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胃里的东西吐完之后,胃舒服多了,只可惜没有水可以漱口,嘴里的味道令她很难受。
突然,一个温温湿湿的东西碰着她的脸,她转头一看,就见那只白狗正伸长舌头舔她,随即黑狗也加入,吓得她频频后退。
“我不好吃……不要吃我……”她摇头又摆手,拚命往后躲。
然后,一个冰凉的物体,碰触她的脸。
她吓得猛转头,没想到会看到一个水壶,不自觉地发出喜悦的笑声。
“哇哈……水!”她迫不及待地旋开盖子,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大一口,压根儿忘了漱口和被狗吻。
然而,她还没喝过瘾,手中的水壶就突然被拿走了,她一急,也顾不得他是强壮的野人,拚了命地跟他抢水壶。
“把水壶给我!我还没喝够,快渴死了!”
他不为所动,慢慢地就着壶口喝一小口水,隔了一分钟再喝一小口,然后才又把水壶交给她,黑眸示意她照做。
她会意地接过水壶,模仿他喝水的方式,慢慢地分几次补充水分,直到口渴的感觉解除。
“谢谢。”将剩下没几口水的水壶交还给他,她的脸上有着满足的大大笑容。
他沉默地收下水壶,黑白分明的漂亮黑眸紧紧盯着她,看得她开始发毛时,他又突兀地转开视线,不再理会她。
然后,他竟然出乎她意料地背对着她,在她面前蹲下。
“你这是……”要让她踢他屁股报仇吗?
他挺翘的屁股真的很性感,足以拍牛仔裤广告,她的视线忍不住在上头留连忘返。
等了几秒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巴那思转过头,不耐烦地一把拉下她,让她撞上他宽阔结实的背,随即以右手抓住她两只手,再以左手撑住她的臀部,背着她站起来,往前迈进,然后才松开她的手。
原来他是要背她啊!
刚开始,她还矜持地不敢靠在他身上,一手撑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护住胸前,挺着腰拚命保持胸部跟他背部的距离,但保持挺腰的姿势实在太累了,而且他宽厚的肩背看起来好舒服,好想趴趴看喔……
她慢慢地缩短距离,越靠越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到有一种奇特的安全感笼罩着她,她悄悄地深吸口气,把他的气味深深地吸进肺里,那是一种山野森林和汗水混合的味道,一种很诱人的男人味。
她相信,如果市面上有卖这个味道的香水,绝对会造成轰动,女人一定会抢破头。
双手慢慢地放上他的肩头,在他颈部交握,脸缓缓靠在他温热宽厚的背上,温暖的安全感包覆着她,让她安心地闭上疲惫的双眼。她没有跟男人这么亲近过,这种感觉既陌生又诱人……
随着他步伐稳健的摇摆,睡意再度袭来,她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个野人其实挺温柔的。
由肩上传来的重量和平稳的呼吸,巴那思知道背后的女人睡着了。
透过薄薄的衣物,她的曲线完全服贴在他背上,随着他的步伐,她柔软的胸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背,害他血压急速窜升。
每一次的呼吸都带进了她的气味,一种女人和香水结合的气味。他的脑海中瞬间呈现出充满暧昧的图画——丝绸般光润的皮肤,玲珑有致的身躯……蓦地,一股热潮从肺部直涌到血脉里。
他太久没接触女人了,几乎忘记女人有多柔软、多芬芳。
天啊!再不转移思想,日晒再加上生理刺激,他绝对会脑充血!
啧,女人,果然是麻烦!
第2章
好香……
略带凉意的空气中带着肉类烧烤的香味,勾引着饿虫。
“嗯……香……好香……”挺俏的鼻子夸张地歙动着,肚皮也跟着响起如雷的鼓声,口水开始泛流。“饿……好饿……”
被饿虫吵醒的齐千夏急迫地睁开双眼,茫然地瞪着眼前的一片漆黑。
“咦?这是哪里啊?”睡死前的最后记忆陆续回到还没完全清醒的脑中。
记忆中,“野人”背她上山后,抱她进房,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她就失去意识,睡死了。
说实话,她不是一个没警觉性的人,尤其现在社会这么乱,防人之心早已成为台北人的第一天性。奇怪的是,虽然他是陌生人,而且外表看起来很凶恶,但她就是直觉地相信他。
她好奇地想要下床查探环境,不料才一翻身,擦伤的膝盖立刻让她痛得龇牙咧嘴、举步艰难。
“呜哇……痛痛痛……”天啊,摔倒的时候还没有现在痛哪!
忍痛挪动双脚,慢慢踏到地面,踩到床前的鞋子,再咬牙穿上会卡脚的鞋后,她循着食物的香味和微亮的光线,一跛一跛地走出房间,来到一个约五坪大小的空间。
一走出房间,她就看见他了,一尊背对她坐着的巨大雕像,尤其矮桌上那一小盏灯火的扩大作用,使得他的身影更形巨大。
光看背影,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胁,但她又忍不住一直盯着看。哇……看看他的宽肩和窄臀……
真是完美无比!
那些娘娘腔的男模特儿,根本没得比啊!
“呃……你好,谢谢你带我来你家。”她清了清喉咙和他打招呼,强迫自己挪移视线,别再像个色女般地紧盯着他瞧。
背影继续忙着做他自己的事,没打算做出任何响应。
捡了她,巴那思就知道自己捡到一个麻烦,而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
将她带回山上,已经犯下他自己的大忌,最多让她待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将她送下山,以免夜长梦多。
“呃……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有没有下山过?你以前有去学校念过书吗?看样子应该没有,否则应该会说国语……唉,完全没办法沟通,这点有点麻烦耶……”隔了好几秒钟都没等到他的响应,她继续接着说。
明知他听不懂国语,她还是说个不停,希望他听多了,会突然开窍,听得懂她的话。
“你知不知道,我这次上山是要来找人的,我是来找——咦?什么东西……”她不屈不挠地继续自说自话、自问自答,突然察觉小腿有温温湿湿的感觉,她低头一看,马上惊惶地倒退一大步,背紧紧抵着墙。
“哇啊啊啊啊……”是“黑白无常”!
天啊!它们好大只!应该是……狗吧?
两只大狗以为她在跟池们玩,兴奋地跑到她跟前猛摇尾巴,还张开大嘴发出低鸣。
“呃……你、你们……不会咬人吧?”明明已经贴着墙了,她还是扶命地往后缩,声音抖到几乎听不到。
“汪!”谁说我们不会咬人,这是严重的侮辱!两只大狗发出抗议的吼声。
“人家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这表示你们不会咬人,对不对?”她有些放心地吐了一大口气,露出僵硬的微笑。
“汪汪!”不对,我们很会咬人!两只狗严重地抗议。
“矣……你们在跟我对话吗?你们听得懂我的话啊?哇,真是太好了!光凭这点,你们就比你们的主人强啊!他完全听不懂我的话,而且很没礼貌,一点也不懂得待客之道。”
齐千夏兴奋地叫着,大眼瞪着那个动也不动的背影,光明正大地批评起她的“救命恩人”。
狗的主人还是无动于衷,任由她去毁谤,完全将她当成空气,不予理会。
得不到狗主人的响应,齐千夏干脆将注意力放在比较亲切的狗身上。她微微弯下腰,慢慢伸出手,有些害怕地摸向看起来比较不吓人的大白狗,自我介绍。
“嘿嘿……你好……我是齐千夏…………”
“唔嗯……”大白狗坐下,半眯着眼,享受她温柔的触碰。
“汪!”大黑狗紧贴着白狗坐下,大头挤开白狗,嘟到她手下,抗议自己没有受到公平的对待。
“你也要我摸啊?呵呵,好可爱喔!”伸出另一手摸着自动坐下的黑狗,她脸上满是笑容。
“呜嗯……”大狗们满意地低鸣着。
“你们好乖喔!你们有名字吗?”她又开始自说自话,然后突然拍拍黑狗。“……这样好了,以后我就叫你小乖!”接着再拍拍白狗。“你呢,就叫做天使,好吗?”
这是什么烂名字啊?
一直装聋作哑的巴那思,再也没办法假装没听到,闷声咳着,差点没噎死自己。
小乖?天使?
被她这么一叫,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猎犬。当场娘掉。
他从没想过替它们取名字,因为这方圆几公里之内只有一人两狗,根本不需要名字,就算要替它们取名字,也不会是这么娘的名字!
它们可是跟着他上山下海,追捕过无数盗猎者的狠角色耶!
“汪汪!”大狗们发出严重的抗议,跟主人有志一同地鄙视这么娘的名字。
“呵呵……你们也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啊?我就知道你们会喜欢,我最有取名字的天分啦!”她志得意满,自吹自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