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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红叶见她痛得脸色惨白,贝齿紧咬下唇,急得在她身旁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

  傅泓尧甫踏入房内,就见着梅红叶慌乱的模样,眉间微皱,该不会媛媛怎么了吧?

  “傅大哥,你来得正好,姊姊交给你照顾,我先回去了。”

  梅红叶见到他,松了口气,急忙闪身,让他独自去面对姊姊的质问。

  傅泓尧见她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浓眉微挑,大步来到床前,撩袍落坐,一见到床榻上人儿额上的冷汗,黑眸一凛,长臂一伸,连人带被又将她抱进怀里,以衣袖轻拭去她额上的冷汗,心疼地低问:“伤口又痛了吗?”

  梅姝媛在他怀中睁开双眸,直瞪着他,质问:“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

  原来如此。

  想到方才梅红叶急欲离去的模样,他原本打算等她伤好一点,再提起这件事,不过现在她既然知道了,他也就不需再隐瞒了。

  “你忘了吗?早在你十岁那一年,你就向我求婚了,而我现在答应你,所以我们一个月后要成亲了。”

  黑眸盈满深情,温柔地凝视着她,俊脸上迷人的笑容让人移不开视线。

  梅姝媛发觉自己的心跳难以控制,双颊不争气地染上红晕,明眸微敛,不敢直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火热,轻咳了声,不自在地道:“你也说了,那是十岁时说的话。况且当时你也没当真过,又何必如今过了八年,再来重提此事。”

  她可没忘了,他当时不当一回事,径自走了,让她直到现在每每回想起,心底有多气怨。

  “谁说我没当真的?你那时还小,我怎知你是否真的明白心中真正的感情,所以才想等你长大,让你更懂自己的心时,再来提这件事。”

  下额轻置她发顶,将她牢牢抱在怀里,黑眸因回忆而染上笑意。想到十岁的她,真是勇气可嘉,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宣告他是她的,此举让双方长辈笑得十分开怀,而娘也是在那时认定她这个媳妇的;或许是他一直没有正面回应,终是伤了她的心,之后,她对他才又回复到以往的冷淡态度。

  梅姝媛惊愕得明眸大睁!他这么说,莫非他当时也是喜欢她的?只是想再多给她几年的时间,认清自己的感情,守着她长大?也难怪对于她的事情,他老爱干涉那么多。因想通所有的事情,心底最深的结也解开了,唇角不禁缓缓笑开。

  感觉自己的右小指不知被什么东西绑住,低头一看,原来他不知何时拿出一条红线,系上她的右小指,红线的另一端,则绑在他左小指上。

  眼眶不由得泛红。

  “这是我方才去月老庙求来的,祈求我们今生相守,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一路细吻她细致的脸颊,在她耳畔低喃。

  “你和贺姑娘也去拜了月老,还买了姻缘香包。”

  她埋怨的眸光不满地看向他,即使明知他当时是遭人控制,心底仍十分介怀。

  傅泓尧轻笑出声,喜欢看她吃醋的模样,解释地说:

  “我站在月老庙外,没有和她一起祈求月老。至于她抛在树上的姻缘香包,也被我射下来了。”

  “怎么可能?”

  她惊讶地望着他,他明明被控制住,而且她也亲眼见到他深情地看着贺姑娘。

  “因为我看见了你,胸口起了不该有的跳动,那是面对贺莲芳时所没有的,才会引起我的怀疑。尤其是在龙凤楼里,看见你醉酒后,被成刚抱在怀里,当时我差点冲上前,从成刚手中抢走你。以后不准你再见成刚,还有,不准在外头喝醉。”

  傅泓尧说到最后,黑眸危险地眯起。这件事一直令他十分介意,警告地看着她。

  “我和成大哥之间又没什么,你别胡乱猜测。”

  梅姝媛原本听得十分开心,听到最后,俏脸一沉,不悦地瞪着他。

  傅泓尧精锐的黑眸注视着她认真的小脸,轻叹了口气。他突然间同情起成刚和以前所有喜欢上她的男人一样,喜欢上这个感情迟钝的女人,注定不会有结果;庆幸自己与她之间是青梅竹马般的情感,日积月累、日久生情,否则只怕结果也会和大家一样。

  “我在洛阳时受伤带回的那块玉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今天两人都把话给说明白了,忍不住问出令她心底在意许久的问题。

  傅泓尧轻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惹得她羞涩地瞪视,这才从怀里拿出两件物件来。

  “这块玉佩其实是一对的,是我在洛阳城一间古玉商行看见的。我见它雕工细致,两块玉佩分别刻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含意深切,一时心动就买了回来,打算在适当的时候送给你,没料到会将其中一

  块玉佩遗落在贺府客房,因而连累你受伤。”

  从怀里拿出另一块“执手之手”玉佩让她瞧,将手上的“与子偕老”玉佩挂在她脖颈上。

  原来如此。心中一喜!她一直以为他是准备要送给贺姑娘的,害得她为此气闷许久。

  “这支珊瑚钗也是要给我的吗?”

  拿起他另一掌心躺放的珊瑚钗,颜色鲜艳如血,十分美丽,样式看似简单,但光是本身的色泽就深具价值了。

  “原本上回你在府里休养时,买来打算送给你的,谁知你竟不告而别,只顾着去寻找红叶,只好拖到现在才给你。”

  话里不无埋怨。他当时失落的心情到现在都还记得,也只有她,能一再让他尝到挫败的滋味。

  对她,他等待太久,所幸终于如愿以偿了。

  “看来,我以后不能再叫你花蝴蝶了。”

  明眸温柔地望进他深远的黑眸底,小手轻触他脸颊,反被他大掌握住。没料到他对她用情竟如此深,害得她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傅泓尧对她深情一笑,脸颊与她耳鬓厮磨,满足地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贺姑娘人现在如何?”

  自她醒来后,一直忘了问贺莲芳人在何处,明白他绝不可能轻饶过她的。

  “在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已败露,奶娘又死后,承受不住打击,疯了。我已派人送她回洛阳,并写了一封信,转交给贺老爷,把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清楚地告诉他了。”

  若非贺莲芳疯了,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在她如此算计他和伤害媛媛后,如今他还愿意命人送她回洛阳,也是看在与贺老爷相识一场;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梅姝媛听完后,轻叹了口气。贺姑娘偏激极端的性子,终是害了自己;以爱为名,不择手段,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低头望着两人小指上的红线,粉唇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十岁那一年的遗憾,迟了八年,终是让她达成所愿了。

  蝶首偎靠在他颈间,娇躯任由他紧紧抱住,往后这副胸膛,将是她此生的依归。

  尾声

  清晨,曙光乍现,在这初冬时分,空气中透着一股沁凉的冷意。

  春、夏、秋、冬四名丫鬟轻悄地推开房门,手脚伶俐地将热茶、早膳、热水、布巾,一一摆放在小厅里,动作不敢太大,以免惊扰到内室即将清醒的两人。

  自从半个月前大姑娘嫁给少爷,成为傅府的少夫人后,早上就再也没听过少爷的吼声;少爷怕自己的起床气会吵到少夫人,极为克制自己的脾气;虽然刚起床时脸色仍十分难看,但只要目光在望向少夫人时,随时换上一张笑脸。

  为此,府里上下,包含夫人,对少夫人可是感激得很,唯有少夫人才能制得住少爷。

  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仍是惊动到了傅泓尧。睁开黑眸,即见到偎在他怀里熟睡的人儿,黑眸温柔地凝视着她毫无防备的娇憨睡颜,小心地移动身躯,打算起身着衣,但仍是吵醒了她。

  “天亮了吗?好冷。”

  睁开一双困倦的明眸,双手方从被里伸出,随即打了个冷颤,再次缩回温暖的被窝里。

  傅泓尧浓眉微蹙,黑眸担忧地望着她怕冷的模样。即使已细心调养她的身子,但那一刀仍是重创了她的身子骨;以前的她并不像现在这样怕冷,现在不过是初冬,若是进入严冬,只怕她要更难受了。

  “先在床榻上把衣裳穿好,别急着下床,小心着凉了。”

  将她的衣裳递给她,柔声嘱咐,打算去金织坊的途中,先去一趟药铺,决定今后的每一餐,都替她准备药膳调理身子。

  傅泓尧穿戴好衣裳,走出内室,来到小厅,洗过脸后,方坐下不久,梅姝媛便已打理好自己,在他身旁落坐。

  “中午,我们一起去龙凤楼用膳。”替她将舀好粥的瓷碗放在她面前,夹了些菜给她,淡道。

  “不行,我跟成大哥约好了,要一起用午膳。”

  梅姝媛想也不想,十分干脆地一口回绝,浑然未觉身旁的人变了脸色。

  “你和成刚还有联络?我不是不准你再和他相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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