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不论她有没有想开,他都不打算再客气了。
小高望着脸色凝重,兀自陷入沉思的郑由白,再想到方才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朱小姐,脑筋转了转,很快的做了连结。
“我懂啦!肯定是老板你又不假辞色,吓到人家了,对不对?哎,我说过很多次了,老板,你戴着那副墨镜像透了黑道人物,对小姐还不温柔一点,那真是……”
“小高。”
“嗯?”他还没念够耶!
“闭嘴,把样品挂在墙上。”他的脾气再好,也听不得搞不清楚状况的助理碎碎念,甚至念的还是文不对题的东西。
小高看他面色不善,当下更加认定是恼羞成怒,乖乖的将地板样品挂到墙上,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叨念:“闭嘴就闭嘴。唉,现代人都不喜欢听实话……”
也难怪古人会有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总为浮云能蔽日的感慨啊!呜呼!
郑友白受不了的狠瞪他一眼,眼角余光恰好瞄到他正在拆朱采韵带来的点心,再次嗓音低沉的开口,“小高。”
“啊?”这次又怎样?
“不许碰。”
小高不禁傻眼。什么跟什么?
第4章(1)
◆暂时不要过来了。◆
这是郑友白留给她的MSN离线讯息。
老实说,看到这样的讯息,朱采韵松了口气,毕竟在历经了上饮的擦枪走火后,她再也不敢贸然过去找他,深怕像在意大利那时一般,一个眼神,两个人便要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就在一天中午出去吃饭回来时,营销部另一组的组长走过来。
“采韵,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朱采韵停下脚步,看向她。
她们的年纪相仿,只是那人染了一头褐发,打扮入时,工作和交际能力更是一等一。
朱采韵很喜欢她,表情轻松的开口,“要谈工作的事吗?”
“不是。”对方爽朗一笑,故作神秘的左右张望,悄声说道:“我是想问你,你跟那个有白室内设计工作室的郑先生熟不熟?”
“这……”不期然的被问到她和他的关系,朱采韵的心脏狂跳一下。
不会吧?被发现了?
“呃……还好,就……你也知道的,工作上的关系。”她干笑,却直冒冷汗。
尽管合作结束前不和他有任何私下往来只是控制自己的借口,但实际上也是有存在的必要性,所以在被问及这一点时,她回答得很心虚,深怕被人看出端倪。
那名组长没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依旧言笑晏晏,“其实是这样的,我很欣赏郑先生,想说方便的话……你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
“啊?!”朱采韵惊呼,没料到竟是这样的发展。“那个……不太好吧?怎么说,现在都是公事上的关系,彼此还有业务往来……”
“嗯,没关系吧?”那名组长想一想,拍了拍她的肩膀,“毕竟这个案子实际上的负责人是你,我只是帮忙抬轿的人,无所谓啦!”她笑了笑,“放心,你也不用做什么,只要下次让我跟他接洽就好了。”
“这……”她能拒绝吗?朱采韵迟疑着,可是对方都已开口要求,而且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她若是强硬的拒绝,反而启人疑窦……“可是郑先生好像有对象了。”
她不禁赧颜,到头来只想得到用这样的方式让那名组长自行放弃。
“是暖!那也无所谓,反正在结婚之前,人人都是活会,我去试试看,总不犯法吧?”那名组长眨了眨眼,“谢谢你啰,之后我会自己斟酌的。”
“嗯,好吧!”朱采韵这下不答应也不行了。
看着那人脚步轻快的走回办公室,她吁了口气,抚着隐隐刺痛的胸口。
是啊,的确不犯法,但是……会伤害到人吧?
事实上,她就是那个活生生被伤害到的人……在四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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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前任男友的感情算不算长久,朱采韵不知道。
他们认识十年,在一起六年,在现代人快餐爱情的概念中,应该算是颇长的一段时问。
那个人很好、很温柔,尽管有些软弱、没主见,但凡事以她为尊,朋友们也都说,像她这样外表强势、不顾一切往前冲的女人,正需要这种懂得瞻前顾后、尽力呵护的居家小男人。
而一开始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那件事发生为止。
想起这些不甚愉快的回忆,朱采韵存好档案,准备下班,却在关机前看见MSN窗口跳出讯息,是郑友白。
◆有空吗?请你过来一趟。◆
她一愣,前些天才说暂时别去,现在又要她过去,是怎样?
◆有什么事吗?◆她回应。
窗口另一端沉默了好半晌。◆不方便?◆
“也不是……”她下意识的喃喃,随即想到他又听不见,赶紧做出回应。◆好吧,我等一下过去。◆
因为对方在窗口的另一端,藉由文字,她实在很难分辨他的心情状态,心想,也许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等她收拾好东西,来到郑友白的工作室时,已接近晚上八点。
天色漆黑,里头灯光微明,她知道他的眼睛不好,但也不至于暗到这样吧?
轻轻推了下门,她发觉门没锁,这下更不解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郑友白走上前,高大的身躯在昏暗中显得十足逼人,一副落拓模样。
他按下大灯的开关,室内乍亮。
朱采韵不由自主的伸手遮住眼睛,透过手指缝隙,发现他依旧戴着墨镜,而她则敏感的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不高兴的讯息。
为什么?
这个疑惑,瞬间闪过她的脑海。
郑友白看着她,好像在压抑着什么,然后闷闷的开口,“今天你同事来过了。”
啊?她脸色大变,胸口一紧。
他的语调平板,听不出任何情绪,让她紧张不已。
她知道这件事,因为今天本来应该是她要过来的。
见她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目光游移,不发一语,郑友白亳不客气的说:“现在的女人真的很大胆,不但在国外若无其事的引诱陌生男人上床,而且还可以大方的将那个男人介绍给自己的姊妹,好康道相报。”
“才不是那样!”朱采韵大声抗议,脸颊泛红,因为她无法否认,他确实是真的……挺好用的。“我是没办法拒绝,所以才……”
“没办法拒绝?”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词,双手插进口袋,墨镜后的双眼盯视着她,口气不悦的说:“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没办法’的事!喔,还是你认为反正我一定会拒绝,所以让她来当炮灰也不要紧?看不出来你挺有心机的。”
“我才没……”她想否认,却又不够有力,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过那样的想法。
“你不是告诉她我已经有对象?”
她点了下头。
他拧起眉头,更加生气的咆哮,“那你何不说得更明白一点,说我对那个对象很认真,认真到只差没有掏心挖肺,还被人家当成屁!”
他可以接受她因胆怯而迟疑,却无法忍受她逃避,他都已经忍让着给她时间了,她到底还想怎么样?
“还是你觉得我很烦,讨厌我这样纠缠不清,所以巴不得赶快把我推给其它女人?”郑友白厉目一瞪,“好,如果是这样,你也不用费心介绍人给我认识,我郑友白没那么没行情!”
才不是!她想辩解,却又找不出适当的字句。
见她杆在那儿,嘴唇颤抖,久久不说话,他的火气更旺盛了,走过去,砰的一声关上工作室的门,将她牢牢的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俯首瞪着她,“说吧!”
“说……说什么?”他不期然的接近,气息笼罩着她,让她全身战栗。
“该死!”他感觉到了,咬牙握拳,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里,近乎愤恨的嚷道:“朱采韵,不要告诉我,你没感觉到!”可恶!
他们的身体该死的契合,她轻易的便能撩拨他,而他亦然,彷佛寻遍世界,再也找不到如此相合又如此冀求着对方,好像连脉搏都要联系在一起的另一半了。而这不只是浅薄的肉欲,更包含了其它再深一层的、属于男与女的、自然相吸的引力。
朱采韵的身躯在这一刻激烈的震颤。不,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她从来不曾如此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官,在被他拥抱的刹那,她的一切仿佛遭受控制,只想不顾一切与他缝蜷,放任自己大胆的说爱。
然而,她不敢,真的不敢。
她摇了摇头,想推开他,偏偏他就是不放开她。
“摇头?为什么摇头?朱采韵,别想骗我说你没感觉,我只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做爱,难道你不是?”
不,她当然是。
他的告白太热烈,她热了脸,也热了身体,几乎就要承受不起。就在这一瞬间,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了他。
郑友白难以置信的瞅着她,彷佛受到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