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先让彼此的感情冷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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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床上,荣天颢半裸的躺在上头,灰色丝棉薄被只遮住腰部,一双精健长腿往床尾伸展着。
从巴黎返回台北后,日子过得异常忙碌,接连几个星期,他都马不停蹄的工作着,这阵子因为繁重的公事,让他冷落了女友蔚丝兰。
昨天跟幕僚挑灯夜战,针对几个进行中的案子做出重要的决议之后,忙碌的工作几乎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可以挪出一些时间跟蔚丝兰约会。
会议结束后,已经疲惫不堪的荣天颢,原本想去老宅找蔚丝兰,但怕扰了她好眠,于是便回到自己的住处。
凌晨两点多上床,他几乎是一沾枕便睡沈了。
经过几个小时之后,窗外太阳升起,希微的晨光在清晨五点半从窗帘细缝流泄进房间内。
静谧的房间,房门被轻巧的打开,一道纤细身影无声地走了进来,在大床边驻足。
蔚丝兰静静的站在床畔,看着荣天颢慵懒俊雅的脸庞,睡眠中的他表情一点也不严肃,完全不眷恋的目光停替在英俊迷人的荣天颢身上许久……
许久之后,两人慢慢从激*情最愉悦的极致中缓缓坠落……
激*情平歇之后,他搂着她,亲吻着她汗湿的雪额,满足的闭眼假寐,一点起床的意愿都没有。
「都七点半了,你还不起床上班?」蔚丝兰从他怀抱里撑起身子,绯红娇颜低头望着他笑得满足的慵懒俊脸,发丝从两侧垂落,轻搔着他的双眼。
「你一早来这里诱惑我,害我体力消耗不少,现在怎么爬得起来?」他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勾了起来。
「少来,你的体力有多惊人,我会不知道吗?」粉拳朝他胸口招呼去。
他不痛不痒,被打得很乐。
「在我起床之前,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就说吧!」绯红脸蛋上虽然挂着娇笑,但眼里那极力想隐藏却隐藏不住的忧伤,隐瞒不住荣天颢看似慵懒却于比锐利的审视。
「你看出来啦?怎么这么厉害。」娇笑骤然隐去,笑花凝结在唇畔。
「我不厉害的话,就不叫荣天颢了。」他自负得很。
「你的脸皮真不是普通的厚。」她撇撇唇,压抑下内心翻滚的难受情绪,佯装出一派轻松。
「别顾左右而言他,有话快说。」他伸手,轻轻捏着她尖美的下颚,让她悄悄移开的视线再度回到他身上。
「说就说,我又不是敞亏心事,哪有什么不敢说的?」从接受检查到知道结果、跟医师讨论治疗方式,在这漫长的几个星期里,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早就想好一套说词,「关大哥帮我接了一个工作,是帮一位上海企业家担任翻泽人员,地点在上海市,所以我接下工作后就得派驻到上海,这趟过去可能得要待上好几个月。」
一口气说完。这是她跟关琅之串通好的说词。
「不准接!」他瞅然变脸,刚刚那份慵懒已不见踪影。
前些日子他因为忙碌而疏忽了她,现在他好不容易有空档可以陪她,她却想飞去上海工作?!
这样一来,两人分隔两地,要见面就更难了。
「我已经答应了,这份工作很有挑战性,更何况那位企业像是个女的,又不是男的,你如果担心我跟人家搞暧昧,尽管安心啦。」她硬看头皮说服他。
他正打算找机会求婚,而且独一无二的婚戒早就请知名珠宝师订做了,下个月将会空运来台。
「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不行,我无法接受你必须离开那么久。」他越来越渴望跟她朝夕相处,他希望能照顾她,尽快跟她结婚,婚后的每个早晨,都能抱着她一起醒来,「你放弃吧,这件事我不会答应!」
冷着脸起床,他裸身大步走进浴室里冲澡。
这个举动告诉她,这件事就此底定,没有再谈下去的空间。
「天颢,你听我说……」她慌张的下了床,跟着他跑进浴室里,「我已经答应接这份工作,我不能出尔反尔啦。」
「我会替你拒绝掉这份工作,一切由我来搞定。」他寒着脸把她抓进淋浴间,将她压在黑色大理石墙上。
「你不用帮我,反正我已经决定去上海了,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一样会去!」他的脸色真可怕,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他那脸森寒。
「不准去——」他茵火的对她咆哮。
「我要去!」她勇敢迎战他的怒气。
「你是打算把我气死是不是?」他神色一凛,气得紧紧抓住她单薄的雪肩。
「我才没有……」她扁着嘴,难受的摇摇头,心情复杂纠结,「我不想惹你生气。」
「但你已经惹我生气了!」怒眸死瞪着她。
「你为什么要生气?我不可能因为跟你谈恋爱就放弃工作,就算我们结婚了,我还是想保有我自己的工作权利啊!」她极力的想办法说服他,「天颢,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我们是继续谈恋爱还是决定结婚厮守一辈子,我都不会因此而放弃我热爱的工作,就像我不会去干涉你的事业一样,这样你明白吗?愿意体谅我吗?」
现在她没有退路,非得说服他不可!
「你……」张狂怒眸柔和几分,因为她闪烁着哀求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心软,「非得去上海那么久不可?」
「嗯,非去不可。」低头,她心虚的不敢看他。
她的坚定让他沉默了。
冗长的沉默之后,他叹息的捧起她低垂的小脸,吻着她的唇角,轻轻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到上海。」
「今天晚上。」她感觉到他浑身僵住,眼中闪过不舍情绪,「天颢,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次……」她主动亲近他。
「如果可以,今天我都不想放开你。」他闭上眼,俊眸再张开时,除了恼火无奈之外,还有更多的留恋和依依不舍。
「那就别放。」她主动吻住他的唇。
第10章(1)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不舒服。」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好,脸色很苍白……」关乐镁担心的看着刚做完放射线治疗回到租住处休息的蔚丝兰。
她这阵子陪着蔚丝兰住在关琅之临时租来的套房里,每次做放射线治疗也都陪着她一起到医院,然后再一起回到租住处,因为两人天天在一起,她将蔚丝兰面对的一切治疗都心疼的看在眼底。
「刚做完难受的放射线治疗,你难道期待我生龙活虎蹦蹦跳跳啊?」虚弱地勉强扯唇一笑,拉了拉头上的薄棉帽,「我害怕会有掉发的现象发生。」
关乐镁安慰好友,「你别想太多,医师说你治疗的部位不是脑部,应该不会引起掉发现象,假如你真的有掉头发的话,我去帮你买顶美美的假发来载。」
幸好,蔚丝兰进一步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乳瘟初期,她的肿瘤生长于ru房外围,肿瘤并未有扩散的迹象,所以在跟医师讨论之后,医师将进行ru房周围组织和腋下淋巴腺切除,再辅以放射线治疗,这样的治疗方法对ru房外观影响甚小。
一个月下来,治疗没有间断,蔚丝兰也非常配合的做局部放射线治疗。
「也是,等真的有掉发再说吧。」虚弱的谢谢好友的体贴,蔚丝兰累得快要合上眼皮,「我要睡了,你别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去逛逛街吧。」
通常她一睡就会睡很久,熟睡时没人陪也没关系。
「嗯,你好好睡吧,趁这时间我得回家一趟,我妈炖了鸡汤要我拿来给你,晚一点我再叫你起来喝汤。」说着,关乐镁替她盖好棉被,才走出房间。
关乐镁拿着皮包站在走廊上,隐忍很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不该伤心的,因为蔚丝兰的情况并不算糟,医师对蔚丝兰的病情也很乐观,她哭是因为不舍好友被病痛和治疗折磨,在这同时还得应付已经快失去耐性的荣天颢。
这一个月以来,荣天颢总是很勤快的打电话给蔚丝兰嘘寒问暖,甚至耐不住相思,打算每半个月挪三天假期飞上海一趟,跟她相聚。
但蔚丝兰都拒绝了。
蔚丝兰以自己得跟着企业主每个城市奔波为理由,已经两次拒绝跟荣天颢见面。
荣天颢气炸了,前天甚至撂下话,要蔚丝兰尽速挪出假期给他,否则他将不会再打电话给她。
就这样,在没接到蔚丝兰低头认错并挪出假期的电话前,荣天颢也没有再打来找蔚丝兰。
关乐镁知道,蔚丝兰在不被荣天颢逼迫见面、暂时松口气之余,心里一定也很哀伤吧。
一个女人得同时承受病痛和感情的折磨,再怎么坚强乐观,也无法长时间撑下去,关乐镁替好友的处境感到难过,她知道蔚丝兰真的快崩溃了。看着好友坚强面对每一次痛苦的放射线治疗,面对癌细胞不知会不会转移到其它部位的未知命运,每次只要一离开蔚丝兰的视线之外,她总是会忍不住伤心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