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景袖原本还想反对,但是目光一接触到邵克庸,看到他朝她微微点了下头,最终她只好噘着嘴,让步了。「你别想吓跑他,我们已经睡在一起了,说不定现在肚子里面已经有你的外孙了,你可别害你的小外孙喔!那我先走了,爸爸,掰掰。」
景袖一说完也不管自己爸爸的脸色多么诧异,迅速地朝邵克庸眨了下眼,就跑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离开了。
「这……」崔挚鹤为之气结。「养小孩是来讨债的吗?她说这什么话……你……」他看了看旁边沈默的邵克庸一眼,一时为之语塞。
邵克庸微微一笑,比起他这个做父亲的反应,态度倒是沈稳许多。
「景袖只是在虚张声势。」邵克庸淡淡地说,却也没正面否认两人发生过关系。
崔挚鹤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反对你吧?邵先生在商场上也是个名人,我对你身上的众多传闻没什么意见,对你的经营方式、投资方法也不予置评。但是要娶我的女儿,老实说我还真的接受不了。」
「伯父,您不用称我邵先生,直接称呼我名字吧,不管怎样,您都是长辈。」邵克庸先打断。
崔挚鹤犹豫了下,终于说:「好吧,那么邵克庸你倒是说说,像你这样一个在商场上见多识广的人,怎么会想要跟我女儿结婚?」
「是她跟我求的婚,我考虑了一段时间,最终决定答应她。」想起她找上他的种种经过,邵克庸眼里不禁浮现一抹笑意。「您应该很清楚自己女儿的说服力,更别说还有她的魅力了。」
崔挚鹤闻言掩额呻吟。「她跟你求婚?这个丫头真是……」
「她说她是来提供一个合作案的,她认为我需要崔家的人脉帮助我扩展事业版图,所以自荐成为我的踏板。而条件自然是要我提供我的专业,替她经营公司。老实说,崔氏食品的营运状况我已经颇为清楚,我没有刻意想知道,而是她非常有系统地把营运状况介绍给我了解了。」邵克庸老实地交代。
「那你应该知道,这丫头其实满聪明的,要自己经营公司并不成问题。所以我一直希望她接下来,才会离家出走,没想到她给我搞这出!」崔挚鹤再也忍不住,
居然跟他反对的家伙抱怨起女儿来了。
「她的性子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她跟你说不,那就是真的不要。」邵克庸顿了一顿。「我并不是非要管理崔氏不可,对我来说,食品业也不是我预计攻占的事业类型。往后不管您要接回去自己经营;还是委托其他专业经理人都可以,但是景袖是真的不愿意接手。」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放心把女儿嫁给你。你的阅历太多,性子太深沈,而景袖小你好几岁,加上都在学画,接触的人并不多。你若想伤害我的女儿,她怎么招架得住?」崔挚鹤也很老实地坦白。
「您恐怕低估了自己女儿的魅力。难道您真的认为我答应这婚事,是为了崔家的人脉吗?不走捷径照样有其他路走,您不会认为我是那种没有选择余地的人吧?」邵克庸淡然地说。
「你这是在说你对景袖……是有感情的?」崔挚鹤诧异地问。
邵克庸浅笑着不语,但他的表白也只能到此程度。「太过浮滥的台词我不会说,但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是辜负这段婚姻的人。」
崔挚鹤望着他,神情若有所思,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了起来。对于这个他坚决反对的男人,仅就这短短的对谈,竟然觉得有些欣赏起他俐落而内敛的谈话方式。
第4章(1)
出乎景袖意料之外的,她的父亲对这桩婚事的反对声浪虽然没有完全消失,却小了许多。她曾经问过邵克庸,那天单独跟她父亲谈了什么,他却只是浅笑着,什么也不肯透露。
后来她还去问了自己老爸,诅料崔挚鹤居然跟她说:「克庸自己没告诉你?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该说,等他想说时就会说了。」
得到的答案让人气结,但是她也知道如果邵克庸不说,怎样赖他都没用的,最终她也只好暂时压抑下自己的好奇心。
婚礼最大的阻力一旦消失,进行起来就顺当许多。从决定结婚到真正举行婚礼,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连景袖都佩服自己能在这么多杂事中熬过来。不过看着邵克庸忙碌工作之余,还要抽空参与婚礼筹划,她可是连一点抱怨都不敢说了。
今天是他们俩的结婚典礼,早上在拜别父亲时,她哭得像个泪人儿,把妆都给哭花了。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长大了,要脱离父亲的庇护了,想到多年来种种任性的行为,内心顿时感到内疚跟万分感伤。她老爸强忍眼泪,父女俩才没哭成一团。
其实今天最忙碌的是她父亲,晚上在饭店席开上百桌,崔挚鹤穿梭全场招待宾客,还把女婿介绍给亲友,确实是累坏了。
邵克庸算是见识到崔家的人脉了,真的非常广,许多他一直想见的人,在这一天通通一起见到了。即便这不是他答应结婚的原因,但是因为崔挚鹤的关系,他倒是被这圈子给接受了。
婚宴结束,景袖先在饭店房间梳洗,把妆都给卸了,这才跟邵克庸开车回到市区的新居。
「累了吧?」邵克庸拥着她走进大厅,把所有灯都给点亮。「这里整理好后,你还没机会完整看一次新家吧?」
「我想看,可是脚好痛,穿了一整天高跟鞋。」她一脸倦容,嫉妒身旁的男人在一天的折腾之后,居然还能容光焕发。
他站在原地凉凉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反应。
景袖不满地噘起嘴,朝他伸出手去。这次她懒得暗示,乾脆明示了。
他挑了下眉,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她耍赖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熟练了,他是不是不该太顺着她,以免把她宠坏呀?
但是景袖哪是那种可以随便打发的人,她跺了跺脚,放下伸出去的手,大有随地要坐下的架式。
「像个孩子似的!」他摇了摇头,终于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以后要是养了孩子,难道要跟小孩子争宠吗?」
她喜孜孜地圈抱着他的脖子,开心地说:「那就不要养孩于,你只要疼我一个。」
「果然是独生女的霸气呵!」他好笑地说。「这是客厅,你看过了。下面这个是你的工作室,很大一问,随便你要在里面画画还是打滚都可以。」
「哇,晚上用这种灯光一打,感觉就像艺廊。我们走一圈!」她催促着。
这刚上任的苦命老公只好化作忠实的车夫,抱着她绕了偌大的工作室一圈。当他站到落地窗那侧时,她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两人的身影,不禁看得出了神。
「克庸……」她轻声喊。
他随着她的目光落到玻璃上映现的画面,一个高大的男人横抱着一个纤细的女人,女人的小腿光裸地晃在他的臂弯外,看起来纤细而动人。她一头漂亮的发丝披着,头顺服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顿时间,他有种奇特的感觉,好像自己孤独的生命已经彻底改变,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而是一对了。
「我现在才深深的感觉到我们已经结婚了。」她轻轻地说,然后仰头亲了他下巴一记。
「那么我应该给你更深刻的感觉才对。」他说着便低头吻住了她。
一吻方休,他眼底的眸色变了,在幽微的光线中炯炯发亮。她看出他眼底的欲望,脸顿时间红了,只能将脸埋进他胸口。
他没再犹豫,抱着她笔直踏进彼此共用的主卧室。一推开门,床头上那张结婚照就映入眼帘,让他们更清楚地感觉到婚姻生活的开始。
他将她放到床上,她的发丝披散开来,即便脸蛋还是有点羞赧地晕红,还是不掩她性感的姿态。他凝望着她,缓缓解开西装外套,随手搁在旁边的椅背上。
原本还在东张西望掩饰羞赧的景袖,在目光扫到他身上时,竟然就没办法移开了。于是她只能红着脸欣赏这一场只为她表演的脱衣秀。
虽然已经看过他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模样,但此刻看着他结实的肌肤逐渐裸露出来,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这男人即便脱了个精光,站立的姿势依然那样充满霸气,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否有衣衫遮掩。她很喜欢看他走路,总觉得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霸气,让人无法不被他吸引。这是一个即便在困境中,也能保持脚步往前行的人。而她喜欢这样的一个男人。
「我……我先跟你说实话,我……」她有点忐忑地坐了起来。
浑身只剩下一条贴身内裤的他坐上床,一手拉起她的手,一边还回答着:「你要说你没经验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她太过惊讶,完全没发现到他灵巧的手正在解她的上衣,当然也不会知道要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