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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不允,修长的指抬起她刻意掖着的小脸,执意要那双水汪汪的眸凝注自己。

  “疼吗?”他沙哑问。

  小脸上chun潮未褪,如清晨初绽的幼蕾,清新、脆嫩、娇美,美好得让他顿觉自己像是摧花的狂魔。

  “疼。”她没有掩饰,脸又羞红了。

  他眯眼,讶异于那张小脸的易红,着迷于那双水眸勾人的媚。

  这是她的初夜。

  应当是女子最疼痛的初夜。

  然而妻子雪白的酥胸上,还余留几抹淡淡的chun潮未褪,那激情的暗示,竟让他得意的不能自已。

  他忽然低笑。

  她疲累地枕在他胸上,不知他为何而笑,然而那笑声震响了他的胸膛,在她耳中形成了绝响。

  忽然,一阵如急雨般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眉梢眼睫。他粗糙又修长的指,爱怜地揉抚怀中柔媚的妻……

  那温柔的指与那怜爱的吻拧紧了她的心。

  这是她的丈夫,她将倾一生眷爱恋慕的男人,今夜她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然而,她的心呢?

  必定不是在今夜吧?

  那是在某个不知名的日子里,她的心已如潺流的溪水那样倾向她的丈夫,在某个不知不知的瞬间,孕育了起初的恋慕。

  在她怔然间,他轻柔的指如落于水面的叶,慵懒地揉过她柔滑雪嫩的肌肤,转转至那令她发颤之地……

  他低笑,翻身将她柔媚的身子禁锢于身下,邪气地对他的妻展示他焦渴的欲望,接着,狂暴的激情就再也不受控制……

  她的心发颤。

  如雨打蕉叶,她被动地承受着。

  可他不许,他要她欢受,要她如他一样痴狂。

  他逼着她,用一切她不能想像、更不敢想像的方式折磨着她,直至将她推上痴狂的边缘,让她崩溃、让她哭泣、让她抛弃礼教、让她再也不顾一切尖声叫喊出他的名——

  雨停,风静。

  她瘫软在她的胸膛上娇弱地细喘。

  粉脸上褪不去的chun潮如花开正艳,那抹狂野的桃红与柔乱的乌丝,纠结交缠在那勾引男人的雪艳身子上。

  他未料,他的妻庄重的眼眉与姿态下,原以为她拘于礼教,必定不能如过去他所拥有过的女人那样,委婉承侍。

  然那大错特错了!

  他想不到,他的妻竟有如此雪媚的身与温柔的春情,似水的柔情像缠绕的青丝,将他密密包裹,那一声声娇媚的春喃,更让他亢奋得几近疯狂,竟陷入她的柔情中不能自拔,勾引得他意情迷……

  他必定是疯了。

  必定是疯了,才会对初经人事的她那样狂野地索求。

  她还求过他温柔。

  但,对毫无经验的她,他竟做不到温柔。

  渴望他的妻,chun潮过后的容颜,竟比盛妆的女子妩媚万分;那风情,比画上静止的图像虽犹胜十倍,百倍……

  然而,想到她的媚,竟早已被另一名男子洞悉,这令他疯狂地感到嫉妒。

  他忽然翻身,再次压住娇弱的她。

  清晨,当她睁开眼时,丈夫已不在身边。

  “小姐,你醒了?”禀贞正端水盆进屋,见主子坐起,逐笑盈盈地询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喃喃问,竟像是一夜未眠一样,仍然十分疲累。

  “卯时刚过,还早着呢,你应当再睡一会儿。”

  “不,我要下炕了。”她道,欲掀开暖暖的被窝,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

  她慌着眼,遍寻不着,昨夜她身上的绸衣已不知被丈夫扔到哪里。

  “禀贞,”羞红了脸,她只好轻唤丫头:“你为我取一件绸衣来,我要换上。”

  禀贞愣住,一会才回神,赶紧取来小姐的贴身绸衣。

  馥容在被里穿好衣裳,这才安心地掀开被子准备下炕,未料,下炕时却险些摔跤!

  她怔然,不明白为何才过一夜,两条腿竟然出乎意外地娇软无力。

  “小姐,你还好吗?”禀贞赶紧伸手扶着。

  “我没事。”嘴里这么说,她的脸却红了。

  她当然明白,自己的腿为什么不听话。

  昨日恩爱一夜,当时她虽然勉强支撑住,可今日晨起,身子却不像是自己的,全身酸疼不堪。

  “小姐,你坐着吧!让奴婢为你梳头。”禀贞扶小姐坐在铜镜前,开始为主子梳理长发。

  见小姐发丝凌乱、桃腮泛红,雪白的颈子上甚至还掐出几道或重或轻的血瘀,更别提小姐身上的绸衣竟然不见了踪影。见到这种种不寻常的迹象,禀贞心里当然有疑问,可主子曾经告诫过她不许多嘴,否则不再让她侍候,因此就算再好奇禀贞也不敢多问。

  馥容坐在铜镜前,忽然想起什么,於是紧张地吩咐禀贞:“你先出去,有事我再唤你进来。”

  “可小姐,我才刚帮你梳头——”

  “我自己来就可以。”

  “那么,小姐,奴婢先出去了。”禀贞愣愣地说。

  她镇定点头。

  待丫头一走,她忍着腿上的酸痛站起来走到炕前,揪着心,慢慢掀开被子缎褥上,果然遗有昨夜的落红。

  馥容在炕边坐下,怔怔地凝望那点醒目的殷红……

  昨夜的情景,丈夫呵疼的温存与磨人的狂野,那一幕幕铭心刻骨的景象,她彷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

  就在昨夜,她的丈夫将她从一名女孩,变成了女人。

  收拾那块缎褥,她将缎布仔细地收进箱笼里。

  然后,她坐回镜前,安静地审视自己的容颜。

  镜中,她那张泛红的小脸,与那双水汪汪的眼中,看到一个与过去不一样的自己。

  她没有惊慌,没有遗憾,心中满涨着的,竟然是甜美的滋味。

  身体的归属,与心的归属,是同样的方向吗?

  至少,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对兆臣的感觉。

  倘若在昨夜之前,她的心还有任何不确定与犹豫,那么在昨夜之后,她心里的云雾已经完全消散,再也没有任何疑问。

  第10章(1)

  今日用过午膳后,回门的女儿就要回到夫家去,自此之后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娘家与二老团聚。

  这日舒雅特地亲自下厨,亲手做了好几道女儿爱吃的菜,还坚持不让女儿进厨房帮忙,充分显露了母亲疼爱女儿的那份心情。

  但是在午膳之前,翰林府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金汉久为朝鲜人越境采参引发动乱,引起大清朝皇帝不满,因而降罪于朝鲜王,要求朝鲜王为边民越境赔款一事,金汉久因与理藩院疏通不成,只好找上翰林英珠大人。

  金汉久以为,英珠大人受摆到皇上重视,必定能为他拿个主意。

  因事出紧急,日前又已花费数日与理藩院疏通不成,因此今日金汉久来翰林府并未先下拜帖,然而以金汉久与英珠大人的交情,不需拜帖自然也可随时登门造访。

  他并未料到,这一日是馥容回门的日子。

  他在翰林府前见到管事,当管事委婉告知他,英珠大人今日不方便见客时,他反而不愿离开了。

  “这件事很紧急,请务必代在下通报英珠大人一声。”金汉久请求。

  管家见他斯文有礼、俊朗秀逸,又是家主的至交、小姐的老师,因此不好再推拒。“我为大人您进去通报,但我家主人能不能见您,这老仆就不好说了。”

  “汉久明白,请管家大人代禀便是。”

  管家这才进去,不一会儿,英珠亲自迎出大门,但他身边还跟了另一个人——和硕礼亲王府的大贝勒,兆臣。

  “金大人!”英珠迎上前去,拱手作礼。

  “英珠大人!”金汉久回礼,目光却落在英珠身边那名丰神俊秀、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金大人。”兆臣亦拱手作礼,他语调矜淡,没有特别的表情。

  “大贝勒。”金汉久回礼,神色谨慎。

  二人目光交接,谁也不让谁。

  “今日正好是小女回门的日子,贤婿也在,金大人既来找老夫,必定更想见贤婿了。”英珠道。

  他老谋世故,自然明白金汉久前来见他的因由。

  金汉久确实想见兆臣,他已连续两次碰了软钉子,赶往理藩院却见不到主子。

  英珠笑呵呵地对二人道:“贤婿、金大人,有话咱们进屋再说罢!”

  一个已是半子,一个有求于他而来,今日英珠的面子够大。

  兆臣首先迈开步子往府内去,金汉久随行,英珠殿后,三人径直往书房而去。

  午膳前,禀贞来唤小姐。“老爷、贝勒爷与金大人都入席了,夫人请小姐也动身前往偏厅进午膳。”

  “金大人?”听到这三个字,馥容愣住了。

  “是,金大人也入席了。”

  “你说的是金汉久,金大人吗?”

  “是,正是金汉久大人没错。”

  “他怎么会来呢?今日阿玛应当不会见客。”馥容喃喃道。

  “听说,好像是金大人忽然来访,老爷与贝勒在书房听报的时候,贝勒爷主动提议让金大人入府拜见的。”禀贞多嘴道:“贝勒爷在理藩任职,应当认识金大人。”她认为理所当然。

  然而馥容却不这么想,因为,她至少已经有那么一点点了解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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