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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你将三彩马锁得隐密,要不然,这偷儿若是识货人,就绝不可能空手离去。」项大同忍不住拍着胸口庆幸的说。

  「我觉得来人什么都不取,也许他的目标真是这只价值连城的马儿。」桂雨閺沉思疑惑,脸色黑煞下来。

  项大同心惊。「怎说?」

  「我府里戒备森严,来人如何能这么嚣张的潜入,还在房里四处搜索,这证明他在找东西,而这东西极有可能就是我这匹三彩马。」

  「这!」项大同听得心急如焚。「除了咱们少数几个亲信外,谁还会知晓你手上有这样东西?」

  桂雨閺摇着首。「世上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机密,也许另有人觊觎我这匹马。」

  「还是,有人明白这东西对你的重要性,想将东西偷走,害你?」项大同猜测的说。马儿要丢了,那期限一到,周振侯见不到东西,必定翻脸,这下别说想图谋周振侯的信任了,雨閺还恐怕会落得丢官赔罪的下场。

  当初原想以假替真,让小米粒仿个一模一样的送去给周振侯,谁知她竟会被李监官派来的人杀成重伤,桂雨閺不得已决定忍痛送上真的,莫非是有人得知此事,故意作对,要让他失势?

  「不知道,但有可能。」桂雨閺阴沉着脸说。

  「这会得知有个人在背后搞鬼,还真是芒刺在背,让人坐立难安了。」

  「也别想太多,或许只是一般偷儿,见不到真正值钱的东西,便潇洒离去。」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疑心被挑起,就很难安心下来。

  「真是的,这宅子怎么这么大,客房到底在哪?怎么都找不着呢?哎呀,原来这间房也不是,真糟糕,迷路了。」一名有着白花花胡子的老人冷不防闯入。

  「玉老头,怎么是你?」项大同认出突然出现的人是谁后,吃惊的走上前。

  床上的桂雨閺脸色一变。他的院落外有人守卫,这人竟能够摆脱守卫闯进来?

  「项哥,你认识这人?」这老人他没见过,更不是府中的人,项哥怎会认识?

  「呃……这人是我在由临安回汴梁的途中结识的,他说汴梁有老友过世,要回来奔丧,于是就一路同行。回到汴梁后,他发现友人已经下葬,家属不识他也不好收留,无处可去,我就带他先回你这借宿,本来昨天一到就要告诉你的,但偏遇到你与小米粒出了意外,这事也就忘了提了。」项大同解释。

  「原来如此。」桂雨閺点了头。他与项哥是兄弟,兄弟的朋友他自然欢迎,只是这老人莽撞到有点可疑?

  「项兄弟,这位想必就是这宅子的主人了吧?幸会幸会。」玉老头完全不觉自己的出现有多唐突,走上前还想与人握手,「咦?瞧你这脸色死白,肯定失血过多所致,坐得那么僵硬,你的伤在后背了,来来来,老朽我免费帮你瞧瞧——」他伸手就要触碰桂雨阗的后背。

  桂雨閺利眼轻扫,伸手挡住他。「老先生是大夫?」

  「呵呵,老朽不才,确实是个大夫,这回瞧在项兄弟以及你收留的面子上,愿意不收分毫的帮你诊治一回,算你赚到了,小子。」这不收钱看诊仿佛是天大的恩情,他笑咪咪的说。

  「多谢你的好意,这只是一般刀伤,稍早大夫已看过,就不劳老先生费心。」桂雨閺没打算让来路不明的人碰他。

  「老朽从不轻易替人疗伤,小子,你确定要错失这次让老夫诊治的机会?」玉老头笑问。

  「雨閺,玉老头的医术如何我是没见识过,不过同行的一路上,他倒是挺褒扬自己的医术的,我想他可能真有些本领,你就让他瞧瞧背伤,对你并无损失。」项大同开口说。

  桂雨閺睨向老人,见他皮皱面色红润,双眼显有睿智,稍作迟疑之后点了头。

  老人这才伸出枯瘦的手掌朝他背后摸去,连他身上的绷带都没拆,只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神奇的,原本剧痛的伤口瞬间停止痛感。

  「我的妈呀,雨閺,你的伤好像止血了,白巾上没再渗出血来了。」项大同瞪着他的后背,惊奇的大叫。

  「是吗?」桂雨閺也大为吃惊。瞧来这老人真有两下子,不是普通人物。

  「玉老头,你太厉害了,简直称得上是神医了!」项大同不可思议的摇头大赞。

  「好说、好说。」玉老头可得意了,那骄傲的模样还挺稚气的。

  桂雨閺自己伸手剥了白巾,伸手往后背一摸。伤处有硬块,转眼他的伤口竟已结痂了!

  他惊喜不已。「多谢老先生相助。」他立即感谢的说。

  「别客气,我方才说了,这是感谢你们的收留,才免费放送的。」玉老头眼睛瞟向桌上的一盅燕窝。咦?先前进来时怎么没发现,还是才刚送进来的?早点送来嘛,这样他就可以趁四下无人先一饱口福了,真可惜呐!他垂涎的再望了一眼那盅好料。

  桂雨閺眉宇一敛。「老先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也请你帮一个人疗伤?」

  「谁呀?」受不了诱惑,直接走到桌前,没问过主人,他端了燕窝,先嗑了。

  「我未来的妻子。」桂雨閺当没见到他的失礼行为,迳自说道。

  玉老头眉一挑,连考虑都没有就回绝,「不方便。」

  他一愕。「真不能帮忙?她也受了刀伤,伤势颇严重。」他再次请求。

  玉老头瞄了他一眼。「我听你府里的人说你妻子刚死,她尸骨未寒你就有未来老婆了?真绝情啊!」

  他冷笑。「是的。」完全没有回避否认。

  玉老头大笑。「谁说你这小子阴沉,我倒觉得你诚实得很。」他猛吞狂咽,没几口就将燕窝解决。

  「那可否请你诊疗一下米儿?」

  他抹了沾了好料的嘴,敛下笑容。「还是不行。」

  「为什么?你都愿意帮雨閺疗伤了,再顺手帮一下小米粒,怎么不行了?」项大同也急问。

  「我免费诊一个,没说可以多送一个。」玉老头抚着胡须说。

  「免费?那是要钱喽,那简单,开个价吧。」项大同露笑的说。要钱好办事,这反而容易解决。

  「我的诊金很贵的,不是一般人付得起。」

  「多贵你尽管说,要多少咱们都付。」

  玉老头瞅了项大同一眼,伸出五指。

  「五两?可以——不是?五十两?也不是?那是……五、五……五百两?」项大同说到后头舌头都打结了。

  「也不是,是五千两。」他悠哉出声。

  「什么?五千两!」项大同眼珠凸爆。

  这、这太离谱了!

  第7章

  五千两,这简直是天价了,这老头想拿这笔钱去组一支军队吗?

  就算桂雨閺已经发达了,但想拿出这笔钱也是不可能,玉老头摆明了就是不肯帮忙。

  项大同气愤不平的跳脚。

  桂雨閺则是不发一语的坐在小米床旁。

  「罢了,雨閺,刀伤不是什么要命的伤,过几天自然会痊愈,你就不用为小米粒的事伤神,那老头脑袋有病,咱们别求他了。」项大同哼声说。

  桂雨閺抚着喝下伤药后又昏睡的人儿脸庞,长叹着,「三天了,她的伤势一点都没好转,我不忍她受折磨。」

  「别担心,小米粒是女人,身子骨本来就弱,复元得也较慢,但拖个几日伤口一结痂,就没事了。」项大同以一般常理判断。这刀口无抹毒,伤口也已缝合,且并无再继续渗血,应该再忍个几日她就能康复。

  「唉!」桂雨閺还是心疼的幽叹了声。「我总希望她能少受一日折磨就少受一日。」

  「我明白你是自责、内疚,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李监官也不会迁怒于小米粒,她这伤是代你受的,你八成还想着不知那老头这么神,若早知道,愿意将机会让给小丫头,让她少受点折磨,我说的是吧?」向来项大同抓他的心思十之八九不准,但对这丫头的事,却百分之百准准准。

  他苦笑。

  中!项大同暗自得意的低呼。「还是其实你舍不得那匹家传宝马,想让小米粒赶快好起来,可以进窑室帮你及时赶工仿出假马来,好送进周振侯的府里,讨好那人,谋取信任,从此前途无量?」他故意调笑说。

  桂雨閺冷睨他一眼。「是啊,不成吗?」明知他在开玩笑,桂雨閺与他抬杠,随便应声。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阴险小子,没安好心,要你真心待人,简直缘木求鱼,难!」

  「滚吧!」桂雨閺懒得再胡扯,赶人了。

  项大同挥着手笑嘻嘻。「放心放心,小米粒很乖巧识相的,她不会坏你的事,这伤不出两天就会结痂,第三天就能下床,第五天就能进窑场帮你卖命了。」他哈哈笑说。

  谁说伤不出两天就会结痂?两天后,小米的肩伤整个溃烂了,就连左手臂都开始泛黑坏死。

  项大同吓傻了,桂雨閺满脸阴霾,小米眉心忽然冒出了莫名的红点,这红点随着她的伤势加重,发出越来越可怕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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