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譬如——
“陆伟,你去倒垃圾。”美宝命令自己要面无表情,不给他耍赖的机会。
“好,交给我。”陆少爷很干脆。
十分钟后——
“为什么?”美宝再次感到非常的无奈。“为什么你不是直接把垃圾丢掉,而要绕到书房,再绕到厨房呢?”
“哦……我收了一份传真,又喝了一杯水,怎么了?”陆伟纳闷的问。
美宝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指着沿途的“痕迹”——那是从袋子里偷溜出来的垃圾!
在三番两次下来后——
“陆伟,你去……算了,还是我来好了。”美宝放弃。
想让他去吸地毯,但那一定是对自己的肺最大的虐待,美宝可不想死于“肺部阴影”。
但到最后,美宝还是忍无可忍。决定要讲清楚、问明白,“你是生了什么怪病不能动吗?
还是你懒到四肢都不愿意抬一下?你要是生病了,我情愿伺候你一辈子,不过你要是四肢不勤的话,麻烦你从现在开始就动一动!”
美宝觉得自己发怒还是有着一定的成力,看看这个对家事能闪多远就闪多远的大少爷,现在都被她的样子给震惊了,他一定会乖乖的听话。她的心中忍不住悄悄得意起来:一只可惜她得意得太早了——
“懒病。”陆伟回答得很干脆。
从此,美宝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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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伟真的很懒吗?不不,他只是发现美宝真的很会做家事,这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他才不要去多添一脚。
他开立了一个两人的联名户头,将这几年自己的投资盈余全部存进去,统统交子这位“管家婆”来打理。
不过当黎大小姐看到户头里的那几位数字后,“我们一直都在靠这些过活吗?”美宝傻掉了。
“没错,就是这些,怎么了?太少了吗?”
“那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美宝小心的求证。
“怎么了?是联邦调查局来找你谈过话了吗?”陆伟调侃她。“不用怕,这些钱都是合法收入。”
“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美宝靠在他的怀里,用头撞着他的胸膛。
“我没有工作,而你又还是一名学生,虽然在陆氏工作,但现在你又不领薪水,我们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你爸爸的钱吗?”
“嘿!”陆伟大为不满,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对你男人有点信心好不好?”
我自己不会赚钱吗?从大学起,我就自己缴学费、赚零用钱了,现在也是如此,这些钱再多养活一个你而已,绰绰有余。”
“那你是怎么赚来的?”美宝的求知欲望很强。
“我做了一些投资。”陆伟淡淡的说,既然肩不能扛、手不能担,当然就只能靠自己的金头脑了。“我高中毕业后跟我爸借了两万块,开始做一些投资,这些年下来,也算颇有盈余。
”
“从两万块开始,就能赚到这么多的钱?”美宝扬了扬手里的存折,眼里明显写满了不信。
“对啊!两万块……美金。”陆伟公布答案。“我大学毕业后就连小带利的还给我爸了,现在户头里都是找自己的钱,现在交给你了,我今后可是要靠你才能活下去,不要抛弃我喔!
”
“少恶心了。”嘴上虽这么说。但陆伟的话确实让美宝笑得很开心,这一切真是太美妙了,她清晰的感觉到一个名叫“黎美宝”的断线风筝止逐渐被陆伟拉回到地面。
“想不想去学些什么?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不要荒废。”
“学什么呢?我脑子笨,学不来你的那些深奥理论。”
“哪里有脑子笨。”陆伟亲亲她。“你不是一直都坚持要学钢琴吗?
那就继续啊!不一定要读什么学位回来,最主要的是不要半途而废。”
陆伟拉起美宝的柔荑把玩着。“看看,这是多么适合弹钢琴的一双手,不要浪费了。”
“可是那会花很多钱耶!”荚实在心底犹豫着,她当然希望可以有机会继续深造,但这似乎有点不妥,对一个不事生产,只知消费的“孤女”来说,真是太额外的要求了。
“不要担心钱的问题,小傻瓜,这个不是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来打听老师的事,顺便帮你报名语言学校。你的英文程度实在是太烂了!”陆伟很不客气的做了最后结论。
他们的生活开始逐渐步上正轨——陆伟依旧过着那苛刻的规律生活,放心的把一切连同他自己交给美宝打理,他发现美宝或许成不了什么大艺术家,但秉持着对艺术的领悟和灵性,让她有一种更为独特的聪慧。
他疼惜着美宝、宠爱着美宝,甚至有时会刻意的讨好美宝,他仔细的分辨着每次看到美宝的笑容,看那笑容中有没有深入到那对黑水晶,看着她的双眸中每次绽放的神采是不是真的是由那对宝石里所散发的。
这样的生活让美宝得到了滋润,也让外人欣获,但只有陆伟自己知道,这样的太平日子多少是有些粉饰来的。
陆伟研究所毕业后,开始进入海外陆氏分公司工作,他这个大少爷很耐劳的从基层做起,同时也为他们的将来苦心规画。
“下个月耶诞节,我们去哪里玩?”吃饭时,陆伟“不经意”的问她。
“去奥地利滑雪好不好?”
“不好,平时也可以去,不一定要赶在节日去跟那么多人挤。”陆伟想都不想就否决掉。
“那我们去巴黎?我想去参观PicassO博物馆。”美宝再提议。
“巴黎?”陆伟认真思考,唔,去巴黎不错,可以在那里给盈雅买她十八岁的生口礼物,她已是个大女孩了,要送些什么好呢?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当然有听。就这样,我们去巴黎。”陆伟的如意算盘拨得响。“然后元旦时,我们回台湾过新年。”
所有的好气氛都在那一刹那问冻结了——美宝放下筷子,低头看着盘予,紧抿着双唇不作声:陆伟可以感觉到她在压抑着。
“都过去了两年多,你还在气吗?”
“哪怕是再过去二十年,结果也都还是一样。”
“我们就只跟他们联络一下,报一声平安,让他们放心就好,你还是会和我一起生活,回到这里的;让我去跟他们乔一下,我保证不让你受到一点的委屈,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美宝双眸圆睁。
“宝儿,不要任性。”
“你以为我离开‘那个地方’只是一时的赌气、任性吗?不!我是要和‘那个地方’彻底的画清界线!
“我要躲开楚瑶、躲开蓝姨、躲开黎向东,躲开整个黎家,躲丌所有和黎家有关系的人!
你听明白没有?”美宝愈说愈激动。
“躲开所有和黎家有关系的人?”陆伟重复着这句话,深邃的眼眸危险的眯起。“真是再明白不过了,那我是不是也算“和黎家有关系的人”?而你是不是也要跟我画清界线,躲开我呢?”
美宝咬紧下唇不作声——她失言了!不过当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谁又能够预想到情势的变化?
“我在等你的解释。”陆伟的口气让整间房子的温度骤降到与北极一样的冷。
眼泪开始在美宝的眼眶里来回打转,她屏住气息,控制着情绪,她不想解释,难道他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付出和依赖有多深吗?
他就非要跟她追究这句失言吗?他会因为这次的失言而和她分手吗?她不在乎收拾行囊重新离开,只是被他轻视的感情令她觉得很心寒。
她的默不作声彻底激怒了陆伟,他火大的站起来,重重的踢开身后的椅子,藉以表达他的愤怒,人也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抽烟。“躲开整个黎家?你要怎么个躲法?逃到天涯海角吗?好啊!
你逃啊!你逃得再远,逃得开你骨子里流的血液吗?”
在烟雾缭绕中,传来了陆伟的冷言冷语,这踩中了美宝的痛脚,她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痛。
“你真的把我骨子里流的血和‘那个地方’看得那么重要吗?”美宝来到他跟前,冷静的询问。
“不是我看得重要,而是你的偏激轻视了他们!”
“所以你就不管我是怎么想,却在心疼他们了吗?”美宝也开始有些光火了。
“我他妈的是在心疼你!”陆伟咆哮,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他都是为了谁吗?
空气再度停止流动,凝固在他们周围,美宝抿着嘴,紧紧咬着牙,无声的落泪,陆伟则皱紧眉头,深深的叹息。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美宝这样,更让人心疼。“别哭。”站起来轻环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胸膛。
美宝反手死死的抱住陆伟的腰。“我太失望了。”胸膛里传出她的指控。“你怀疑我的感情。”
“我没有。”陆伟有些无奈的辩解,但腰上突然加重的力道让他改口。“对不起,让你难受是我的不对,不过我真的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