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国城门一开,风国大军、皇家侍卫及骁王座车堂而皇之进入祈国境内,祈国军队一路随行,每通过一座城,就有更多的祈国军队随行监视,但这些动作皆未使风国大军与皇家侍卫惊慌失措,他们镇定如常,彷佛严密看守他们的祈国军队不过是一群未佩带兵器的寻常百姓。
在燕京的兽王自骁王派出的使者那儿收到了骁王亲笔书写的信函,里头大意说明,骁王听闻兽王封后,特地携礼祝贺云云,写了一堆恭贺话语,做为拜访理由。另外在给兽王的信函中又夹带一封信,是给江雪葵的,信上简洁说明,江丝绮犯病后,极为思念雪葵,渴望与她见上一面,希望她能与江丝绮见面。骁王写给江雪葵的信函字字真切,掩不去对江丝绮的宠爱怜惜。
看完信后的江雪葵心急如焚,请求兽王让骁王一行人顺利进城,然后她急忙将丝绮发病的事告诉与厉王未请自来参与封后大典的甜甜,两姊妹引颈企盼骁王与丝绮能快些到来。
当骁王领军急如星火地抵达燕京的消息传来,厚实的城门缓缓开启,上千把火炬点亮黑夜,两军对峙的紧张与肃杀气氛相互交织,使在场所有人心情不安且沉重。
骁王柔情万千地抱着江丝绮下马车,与深夜被打扰、怒火未消的兽王四目相接,两名旗鼓相当的男人相互估量彼此,目光再接触到另一高大的男子,由他身上的服饰认出此人为厉王,而后,当阙竞天冷凝的视线接触到站在兽王身边的江雪葵时,立即换成痛苦与恳求。
「请妳救救她!」怀中娇弱的人儿是他的生命与灵魂,倘若失去她,他将形同行尸走肉,不再完整。这一辈子他不曾求过任何人,要他开口求人,比杀了他还令他痛苦千百倍。但为了丝绮,他放下自尊、放下骄傲,不顾一切地前来向江雪葵求援,因为他已无法可想。
「丝绮!妳还好吗?」江雪葵见到丝绮娇容惨淡,虚弱地被骁王抱在怀中,不禁悲从中来。
「丝绮,妳哪里不舒服?」江甜甜见到丝绮,心疼地惊呼,冲向前。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江丝绮泪光闪闪,情绪激动难平。
「可怜的丝绮……」江甜甜感同身受,难过地说道。
「妳又犯气喘了是吗?别紧张,不会有事的。」江雪葵柔声安抚着。
「别怕,我们会一直陪着妳。」江甜甜紧握着丝绮的手。
「来,深呼吸,慢慢放轻松,不怕喔!」江雪葵握住她的手,露出温暖的笑容,对一旁的宫女道:「快将贵客带入别馆,还有,快请太医院的最高御医,动作快!」
「是。」
宫女们抬来软轿要让江丝绮乘坐,阙竞天见状,将怀中的人儿拥得更紧,不肯放手。
「长途跋涉下,丝绮一定累坏了,我们先把她送入别馆休息,并立刻煎煮汤剂给她喝。她是我最好的姊妹,我一定会尽力救她的,请相信我。」江雪葵见状,柔声劝着。
「不!本王要亲自抱她进去。」阙竞天目光灼灼,坚定地摇头,拒绝江雪葵的好意。他不肯放手、不敢放手,怕他这一放,丝绮会在他无法掌握的情况下,被黑白无常悄悄偷走。
「我知道了。」江雪葵清楚看见他眼底赤裸裸的、对丝绮的款款深情,便不再坚持,由他小心翼翼地将丝绮抱至别馆。
「请往这边走。」宫女立刻开道,领着贵客往前进。
江丝绮仰望着上方教她痴痴恋恋的男人,当他毅然决然带她来祈国时,已说明了在他心中,她是那个对他别具意义的女人,他对她的爱已以行动表示,言语不再重要。她的心为此感到温暖踏实,心口不再似遭巨石压住般沈窒,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的心始终紧密相连着。
三个无话不谈,亲若姊妹的女人与三个互视为敌人,恨不得铲除对方的男人共处一室。一边的气氛激动热络不已,另一边的气氛则是冰冻凝结,不小心进到富丽堂皇偏殿的人,肯定会惊异于这诡异的氛围。
第10章(2)
骁王一行人是自给自足的宾客,在江雪葵命宫人备上丰盛的菜肴为他们一行人洗尘时,立即遭到骁王婉拒。他对兽王没有好感,只想及早治好丝绮的哮症,然后马上离开。况且厨子、食材早一路同行,压根儿没有食用祈国食物的必要。
骁王的拒绝让心下惴惴不安的兽王松了口气,他委实担心骁王与江丝绮两人的胃会如同厉王和江甜甜一样,大到足够容纳下一整头牛。倘若要一齐接待四名食量惊人的客人,他的皇宫迟早会被他们吃垮。
被迫共处一室的三个男人相敬如「冰」,互不看对方,能不交谈就尽量不交谈,将视线牢牢锁定在他们的女人身上。
「丝绮,妳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骁王是不是又欺负妳了?」江雪葵没忘上回她们姊妹三人在鹦鹉洲见面时,丝绮语带抱怨,说阙竞天是个讨厌鬼一事。
「妳放胆说,有我们在,我们会马上替妳讨回公道。」江甜甜豪迈地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丝绮说一句遭阙竞天欺负,她们肯定让阙竞天走不出祈国皇宫!
江雪葵与江甜甜说话的音量完全没有放轻、放低,刻意要阙竞天知道,她们一点都不好惹,他最好照子放亮点!
「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情绪不稳,才又犯病。」已让祈国最高御医和风国御医联合诊治,喝下仅产于祈国境内、专治哮喘的草药汤剂后,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心口舒缓不少的江丝绮坐在江雪葵特地命宫女为她备上的卧榻,为阙竞天说好话,免得好姊妹误会他的为人。
三国君王都在,这是劝服他和兽王、厉王携手合作的最后机会,她得好好把握,不然她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妳怎么会突然情绪不稳,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江雪葵认定事出有因。
「是啊!丝绮,妳何时这么含蓄来着?被欺负就大声说啊!况且向来都是妳欺负人比较多,妳怎能让人欺负去?这一点都不像妳。」江甜甜语带责备,要她提起精神。
阙竞天蹙眉听着江雪葵和江甜甜所说的话,敢情在这两个女人眼里,他已成了专门欺负弱女子的无耻之徒?
「我才不是含蓄,就像甜甜说的,向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分,哪有别人欺负我的分?妳说,我可能受尽他的欺负而默不吭声吗?」江丝绮鼓起双颊替她的男人澄清污名,为了心爱的男人,她的精神为之一振,都快回笼完毕了。
江雪葵与江甜甜被她突然生气勃勃的模样吓了一跳,美眸骨碌碌地盯着捍卫阙竞天的江丝绮。
当江丝绮奋勇宣示时,兽王与厉王同情地看了俊美的骁王一眼,偷偷在脑海中幻想他饱受娇柔的江丝绮欺凌,被她踩在脚丫子底下的情景,除了同情还是同情。
阙竞天叹了口气,经江丝绮的大声宣告,他若大声否认,恐怕只会让兽王和厉王认为他是欲盖弥彰,愈否认只会愈让人认定那是事实,所以他选择哑巴吃黄连。
发现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江丝绮害羞地干干笑了两声,再见阙竞天一脸无奈,她充满歉意地对他眨眼撒娇,希望他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
「我只是为贪狼国的事感到烦躁。」江丝绮怏怏不快地说道。
江丝绮一提到贪狼国三个字,就像是平地响起一声雷,震得江雪葵与江甜甜脸色发白,她们拥有相同的恐惧,忧心天使的警告将会成真。
「贪狼国将士虽然残暴好斗,但是我风国的战士亦非等闲之辈,贪狼女王若以为她的大军能够如入无人之境,杀尽我风国将士,那是她太自以为是。」阙竞天冷哼一声,要江丝绮别再担心贪狼国。
「听骁王言下之意,是说我祈国将士就抵抗不了贪狼国将士?」兽王怒目瞪向骁王。
「我沧浪国将士也不是泛泛之辈,骁王不会认为,只有你风国的战士可以抵挡贪狼国大军入境吧?」厉王不快地睨着骁王。
「你们的军队济不济事,各自心里有数。」阙竞天这话说得可挑衅了。
「那么我们来打一仗,骁王就会知道,我祈国将士有多骁勇善战!」面对骁王的挑衅,兽王提议干脆两国先打一仗,立见分晓。
「本王也不介意,让骁王见识我国将士驰骋沙场,有多栗悍。」厉王亦不介意和骁王打一仗。
「好,那么我们就在战场上见真章。」面对兽王与厉王皆要出兵与风国战士在沙场上比高下,阙竞天眉头都不皱一下,接下他们的挑战,反正他们谁也不喜欢谁,这一仗迟早都会开打,不过是早跟晚罢了。
三个男人身上各自辐射出浓浓的敌意,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