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恺之退后,倚着墙壁,低声澄清,“我没有喜欢欣仪,至少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喜欢。”因为昨天她伤心的眼眸也伤了他的心。
三汤匙咖啡,一汤匙奶精……
霍颖瑶咬牙,停止动作,“为何昨天不在你妈面前说?”让她独自面对他妈的……他妈的恶意中伤!
“欣仪在现场,没有必要这样,而且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一直想让你和宥恕认识她。”
一汤匙糖……不对,他喝咖啡不加糖,糖是她要加的……也不对,她不加奶精……乱了、乱了,不管了,加热水。
“所以这又是你妈想伤害我的胡言乱语?”霍颖瑶瞪大双眼,怒气腾腾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她最痛恨被人这样恶意中伤吗?就是因为有太多与他母亲相同的人,她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别这样说她。”老妈非常疼爱他,虽然有时会无理取闹,但是听到有人指摘她,他还是会挺身护卫。
她失望的冷笑,“你这样像极了那种明明偷吃,却拿老妈当脱身借口的劈腿男。”
严恺之双眼微黯,口气冰冷的说:“别再有这种想法,一次都不要有,霍颖瑶。”
霍颖瑶再也忍不住,泪水滑落脸颊,却还是嘴硬的开口,“你指的是哪一种想法?你是劈腿男?还是我想把热咖啡泼到你脸上的这种想法?”
他盯着她,知道自己爱上的不是娇弱的女孩,纵使哭泣,也是倔强得很。
他的公司、他的时间都不允许他照顾脆弱的花朵,所以才会欣赏她在公司的模样,看她在万般艰难的环境里依旧挺直了腰,不论想睡还是很忙,都愿意伸出手帮助其它人。
这是他选的好女孩,所以不会是哭哭啼啼的温室小花,但是有必要这么狠烈吗?
严恺之心疼她的倔强,接过她手中的咖啡杯,拿来温手。
她伸手抹拭泪痕,也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小口啜饮,就像每一天的开始。
他不走甜言蜜语路线,她也不是那种日日要男人说我爱你才能活的女人,他们就是这样的契合,这么的有默契,若不是他妈,她几时会这样不安、会这样不信任他?
她在还没想过他父母等等问题就和他滚到床上去了,连曦宁哇哇叫时也没感到害怕,他母亲的反对是重点吗?
不是。
那个气质女孩才是。
他伸出一只手帮她把剩余的泪珠抹去,无言的道歉、无言的宠溺,他知道这倔强的小女人都接收得到。
“所以你没有爱上那个气质美人?”她还是很委屈,但在他柔柔的触碰下,哽咽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看见自己的女人眼中的倔强与闪过的火焰,他所有的不安都找到安置处。还好她是个有战力的女孩,不然有哪个女孩经过他妈那关还可以爱他?
他搂着她,既心疼也心安,“吃醋?”
霍颖瑶埋进他的怀里,却还是不妥协,“我的咖啡还很热。”泼到他的脸上还是很有杀伤力,可是她已经是动嘴不动手的家猫。
她总算又回到他的怀里,他瞬间放松紧绷的神经,一夜没睡的疲惫与煎熬排山倒海而来,他取走她手上的杯子,放在桌上,牵着她走出茶水间,此时,他只想抱着她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她还有些许怒气,“你有将我在你公司上班的事告诉你妈吗?”
严恺之沉默的看着她,心中哀叹,就不能给他一个乖巧的笨女孩吗?
她看他的反应就知道,看来是没说,怒火越烧越旺,边走边问:“你有说我要搬去和你一起住吗?”
他还是沉默。
那就是没说!瞬间怒气冲天,她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动。
他一时心急,拦腰抱起她,往沙发床走去。
“拜托,给我一点时间。”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低声请求。
“给你时间做什么?和那个气质美人做切割?”霍颖瑶口不择言,故意折磨他。
严恺之叹口气。这就是他要的女人吗?唉,他认了。
将她放到床上,他侧躺在她身边,环住她的细腰,看着天花板,宣誓般严肃的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妈同意我娶你。”
同样看着天花板的她受到不小的惊吓。原来他委曲求全,为的是这个!她一向直来直往,凡事在当下就要求一个痛快,没想到他是这样的……
难怪他可以开创一番事业,而多数的男人还在社会边缘游走,可是她却因此要让他母亲这样伤害,真的很痛、很气耶!
她强忍着泪水,鼻音很重的埋怨道:“经过国中时期痛苦的隐忍之后,我绝不再吃这种闷亏,你就不能叫你妈接受我?或者至少不要干涉你?”
他是个成年男子,自己有一番事业,不仰人鼻息,不觊觎他父母的财产,不过是个女朋友,为何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她表面上会接受,然后更频繁的介绍女朋友给我,或者祭出各种办法让我烦到不用工作……不然?想想看,我忙成这样,之前还不是要陪我妈去我爸公司抓你这只狐狸精。”严恺之将她拥进怀里,抵挡不住睡意,声音更加低沉。
“再说我狐狸精,我就毙了你。”
“你是。”不然他怎么会为她神魂颠倒?
“你说什么?”霍颖瑶越说越小声,看见他抱着自己便安心的入睡,闭起的眼睛周围有黑眼圈。
这算不算是她抗命选来的男人?算命仙说她没有结婚的命,但是这个男人看来很努力的想让她有个婚姻。
她却在此时看透,原来婚姻不是她要的,一开始她就越过这个问题而直接面对这个男人,不然早该离他很远,因为再怎么笨都知道这样的婆婆不会善待她,既然这样,只要不结婚,那个女人就不是她的婆婆。
那么她要什么?
她要的只是他能够不顾一切的爱她。
霍颖瑶想清楚,看明白,心情豁然开朗,变得踏实,好像昨天疯狂哭泣只是梦一场。
爱情为何这样神奇?因为同一个人悲,因为同一个人喜,明明昨天恨不得掐死他,今早听到他沉沉的声音把事情说清楚,她又将一切恩怨全都抛开。
这是什么力量?
如果每个人对仇人都有这样的力量,那么世界就太平了。
“这下可好,宥恕等一下要来了。”
好心疼他的疲累,她也是一夜无眠,但是能这样和他窝在沙发床上安睡吗?
她挣扎片刻,想着今天一整天要忙的事情,怎么可能睡得下去?
他把她训练得太好了吗?明明伤心得想要杀人,却还是理智的想着他的公司以及今天要忙的事,她能怪他是工作狂吗?
霍颖瑶露出苦笑,发现腰间的手臂有一定的重量,知道他已熟睡,轻轻推开他重重的手臂,艰难的坐起身。
很好,她被他传染,也成了工作狂。
这个世界有一半以上的人叫她什么?他妈的口头禅是什么?
狐狸精!
有谁见过这么苦命的狐狸精?
天知道她多希望自己是货真价实,只坐男人大腿的狐狸精。
偏偏她总是承受这个臭名,却从没得过真正的好处。
真他妈妈的……噢,她怎么可以在心里骂脏话?她明明是好女孩啊!
离开沙发床,她看着严恺之,暗忖着,就看这个男人要为她抗争多久?
她走出办公室,将门带上,在会议室里写了张字条,贴在办公室门上。
孝子睡梦中,勿扰。
一个小时后,要进办公室的林宥恕看见门上的字条,不禁狂笑出声,然后摸了摸鼻子,打算到卖场去找她谈一谈。
看来她见识到了恺之的孝子行径,那决计不会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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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休养,何婕绫紧急召集死党们集合。
听闻霍颖瑶曾在电话里哭得不成人样,费巧咬牙切齿的说:“我就说嘛,都快一年了,我们还没见过那位严先生,是怎样?他作贼心虚吗?不敢让我们打分数,是吧!”
“我本来就很担心,他妈妈曾经拉着颖瑶的头去撞墙耶!”丁曦宁嘟起嘴巴,加入挞伐的行列。
何婕绫也是愁眉不展,不过还是再次提醒,“亲爱的,没撞墙啦!”
“不管啦!那现在颖瑶又回去上班了吗?她的头脑有问题吗?”费巧哇哇叫,只差没立刻冲去掐死那个姓严的男人。
“她说她要自己解决这件事,要死要活,都要当面和那个男人说清楚,我也赞成,所以你们等一下先听颖瑶怎么说,好吗?”何婕绫只想看霍颖瑶没事,至于她的爱情,旁人很难置喙。
半个小时后,霍颖瑶现身,情况不是太好,黑眼圈加上布满红丝的眼睛,面对好友们,依然扞卫自己的爱情。
“他说,他会娶我。”
费巧翻白眼,几近抓狂的说:“你是指他妈死后他会娶你吗?”
霍颖瑶咬了咬唇,慢慢的开口,“孝顺是好事。”
“那也要他妈喜欢你,他孝顺才是好事,不然他的孝顺,未来一定是你失控的主因。”费巧给她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