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扬手制止侍卫,再次捡回一条小命的江丝绮已吓得冷汗涔涔。
「启禀大王,国师说的虽然没错,但是请您念在国师素来忠心为国,原谅他这回犯下的错误。」
「请大王开恩!」大臣不愿见国师掉脑袋,请求骁王饶恕国师的过错。
江丝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深怕不小心说错话,脑袋瓜就被砍了。短短不到一天,她的小命三番四次受到威胁,早吓得她魂飞魄散。
「萨尔多,本王念在你心系黎民百姓,以致做出错误判断,罚你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做为惩戒。」阙竞天本就没有要萨尔多性命的意思,于是顺应大家的意思,给予薄惩,让萨尔多记取教训。
「谢大王恩典!」萨尔多躬身谢恩。
「至于妳……」阙竞天脸色阴沈,琢磨着该如何处置江丝绮。
江丝绮忐忑不安地对上他好看得过分的眼眸,冷汗悄悄自额际滑落,忧心他又翻脸,要她的小命。
「你们看!」突然间,一名大臣指着天际,惊呼出声。
所有人随着这声惊呼抬头,赫然发现在他们争论不休之时,雨已经停了,且本来尚有云层的天际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万里无云,就在众人仰望的这一刻,久违的阳光瞬间拂照大地。
众人为这令人惊奇的一刻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瞪着犹一脸无辜的江丝绮,不知该如何解释阳光突现大地的神迹。
「大王,我是无辜的。」江丝绮不明白大家为何突然一副天降神迹的模样,也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尽量扮无辜准没错。
「大王,慈悲为怀的天神定是不忍见您严惩江姑娘,所以才会天降神迹。请求您饶恕她吧!」见日阳露脸,萨尔多心下大喜。这日阳露脸得正是时候,可以藉此消消骁王心中的怒焰。
众大臣认为萨尔多言之有理,纷纷睇望着骁王,等待他做出公正的裁决。
「其实……我有更好的方法。谁能借我一百块,顺道告诉我公车站怎么走?我马上搭公交车离开,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什么神的使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些都与她无关。江丝绮没兴趣让旁人决定她的命运,为今之计,就是脚底抹油──溜了。
「难道妳蠢到不晓得这里是本王说了算吗?」阙竞天锐利的目光扫到她身上,要她清楚明白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神经病!疯子!江丝绮气得全身发抖,在心里痛骂他,好让自己舒服些。无奈,他说的是事实,现在的确是他说了算。她发誓,等他们被警察带走后,她会把他说过的话,如数用力还给他!
「大王,江姑娘实乃受臣之累。」萨尔多感觉得出骁王不喜欢江丝绮,因此继续为江丝绮求情。
「国师果然是悲天悯人之人。这样吧,本王就罚她在宫中劳役三个月,以示薄惩。」像她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最需要学会的就是谦逊与规矩,而放眼风国,规矩最严谨的即是宫中,宫女们绝对能让她脱胎换骨!
「劳役三个月?」江丝绮傻眼。明明她是无辜的,却还是得受到连坐处分,教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妳觉得本王罚得太轻了?」阙竞天危险地挑了挑眉。
「不会!刚刚好!大王您英明神武,罚得刚刚好啊!」天啊!她快呕死了,却得口是心非。
「大王英明!」文武百官听见骁王做出公正的裁决,齐声赞同。
「起驾回宫!」阙竞天下令,不再要她的小命。
「是!」侍卫不再让她跪着,拉她起身回宫。
「谢大王恩典!」萨尔多代江丝绮谢过骁王的不杀之恩。
于是,侍卫负责开道,内侍官随侍左右,骁王为首,国师与文武百官跟随其后,声势浩大地起驾回宫。
「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江丝绮为时已晚地发现情况不对。她一点儿都不想回到他们的巢穴啊!什么劳役三个月?她不要啊!她真是超级大笨蛋!刚刚干么还说他英明神武啊?她要的是离开,而不是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想到这儿,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起来!
「大王皇恩浩荡,准许妳一道回宫。」抓住她的侍卫好心地告诉她,要她识相地谢主隆恩。
「我不跟你们回宫!你们快点放开我!」回宫的意思不会是要她加入邪教吧?天啊,她才不干!江丝绮慌得拚命挣扎。天晓得他们所谓的皇宫是什么鬼地方?如果他们要拿她活祭怎么办?愈想愈可怕,她也就挣扎得愈厉害了。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有一天警方破获他们这帮邪教,被闻风而来的记者发现自己置身其中时,新闻标题会有多耸动。
二十年前被遗弃在火车站置物柜,二十年后自甘堕落,加入邪教!
「救命啊──」光是想象,江丝绮就头皮发麻。她抵死不从,无奈力气实在太小,撼动不了左右挟持她的两个大男人,硬是被架着走。
骁王昂首阔步地走在前方,全然不理会后方隐约传来的小骚动……
第2章(1)
黄色琉璃为瓦,羊脂白玉为墙帷,温柔的月光轻柔地投射在白玉城内这座占地广阔的皇宫。
已被带回皇宫接受惩罚的江丝绮早褪下一身湿衣裳,换上小宫女们所穿的新芽绿衫,发上簪着简单的珠珞,活脱脱像是由古画中走出来的美人。风国的夜幽暗安静,除了夜枭虫鸣,听不见其它杂音,这让习惯喧闹都市生活的江丝绮浑身不自在。而且,这里的夜色也太暗了,宫女们所睡的大通铺仅有微弱的月光穿透进来,使得憎恨黑暗的她,像是受到压迫般辗转难眠。趁着其它宫女沈睡后,她悄然起身,溜出房外,在宫中四下蹓跶。循着月光,江丝绮走上以羊脂白玉砌成的曲桥,桥柱上雕有各式神兽,每走五步,便有左右对称各一尊,她好整以暇地研究起来,打发时间,顺道想想自己现下的处境。
被带回皇宫的路上,她总算想起在家中发生巨响过后所遭遇的奇事。如果她没精神错乱,那么天使所说的话,极可能是真的。她和雪葵、甜甜已因一场瓦斯爆炸身亡,为了重获新生,她们得让三个名为骁王、兽王与厉王的男人握手言和,否则就得再死一次,而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是天使送她们过来的。她已由长宫女美玉口中得知她身处的地方是风国,而在沧浪江边要杀她的人正是骁王。她猜想这是天使特意安排,才会让她一到风国马上遇见骁王,依照这逻辑判断,雪葵和甜甜应当分别被送到兽王与厉王身边了。
她再没知识、没常识也知道,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台湾。台湾哪来这么大一块空地盖皇宫?就算真的有,电视与平面媒体早就大打广告了,而且皇宫内也会出现大批游客与贩卖纪念品的商店,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好似真是门禁森严的皇宫大内,而这也印证了天使所说的话。她被送到了奇怪的地方!唉,如果没办法在六个月内让那三个男人握手言和,她就得再死一次,且现下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她为何会这么倒霉?早知道会这样,过年时就该和雪葵、甜甜到庙里安太岁的。
「我们三个一定是被天使给诓了!自己闯的祸,居然还要我们帮祂收拾?祂可真会打如意算盘。」性命暂时没受到威胁,江丝绮便蹲下来对桥柱上的神兽发牢骚。基本上,她住在环境优美、如诗如画、且有大量金碧彩绘的皇宫内,应该大呼幸运的,但只要一想到动不动就要她小命的骁王,她根本笑不出来。
「为什么人可以长得帅到让人看傻眼,行为却让人无法苟同?你说,我是不是遇上暴君了?我觉得我的霉运已经到了一个极致,如果现在打雷,被劈到的一定是我,如果树倒了,被压到的也一定是我,如果桥断了,掉进水里的舍我其谁?」她苦着脸,对面前的神兽说。她除了自美玉口中套出关于风国之事,也知晓风国与邻近的祈国、沧浪国为了争夺位于沧浪江与掬月江交会处三不管地带的鹦鹉洲,以期能课征在鹦鹉洲交易的商船、商贩赋税而闹得不可开交。且除去祈国与沧浪国,尚有对风国一直虎视眈眈的贪狼国,可谓腹背受敌。不过风国内部政治清明,且盛产高价羊脂白玉,所以百姓日子过得还算均富安稳。
「敌国这么多,想也知道问题出在是谁惹人厌,是吧?」答案根本无庸置疑,阙竞天显然不懂得广结善缘,别国与他为敌再正常不过。想到那个讨厌鬼现下正舒服地躺在龙床上呼呼大睡,她便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恨不得用脚狠踢他的屁股三下。
「烦死了。」一想到六个月后,她们若没本事让三个男人言归于好,小命便不保,她就觉得痛苦。她虽幸运地一到风国就遇到天使口中的骁王──阙竞天,却也在下一瞬间发现自己的不幸,因为她完全无法想象阙竞天会有和颜悦色、与人把酒言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