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他想安分守己过几天清闲安静的日子,却拜这名小女人之赐破功,她最好别给他找麻烦!
「我要跟谁说?」头上冒出好多问号,单小浣一脸状况外。
她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跟谁说都不行。」他眯眼。
「我又不认识你,要跟谁说啥……」单小浣小小声咕哝。
她碎碎念的声音很小,偏偏关毅司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认识我?」关毅司不信地嗤笑,认为她在装模作样。
「我该认识你吗?」单小浣皱眉反问,觉得这个新邻居很难搞。
「你仔细瞧瞧我的脸,真的不认得?」指着自己英挺的鼻子,关毅司唇瓣勾起倔傲弧度。
「唔~~」单小浣很听话的仔细打量他一回。长得是不错啦!深刻漂亮的五官像混血儿似的,如果外表稍微打扮一下别这么颓废的话,肯定迷死一堆女人,不过……
「不认得。」单小浣的答案没变。
不认得?关毅司错愣。怎么可能?他可是——
老被粉丝追着跑的关毅司第一次吃瘪,若非单小浣表情认真,他会以为她故意作戏惹他注意。
「你看仔细一点!」关毅司重复。
「喔!」麻烦的家伙。
这一回单小浣看得非常仔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过他那浓密得教人嫉妒想拔光光的眼睫、不笑也很诱人的薄唇,好到没天理的肤质……
「居然一颗痘子、粉刺都没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用哪个牌子的保养品?」瞪着他挑不出瑕疵的脸庞,单小浣下敢置信的喃喃低语。
「我啥都没用,天生丽质!」关毅司轻哼。
「真是太不公平了,男人的皮肤这么好,不像我一吃辣隔天就冒痘子……」
欸,鸡同鸭讲!
「喂!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看单小浣的小脑袋瓜凑得极近,当真把他当成珍禽异兽研究,关毅司黑眸眯得极细,没好气地问。
不是他自傲,而是他的长相见过就很难遗忘吧?
「你真的什么都没用吗?会不会——」
脑中某根神经断了。这个女人根本没认真听他说话!
「你到底认出我是谁没有?」他咬牙低吼。
生气了?
被他猛然提高的音量吓退半步,单小浣拧紧秀眉表达无声的抗议。这男人脾气不好,EQ有待加强。
「怎么不回答?」
「不认识。」别过头,单小浣回答得简洁有力。
就说不认识嘛!要她看一千遍也没用。
眼前一片晕眩,全是被眼前这小女人气的,关毅司没想到还会有人不认识他。
从前走在路上老希望人家不认得自己,现在却只想狠狠掐住她的颈子要她牢牢记住。
他一字一字用力从齿缝中挤出来,「我的名字,关·毅·司!」
「关毅司?」怪怪,这名字好熟,好像最近才听过。
「关毅司。」他怒瞪着她。
不认得他的脸就算了,这名笨蛋小女人该不会连他的名字都没印象吧?好歹他曾红透半边天,是首屈一指的男星。
「啊啊啊~~你是关毅司!」单小浣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是谁,小手震惊地指着他鼻尖。
昨天早餐店里客人还在谈论动手打人的粗暴男星!
「你总算知道我是谁了。」关毅司撇嘴。
第2章(2)
吓死人,原来隔壁搬来的是大明星啊?单小浣持续目瞪口呆。
「记住,别泄漏出去,不然你就完蛋了。」关毅司对她呆滞的表情很满意,仿佛他跟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就是为了看她这个呆气十足的表情。
这个人真怪,不要她说出去,又非要她认出他是谁不可,大明星都这样难伺候吗?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她飞快回答,第一时间已打定主意要跟他保持距离。
「你确定?」
「确定。」
「如果走漏一点风声,你就完蛋了!」关毅司再次叮咛。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说的。」单小浣点头如捣蒜,不确定是否有掩饰好自己的不耐烦。
「那么女人,我要回去了。」头痛、下巴痛、浑身筋骨酸痛,关毅司眼下只想回床上好好补眠,他起身,大步走向阳台。
本想帮他开大门送客,但见他走向阳台后只好作罢,单小浣跟在他身后,巴不得他快快离开。
「我忽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的名字?」爬上阳台前一刻,关毅司回头问。
刹那间,单小浣嘴巴闭得死紧,不想说。
「喂!你的名字!」关毅司没好气地弹她额面。
他难得起了兴趣主动问人名字,她竟不赏脸。可能是对她的凶悍留下深刻的印象吧!关毅司下意识摸摸下巴。嗯,这一拳真的很有力。
「……」被打得喷泪,单小浣恼怒瞪他。
可恶!好痛!这男人既粗暴又惹人讨厌。
「不说?」挑高浓眉,关毅司转身走回她屋里。「那我多坐一下好了。」
喂喂喂!可以这样的吗?摆明强迫嘛!单小浣赶忙拉住他衣袖,深怕他真的留下不走了。
「单小浣!单于的单,浣熊的浣。」揉着还在发疼的额头,她咕哝。
「单小浣?」瞥她一眼,关毅司长腿一跨回到住处的阳台,「单小浣,嗯?」落地后,他再看她一眼,瞧得她心里直发毛。
单小浣瞪住他,不懂他干嘛一再重复她的名字,感觉很可怕耶!
「我记住你了。」关毅司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本该是魅力十足的表情看在她眼里却是狞笑。
记住她?没事记住她干嘛?她有种不妙的感觉。
「拜拜。」关毅司和她道再见后便迳自进屋补眠,虽然挨了揍,但认识这个有趣的邻居让他莫名的心情愉快。
*
早上八点五十分,单小浣踏进衣悦儿杂志社开始忙碌的一天。
身为一名小助理,要做的事情很多,包括影印、倒茶水、接电话、整理资料,还有——
接手别人的烂摊子。
这份工作并不轻松,但至少公司福利健全,加班都有加班费,对单小浣而言是目前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我开始觉得这份工作不是人做的……」午休时刻却忙得连吃中饭的时间都没有,同事庄巧丽嘀嘀咕咕的。
「也还好啦!我已经习惯了。」单小浣站在影印机旁啃着苹果面包,简单解决午餐。
闻言,庄巧丽没好气的横她一眼。
「你喔!就是人太好,不管是不是自己分内的事,只要人家拜托就全揽下自己做,你以为有三头六臂能做多少事?」
「我不想计较——」单小浣不在意地耸耸肩。
她一向这样,安静不多话、保持低调,上头交付的事情努力去做,只要能安稳捧住这个饭碗就好了。
「我看林宣真根本就是故意的!她这阵子老是迟到早退,凭什么你老得替她擦屁股?工作你来做奖金她来领。」庄巧丽愈说愈生气。
「算了。」单小浣笑了笑,安抚庄巧丽激动的情绪。
「怎能算了?林宣真已经好多次这样了,不行!我看不过去,非得帮你出这口气不可!」庄巧丽说得义愤填膺。
「巧丽,你喝口水消消气,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算我多做又如何?公司还是有补贴加班费呀!」旁人看得七窍生烟,当事人不以为意。
她是个现实主义者,而她很需要这笔加班费。
「可是——」庄巧丽还有话想说。
「小浣,二线电话。」影印室门外有人大喊。
「好。」单小浣抛给庄巧丽一个等等再聊的眼神,接起桌上电话。「喂?」
「单小姐吗?这里是静心疗养院,刚才你母亲发生意外,要请你马上过来一趟。」
「意外?」听到这句话,单小浣小脸的血色刷白,心头凉了半截。
「是的,可以麻烦你现在过来吗?院长有重要的事必须和你讨论。」
*
倾盆大雨。
豆大雨滴打得人颊面生疼,在这个不算冷的初秋深夜,却有一股寒意打从单小浣心底窜起。
她骑车淋得浑身凉透,脑中一再交错出现母亲苍白削瘦的脸庞,和林院长平静不带感情的表情……
「单小姐,你母亲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少,最近暴力情形愈发严重,多次拿东西攻击护理人员,今天中午护理人员陈小姐被她用花瓶砸伤到医院缝了三针。」林院长话声顿住,抬头看她。
「单小姐,静心疗养院只是私人的小机构,人手毕竟有限,如果你无法替她请位专门看护的话,很遗憾,我们只能请你帮你母亲转院了。」
转院,她能把妈妈转到哪里去?
雨好大,嘈杂的雨声让单小浣听不见其他声音,耳膜嗡嗡作响。
光是支付母亲疗养院昂贵的费用已经耗尽她的心力,她哪有能力再多请一名私人看护?
她得工作,无法把母亲接回家里亲自照顾,而她住的地方也不适合妈妈养病……
脑中思绪纷纷乱乱厘不出一个头绪,偏偏小绵羊机车选在此时落井下石般半路熄火。
「不会吧?」单小浣愣住,连忙发动引擎。「不会对我这么残忍吧?」数次发动无效后,单小浣下了车,丧气地踹了机车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