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强行带离绿洲,甚至被骗进男人的帐篷,蓦地他胸口燃起一把火焰,想立刻揪出该死的人。
“那个人在哪里?长相如何?”会在沙漠搭帐篷只有游牧民族,是摩洛哥或阿尔及利亚人?
“不知道,好几个人……”她摇摇头,完全记不清楚那些人的模样,脑中只有前一刻梦魇里追着她的好几团黑色怪物。
“好几个人!”沙尔罕胸口一震,惊骇地瞠眸。老天,她竟然受到那么不堪的迫害!他愤怒得身躯颤抖,却不敢再追问她的伤痛,只能再度紧搂住她,万分自责的痛苦不已。
“好冷……好渴……”虽然此刻在车里,方羽羽却冷得发颤,喉咙干渴不已。
沙尔罕松开她,立刻脱下外袍包覆在她身上,然后弯身探向前座拿过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递给她。
方羽羽接过瓶子,仰头便大口灌下。
“咳咳!”她猛地呛咳了起来,“好冰。”忍不住蹙起眉心。
忙伸手拍拍她的背,他抽了几张面纸擦拭她脸上的尘沙及泪痕。
她抬眸望着他温柔的动作一时怔忡,他深黝的眸低凝着她令她一阵心慌,一双水眸更直愣愣地与他对望。
拂过她哭红的眼角,鼻尖,还有她沾上水的唇瓣,最后他指尖停在她的唇畔。
她眨了下长睫,心跳加剧,他俯身覆住她的唇,她惊颤了下却不知如何反应。
他的薄唇在她的樱唇轻触磨蹭着,然后开始吮吻她的唇瓣,更进一步探入她的檀口,大掌扶住她的后脑,一手紧贴她的背。
她闭上眼感受他的舌与她的勾卷纠缠,他炙热的气息让她的身体开始发热,他的吻益发狂烈急切。
她嘤咛出声,忍不住伸手想推开一点距离,感觉全身要被一股热浪吞噬。
察觉她推拒的轻微动作,沙尔罕顿时清醒,离开她的唇瓣,他显得懊恼。
他以为她一直对他存着排斥的心,加上她才刚受到那种伤害,所以他几乎不能原谅自己做出这种形同趁人之危的行为。
“抱歉。”见她微拧眉心,他歉然道,生平第一次对女人道歉。
他的一声抱歉却让方羽羽感觉受伤。难道他方才浓烈的吻不是因为对她有情感,而她却因为他的吻兴起惊涛骇浪的狂颤,全身炙热冒汗。
“羽羽?”她脸色瞬间发红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热……”离开他的怀抱,她顿觉头疼全身不舒服。
沙尔罕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前一刻冰凉失温的触感,现下却突然转为烫人的高热。
“发烧了,忍耐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让她躺卧在后座,然后下车走到驾驶座,发动引擎,急踩油门,四轮传动车再度奔驰于沙漠中。
侧躺着闭上双眼,她怀念他方才的温柔及怀抱,他的拥抱让她忘却了身体的不适,也让她对他产生了依恋。
突地,引擎声戛然而止,她听见前座的沙尔罕低咒一声。
“该死!没油了!”他还是第一次把车子开到没油,今晚不知在沙漠里横行了多少里。
方羽羽微睁眸,即使再度被困在沙漠里她也不感到害怕,因为他在她身边,她甚至认为两人能处在一个空间与世隔绝是种幸福。
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见到他的刹那,她更确认了自己的情感,那是曾经想逃避却半点逃不了的悸动爱情。
只是这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她心里不禁泛起一阵痛楚,眼泪再度滑落。
“很不舒服吗?忍耐一点,马上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的。”沙尔罕再度返回后座,看见她眼角淌着泪,他心疼焦虑地望着她。
“直升机?”撑起眼皮抬望他,她感觉意识因为发烧开始涣散。
“幸好手机还有电,藉由卫星定位功能,我的人马上可以找到这里。”他方才拨了一通电话,宅邸已经派出直升机来接人了。
“可是……我好象不行了……”方羽羽喃喃道。能死在他身旁她心满意足了,但有件事她一定要让他知道。
“你说什么?”她虚弱的模样让他忧心不已,伸手抚摸她发汗的额际,恨不得能代替她受苦。
“我……喜欢你……”她唇瓣轻蠕,在死前要对他表明心意。
“什么!”他惊愕了下,弯身倾靠她更近,想听清楚她的呢喃。
“我……爱上你了……”她再度阖上双眼,这一次却没有被恐怖的黑暗吞没,反而感觉被一股柔情所包围……
第7章(1)
方羽羽撑开沉重的眼皮,眨眨长睫,看见光亮的景象,绚丽夺目的色彩。
是天堂吗?
她一双大眼朝四周兜转着,这里感觉熟悉似乎又有些陌生。
她想从床上坐起身,才惊觉全身酸痛乏力,然后想起她曾在沙漠奔跑了几个小时,难怪会产生这么大的运动后遗症。
掀开纱账,她再探看四周环境,这里是沙尔罕的寝房!
她怎么会睡在他的房间?抬起酸痛的双腿跨下大床,一时神智尚未完全清醒。
她努力回想,只记得迷失在黑暗的沙漠里被沙尔罕寻获,她坐进他的车里全身发烧,感觉痛苦得快死掉,她便感觉陷入昏迷状态了。
不对,他吻了她!
方羽羽突地瞪大眼,想起他的吻,密密实实、炙热缠绵,蓦地,她双颊泛起红晕,清楚记得他的气息。
难道……她跟他也已经那个那个了?!
她转头看着床铺,完全没有记忆,低头看没有央上的丝质睡袍,她不禁懊恼地双手抱着头努力思索。如果真的跟他发生关系,她脑海至少该有些残存的画面啊。
“还头痛吗?”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从床上弹跳起来。
沙尔罕一进门就看见她瞬息万变的表情,感觉像是为了什么事而苦恼,应该不是身体不舒服。
“啊!”抬眸看见他的俊容,她心慌了下。“我我……你你你……”
她一时不知如何发问,肚子却突然发出很大的咕噜噜声响,让她尴尬的垂低头。
“睡了整整两天是该饿肚子了。”虽然她昏睡时打过点滴营养针,但显然她早饿得肌肠辘辘了。
她不仅个性单纯,连身体都很单纯,简直跟小狗无异,之前他也许会认为很可爱,但等他弄清楚一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其实内心隐忍着怒火。
“换好衣服到餐厅吃完饭,轮到你接受审问。”沙尔罕丢下话后,转身离开。
“欸?”她一脸错愕,感觉他似乎有些不悦。
方羽羽坐在餐桌前边吃食,边感受到对面男人投射来的锐利目光。
“你……不吃吗?”她抬头怯怯问道。
沙尔罕双臂盘胞子,背靠着椅背,完全没有动到碗筷,只是一脸严肃的盯着她吃饭。
“不饿。”他淡道。
她不得不放下筷子,在他的逼视下,她有些吞咽困难。
“吃饱了?”黑眸微眯。
“嗯。”很轻的点点头,其实只有七分饱,但她已经不敢再吃了。
“去书房。”沙尔罕站起身,直接走往书房。
方羽羽只得乖乖跟上,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大事。
“坐下!”走进书房,他命令她坐在一张单人椅,他则坐在书桌后的大椅与她四目相对。
此情此景,像极了法官要提问犯人的气氛。
“你那天晚上是被人用蛮力强掳到沙漠?或者,是你半夜拦下旅人要求对方带你离开绿洲?”一双黑眸燃着火苗,他已经隐忍多时,直到她清醒的此刻才找来她对质问明真相。
他竟然因为她出动了国家军队,在水藻绿洲搜寻伤害她的男人,很快便让他捉到带她离开离开的阿尔及利亚人,他原想对那些人动用私刑为她报仇,但结果却不是他所以为的情形。
如果早知道她只是虚惊一场,他不会动用到那么多的人力,闹个天翻地覆。
“我……是我拦下他,可是我只是想问路……”方羽羽有些无辜地道。
“半夜三更会在绿洲拦下旅人的只有妓女,他对你开价,你还比手划脚跟他喊价?”双手交握在桌面,他向前倾身锁起眉头,深眸冷凝着她。
“我……我听不懂啊!我以为他说的是交通费……”她眼神飘移地看向地毯。他的眼神好恐怖!
“你因为饿肚子,满心欢喜的进帐篷接受招待?”沙尔罕继续质问,他的声音有种极大的压迫感,让方羽羽紧张不已。
“我……我只是……”她想辩解,却被他拍桌的行为吓了一大跳。
“因为听不懂,就可以被陌生男人带走离开,因为听不懂,就可以进入陌生男人的帐篷!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狗都还比你聪明!”沙尔罕站起身,额际青筋暴跳。
这个女人竟然可以蠢到这种地步,毫无警觉性的竟敢只身到各国游历,如果不是她运气好,早已死了几百回。
在这里虽没有强抢民女的恶霸横行,但一旦女人主动进入男人的帐篷,便没有挣扎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