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下了药,稍微清醒,立即想到那件事,气急痛心地抓住他的手。「你没事吧?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他根本没时间做完,我只是被吻了,就当被野狗咬了几下。」他讥讽地笑了笑。
「别笑!不要笑……这种事,不要说得这么轻松……」她生气地低斥着,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找到他的唇,用指尖帮他擦去游刀留下的恶心气味和痕迹。
他愣住,藉着地道里微弱的光,盯着她的脸。
她哭了,红色的泪水清晰地在她苍白的脸上画出两道血痕,看得他心紧紧揪痛。
每次她哭,都是因为他。
「知来……别哭……」他好怕她的泪,怕那象征死亡的红色泪水。
「再也不要让任何人碰你、糟蹋你……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瞎了,不要看见你的美丽,这样就不会有人觊觎你,垂涎你,这样你就会只属于我……」她失控地轻泣,第一次显露了她的任性和占有欲,以及她浓烈的爱情。
「我已经是你的了。」他沙哑地说着,将她拉进怀中,低头狂吻她。
她终于像个凡人了,终于也懂得嫉妒和自私,终于也和他一样爱得疯狂。
爱情就是要这样啊!忠于欲望,忠于戚觉,不顾一切……
他欣然而激烈地攫吮着她的柔唇,他要让她知道,只有情人问的吻才叫吻,唇贴着唇,得要有爱情调味,才会甜美,除此之外,不相千人的碰触,都毫无意义。
闻知来明知道自己要冷静,可是刚才的事对她刺激太大了,她无法忍受其他人吻着东方倾国,甚至触摸他,在那一瞬她才明白,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爱他,爱到嫉妒着所有看得见的人,爱到无可救药……
他们热切地互吻,唇与舌尖交融到分不清彼此,直到一记沉闷的声响从那方传来,惊扰了他们,他们才惊凛分开。
「这是什么声音?」闻知来惊问。
东方倾国抱紧她,沉声道:「这秘道里有机关,墙在移动。」
「墙?」
「游刀想困死我们,快走。」他说着拉起她的手往前疾行。
他们沿着秘道往外冲,却发现路径似乎不太一样,他来时虽被蒙着眼,仍暗地记背着方位,可是,走了好一阵子,却怎么也走不到出口。
他拧着眉,在一个叉路前停下,总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闻知来问。
「变成了迷宫了,不知该怎么走。」他叹道。
「这种地方,让我想起了当年的陵寝通道。」她低声道:心里隐隐不安。
她虽然看不见,天眼的力量也消弱,却依然感觉得出,这里阴气太重,是个死穴,不吉!
游刀把军火库建在这个地方,是刻意,还是天意?
「什么?」
「公主的陵寝是由我堪地挑选的,方位、内部的大致构造,我比谁都清楚。」
他看着她,很难想像千年前的她是何模样。
一个拥有法力的少女,未来的国师,如果不是美人瓷,他和她会相遇吗?
或者,他该感谢游刀的诅咒,不管凶或吉,那也是个缘分……
「为了防堵盗墓者,工匠们设计了许多机关,尤其在进入陵寝的通道,更是错纵复杂,利用移动的墙和五行八卦的原理,就能产生迷宫的效果。」
「你是说,游刀也是用这一招?」他问。
「应该是。当年公主的陵寝,就是由他监工……」她说着心又沉了下来。
若非碍于身分,将军在公主死后一定很想侵入公主陵寝盗取天工的美人瓷吧?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眼前有两条路。」
「往左,走青龙位,那应该是活路。」她道。
「好,走。」他握紧她的手,往左奔去。
但才没走多久,又是一个叉路,当东方倾国想也不想又往左走,她却陡地惊觉不妙,急急拉住他。
「等等……」
就在这一刹那,通道两面的墙陡地射出细针,他大惊,抱住她猛往后翻滚。
她在他怀里喘着气道:「这是个陷阱!游刀知道我会走这方向……」
「游刀是军火商人,他接触的新型科技武器也多,这地道经过改良,肯定更难逃出去。」他轻声的道。
很难逃出去?是啊,微弱的预知力正在告诉她,要活着出去的机率是……
零。
但令她惊悚的是,为什么东方倾国的口气听起来这么平静?难道他……
「我想,无论走哪一条路都一样,因为出口早就被封住了吧!游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他又道。
她没有开口,只是背脊发冷。
「来,我们往回走吧!边走边聊天,虽然这里很暗,又没情调,不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不计较。」他半开着玩笑,将她拉起。
「倾国……」这不好笑。
「哎,你说前面会不会又有什么暗器?我来猜猜,会不会是个地洞?就是电影演的那种地板突然打开……」他揽着她的肩,缓慢行进,嘴上仍轻松地说着无意义的话。
「倾国,够了!」她听不下去了,怒声喝止。
「怎么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别浪费时间了,你得想办法逃出去啊!」她低喊。
「为什么你只说『你』,不说『我们』?」他沉下脸。
「你一个人走,比较容易,我只会拖累你……」即使只有渺然的机会,她也希望他能离开这里。
「一个人?你还不懂吗?我是为你而来,来了,就没打算要走,可以的话,最好我们一起出去,如果不行,就一起死。」他的语气深切坚定。
带着美人瓷的赝品而来,他就没想到要活着出去,反正生或死他都不在乎,只求待在她身边。
「不,我不要你陪我一起死,我希望我们的缘分在这一世就结束,别再牵扯到来生,在将军的诅咒解除之前,我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人,也不想害任何人,就让我一个人死去,你不要再搅进我的轮回里,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牵扯……」她激动地大喊。
「太迟了。」他倏地将她按到墙上,冷冷地截断她的话。
「什么?」
「被我爱上的那一刻,你就该觉悟,我的爱,比任何诅咒还要难缠,不会停止,更无法解除,无论生死轮回,我都会一路跟随,永远不放手。」他字宇铿锵有力,有如永恒的誓言。
「你……」她喉咙一紧,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人类最浓烈深刻的爱情,根本与诅咒无异,一样刻骨铭心,一样生死相随,一样除了当事人,无人能解,甚至,超越千年,恒久不变……
第十章
「哼哼,呵呵呵,真可笑啊……」一个阴沉的笑声突然在密道响起,似近忽远,方向难辨。
她一惊,东方倾国已将她拉进怀中。
「你们还真的以为,我会让你们一起死吗?」一道墙哗地移开,游刀从隔壁走道一步踏了过来。
「不可能的!就算是死,也要拆散你们!」游刀狰狞地瞪着他们,举起手中的枪。
闻知来心下戚戚,或者,中咒最深的人,就是游刀他自己。
东方倾国挡护着闻知来,慢慢往后退。
「你这个人真的很烦,对于自己的不忠从来不提,只一味地怪别人夺走你的爱,说起来,不过是个自私的人渣!」他冷斥,对游刀的纠缠不清已经非常不耐了。
「什么?」游刀变脸。
「你把你当年的妻子放在哪里?那个深爱你的女人因你而痛苦至死,你的良心都不会不安吗?」东方倾国厌恶地瞅着他。
「闭……闭嘴!」游刀自己心里明白,即使他恨着公主,却又怕见到她。
「你以为公主就不恨你吗?她受的伤,你又懂多少?」
「该死的,我叫你闭嘴!」游刀大骂。
「要死,你一个人去死,去地狱好好地向公主忏悔吧!喏,瞧,她来了,就在你身后,用哀凄的眼睛瞪着你。」他故意指着他后方。
游刀骇异心虚地向后瞥了一眼,东方倾国则藉机将闻知来往后一推,单独飙窜向游刀。
游刀感到杀气迫近,惊恐回头,见他欺来,立刻举枪射击。
「砰砰!」
闻知来退了几步,只听得枪声两响,担心地大喊:「倾国!」
东方倾国躲过第一枪,但肩膀还是被第二枪擦过左肩,他忍住痛,一拳揍向游刀的下巴。
「唔……」游刀痛得连退三步,要再开枪,东方倾国的腿已扫了过来。
枪脱手掉落,他心急弯身要捡,东方倾国一脚将枪踢远,游刀大怒,反手回击,东方倾国轻易架开,重拳直击他的脸。
「啊……」游刀的鼻梁应声断裂,痛得捂住鼻子。
东方倾国正准备补上致命一击,游刀却突然手一扬,撒出一把粉末。
这是?东方倾国惊骇,来不及闪避,只感到双眼一阵灼热刺痛,闷哼跃开,撞上了闻知来。
「倾国?」闻知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哼,我今天就把你这张妖魅可恶的脸打烂!」游刀冲过去捡起枪,对准东方倾国的脸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