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他们顺利奔出火海,死里逃生,但是叶月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叶漳,频频回首,“爹他逃出来了吗?”
她好担忧,爹会不会真的就这么葬生火窟?
此时整个木屋都被火焰给燃烧,用来支撑的梁柱也一一倒塌,炽热的火焰让人怎么也无法多靠近一步。
商昊抱紧她的娇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安慰她。
因为……叶漳存活下来的机会简直就是微乎其微啊!他是注定要葬生火窟了!
叶月伸出双臂,与商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人都不再言语,愣怔地看着眼前的大火,毫不留情地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 ☆ ☆
经过了许久,火势逐渐熄灭,留下的是一片焦黑,什么也不剩。
商昊带着叶月先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柔声安抚她,“你先在这里坐下来,我去帮你看看……看他是否命大逃出来了?”
叶月抬起哀伤的双眸直瞅着他瞧,“可能吗?”她知道爹一定……死在火窟内了。
商昊握了握她冰冷的小手,给予她力量,接着就转身步入木屋残骸内,看看是否能找得到什么?
只是他找寻许久都没有看到什么,最后他推开一个烧毁的厚重梁柱,便看到一具焦黑的尸首压在底下,确定了那就是他找寻已久的叶漳。
闭上了眼,他心情好复杂。原本他是很痛恨叶漳这个人的,但是……他现在却巴不得他好好地活着。
现在对于他……心里是万分的惋惜与感叹。
正当商昊想要为叶漳的尸首好好做处理时,却看到一样物品被他护在身体底下。
商昊连忙将他抱离,定眼一瞧。天!这不就是……
叶月神情恍惚地坐在草地上,满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去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她的心仿佛少了些什么,她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听到商昊的脚步声传来,叶月于是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他手上竟抱着一坛酒。
“那是……”爹所要找的酒吗?
商昊将手中的那坛酒放在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拉起,轻拥着她柔软的娇躯,“这是女儿红。”
“女儿红?”这是什么?是这酒的名字吗?
商昊瞅着她瞧了一眼,这才缓缓开口道出这酒名的由来。
“古人有个习俗,不管贫富,在女子怀孕之初,便在地窖中藏上一坛坛的美酒。一年年,一日日,酒越陈越香,孩子逐渐长大。那孩子,如果是男孩,地窖中的酒,便称之为‘状元红’,是他中榜功成名就,大宴宾客之日要用的。”
“那么……”叶月颤抖着声音。
这酒……这酒……会是爹他……
商昊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倘若那孩子是个女娃,地窖中的酒,便称之为‘女儿红’,是她戴上风冠、披上霞帔之时,出嫁宴客之日,父亲的心意。”
叶月愣怔住,久久不语。
这坛“女儿红”真的是爹爹亲自为她所酿的酒!
“其实关于这酒的传说还有下文:埋的那坛酒,如果那女孩在未出嫁前即天折了,便在她的祭日时取出用来祭拜她,名为花雕。”商昊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她。
叶月怔了怔,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印象中,这就是爹爹最宝贝的酒,一向都神秘地不准她去动的这坛酒。
女儿红与花雕,这一样的酒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存在。
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当初女儿在一出生时,爹爹对于女儿宝贝的心意啊!
那么……爹爹死去了,她又可以用什么酒来祭悼他?用他所为她酿造的女儿红吗?
好讽刺啊!爹爹的忌日竟然就是他酿造给她的这坛女儿红的开封之日……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呢?印象中他从来就不曾对她好过,那又为什么要酿出这酒来呢?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啊!
商昊看着叶月一脸难过又复杂的表情,大概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悠悠地开口,“或许,他只是不懂得该如何去爱护你,不懂得如何将自己内心真正的情感表达出来。然而不管怎样……这坛女儿红就是他给你的真正心意。”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酒肆生意一蹶不振,所以他到最后才会发了疯似的,失去理智无法好好善待叶月,甚至于还想要杀了她。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人都已过世,什么都无法去追究了。
看着眼前的那坛酒,又听到了商昊所说的话,叶月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爹……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啊?”
直到最后她才知道这一切,那又有什么用?他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告诉她?她也想要好好孝顺他老人家啊!
“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爹娘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她好孤寂啊!
心好痛,好痛,因为她丧失了所有的亲人。
商昊则在此刻执起她的柔荑,将怀中的一只银镯套上她的手腕,“别忘了,你还有我。”
天地之大,他只恋她一人,不管他们之间遭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只会让他们彼此的爱更为坚定。
看着自己手上的银镯,正是之前被爹拿去典当的娘亲遗物,怎么会……他为她寻回来了?!
叶月想了半天,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再看看地上那坛“女儿红”,仿佛爹娘都在她的身边了。
最后,她投入商昊敞开的双臂中,紧紧地抱着他。
属于他们美好的将来,正等待着他们去开创。
多年后
昊风堂推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酒,据说是昊风堂的当家为其爱妻所亲自酿造的,并以他们的名字将酒取名为——昊月。
而凡是饮过此酒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落下泪来,就仿佛这美酒正在诉说着一段哀怨动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