“以你的工作量,要交代清楚,大概得花三个月的时间。”费巧太清楚“有有鱼”的工作量,这拥有高额营收的公司竟然只有三个核心决策者,该说是公司制度太好,抑或严恺之是个铁公鸡?
“那就三个月后再走,他忙成这样,大概也不会注意到我怀孕。”他说了好几次要和她这些死党见面,却是一次面也没见过,时间一久,她也放弃让他认识好友们的期望。
“所以你不打算将怀孕的事告诉他?”丁曦宁噘着嘴,觉得很不妥。
“告诉他,情况会改变吗?我并不是要一纸婚约,只是想试试看会不会走到那个阶段,看来,是不会。”霍颖瑶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这期间他若是找你上床呢?不可能避的啊!”丁曦宁很务实,担心颖瑶在现阶段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
“那就上床啊!不过也要看他有没有空,看来恐怕是没有。”霍颖瑶无奈的笑说。
看着她那抹笑容,好友们不禁心惊胆跳。
霍颖瑶心想,既然面相决定命运,那么她认命了,不再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第8章(1)
霍颖瑶将一年前没卖出去的帆布袋从仓库里搬出来,没想到连那个写着“装进满满的爱给另一半”的吊牌都还在,她看着自己当时小小的心思,现在却觉得很讽刺。
她计划找费巧那口子在帆布袋上画图,看那个长发鬼可以变出什么新花样!
明明有千百件比出清囤货更重要的事,她却将精神花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帆布袋上,想在离开前处理掉它们。
严恺之找遍卖场,都找不到她,最后只好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
“你在哪?”
“我在仓库,我要把袋子运去朋友那里,请他画图,下午不在公司。”是为母则强吗?她的口气竟然一点波动也没有。
“袋子?什么袋子?”
“就我从大陆订购的那批帆布袋。”果然,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严恺之眉头紧锁,“你就把那些袋子丢了吧!劳民伤财。”
“不要。”此时不是坚持,而是恶意抗命,她再也不想听他安排了。
“那我请朋友来画,光是你这样载载送送,成本再加一成,未来更卖不掉。”在商言商,他向来一针见血。
他的画家朋友不会有别人,这一年来,他已经收购了多幅她的画作。
“谁?欣仪吗?”霍颖瑶做个深呼吸,淡淡的问。
“是啊!”他好一阵子没与欣仪见面了,没想到只与欣仪见过几次面的颖瑶会马上猜到。
“好啊!”她知道那些照片是他妈拿来唬弄她的,她都和欣仪见过几次面了,只是她认清了事实,也不想再抗拒命运,既然这样,何必拉他下水?就让他好好的结婚生子,不然陪她一辈子对抗他妈吗?若真是这样,别说他不累,她都没那个生命和他妈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