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听完,皆虚脱地垮下肩膀。迟早给小叶这白痴搞到魂飞魄散……
“头儿是不是太累了?”泥鳅问。
“大概是吧。你们来做什么?”孙圣希虽接受了这样的说词,目光却仍不安地四处移动。
没人比他还能分辨依玲的声音,这个声音,连他在国外办公无聊,都不忘打电话到半夜的台湾逼她尖叫以便牢记,所以,没人能……
“高副总问你下午批的文件放哪里。”小叶赶忙说。
“在常务室办公桌第二个抽屉。”孙圣希判定公司会派人过来,绝对不只一件事,遂又道:“接着说。”
“出售土地给我们建新商埸的地主跑来说同意价钱,但合同锁在您保险箱里——”
“搞什么,到头来还是要我走一趟。”孙圣希伸手捏眉低咒。
“圣爷……”大伙可怜轻叹,怕圣爷不爽走,很难对其他头目交代。
孙圣希捏完眉头,精神略微恢复,手一挥,“走吧!”
收到简洁俐落的指令,大家纷纷展露喜色,机灵的两个干部立刻快步前去热车。可才到了楼下,部属们便又霍地停止脚步,再度苦着脸看着停下来揉眉眼的孙圣希。
“圣爷?”
“不对劲……”孙圣希低喃。
“什么不对劲?”部属一头雾水。
“我的眼皮在跳。”
“就说头儿你太累了,这里又太吵,你怎么睡得沉?”泥鳅接话道。
他不语,黑眸一扫帐棚下的忙碌情景,视线来回搜刮,就是不见平时轾易就能逮住其行踪的小东西,冷静俊容顿时出现一抹罕见的惊慌。
“头儿,在找什么?”泥鳅茫然伸脖子看,不觉得眼前有何特别。
“依玲跑去哪里?”
“没去哪,朱小姐好像在厨房。”部属说道,“圣爷,要干嘛?”
“没什么,走吧,去公司。”他淡淡说道,勾勾手指,继续迈步,一直深锁的浓眉,在听见那小东西正在不远处忙碌时,悄悄松了开来。
当一行人经过帐棚时,某个捧着热汤的妇女吆喝道:“孙副总,有排骨汤!”
“公司有事要我过去,我没时间喝汤。”孙圣希连头也没转过去,只扔下简洁有力的两句给大家,一行人继续快步帅气前进。
妇人这下直接走来,并将手中符菉递给他,“班师父早上给我的,要我在厨房时就给依玲,阿我忘了,麻烦您经过朱家时拿给她。”
她自顾自说完,刚想回去,一双大手却突然抓住她。
“慢着,依玲不是在府房?”
妇人翻翻白眼,“哪有!去拉面店借胡椒好半天了,我看她是兜回家去休息了,害大家忙得要命,这臭丫头。”
孙圣希低头望定掌中代表消灾的符菉,眉头微蹙,“去了多久?”
“起码有半小时了吧。”
“那家店距离这里不到一百公尺,她不需要耗这么久……”
“所以才说她偷懒回家了嘛!明天看到她一定要骂她一下。”
孙圣希沉默,紧握符菉,不经意看见在远处与人自在聊天的班师父,脑中立即迸出有关班师父的记忆——
“是小劫,我请神明消灾,也求不到圣筊,意思就是这劫难如果没有旁人在那时破点血光挡难,自己就避不了……”
想及此,孙对希忍不住摸摸胸口,当下脸色惨白。
戴了近十二年的护身符,从不遗失,今天竟然没有牢牢贴在胸口!
“这很玄,我一开始也不懂为什么想拿给你。说真格的,人经常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等做了才知道答案在哪里,现在我把事情告诉了你,突然间,心里居然舒坦多了,好放心。”
“那么,这是谁的八字?”
“依玲的——”
“该死!”孙圣希慑人低吼,转身就飞奔出去,其速度快到教现埸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幻觉!
因为,大家从未见过平时气定神闲的孙圣希,表现出这副焦急样。
“老夫出去看看!”
众人实在摸不清到底是什么令处变不惊的大老板这样心惊不安,愣了好几秒后,一听管叔放下碗筷的声音,陡地统统回神拔腿即走!
奔出来的人马东奔西找了好一阵子后,最后气喘吁吁地发现,他和率先跟随他的干部们出现在拉面店前,正和老板娘说着话——
“没有呢,孙副总,我没见到她。”
孙圣希深吸气到胸口,似是在努力承受这意外的冲击。
干部瞧上司脸色越来越凝重,打算详细追问:“会不会是朱小姐有按门铃,可是老板娘你太慢开门,所以出来才没看到她?”
老板娘依旧摇头,“我在客厅,有人按门铃我听得到,但是没有。”
“这样啊……”这下,连他们也懊丧低头了。
孙圣希靠着灯柱疲累休息:心想,或许是自己这阵子精神太过疲乏,导致警觉神经失常,弄不好,那妮子只是让贪玩的朋友途中喊去逛街也说不定。
可,当他垂首往前走没几步,老板娘忽地又出声说道——
“门铃声我是没听到,可是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干部们双眼发亮,期待急问。
“我听到外面传来很大的声音,但是声音很短,不知道是什么——”
“是煞车声!”
在埸人顿时安静,望向酷着俊颜,冷瞪猛然蹲下对着地面说话的孙圣希。
“对对对,孙副总说的没错,很像!然后我好像听到女人叫——”
“圣希……”孙圣希闭上眼沙哑叹息道。
老板娘这回直接张大嘴巴表示他说的有多么正确。
孙圣希起身,握紧拳,自责的力道让十指几乎快要掐入皮肉里。
不是错觉,不是疲累下的错觉,依玲喊着他……
依玲曾经在这里喊着他!
管叔困惑地上前走来,看向孙圣希方才注视着的地面,旋即脸色大变,明白方才他一直盯着的,并不是下雨后的水滩。
那是一道紧急煞车的痕迹,一道代表驾驶者停车不熄火,瞬间又紧急掉头撤离所留下的可怕痕迹,若不是强行掳人,那是什么……
这时,停于后方的一辆银色保时捷传出低沉的引擎声。
“圣爷!?”众人看过去,变脸惊喊。
跑车火速开过来,孙圣希摇下车窗,眼神犹如准备战斗的黑豹,凌厉无比,“轮胎的扭转痕迹是往内山去,但再开下去根本没有通路,可若我记得没错,那里有栋小木屋,车子的目标绝对是那里!你们先去报警!”
“那你要去哪里?”管叔睁大眼瞧着隆隆响不停的跑车。
“我去救依玲!”说罢,他踩尽油门,车子飙速离去,
其离去前的神情是那么毅然决然,似在说,就算那里是地狱,他也肯去,因为,有个妮子在那个危险的地方等着他保护……
十二年前迟了,他不想再一次迟到。
第九章 不想再一次迟到(2)
老旧木屋上方,亮着一盏电力残弱的灯泡,除了灯火下方,四周皆幽暗得难以行走,更别说要一眼瞧见颤抖地曲在一角、白皙双手教人粗鲁地以麻绳捆绑、嘴贴着胶带、眼角悬着恐惧眼泪的女子。
“你们他嫣的在干什么!”一名年纪稍长的壮汉,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就凶恶拍桌,并狠狠瞪了角落的朱依玲一眼,愤怒地扔掷物品,“怎么会绑错人!?”
杯子的破碎声令朱依玲缩起颤抖个不停的身子,此刻,她无辜的大眼里打转着盈盈泪水,白净的脸蛋也变得肮脏不堪。
“上次在面店,听见那个议员的女儿说晚上九点会在面店,我们一看到这女的,就以为是——”
“整不到那王八议员的女儿,现在该怎么办?”
屋里聚集了越来越多人,众人也越交谈越气愤,朱依玲曲起双腿,看向窗外同她一样孤寂的明月,随即,眼泪如断线般快速滴下。
好想圣希……好想好想。
为何,要在面临绝望时,才认清自己的心完全属于他?
以前在他身边时倔强不说爱,等到了这里,才发现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已太迟了……此刻的她,怕是谁也找不到吧?因为没人知道她发生什么事,更别说早早离开的孙圣希。现在,她除了独自落泪,也无计可施,不知道那些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把她送回去啦!”突地,一名少年烦躁地说。“我爸快回家了。”
朱依玲听了快速回神转头,双眼稍稍睁大,恐惧又期待地望着和其他人一样戴着口罩,却说出这句话的少年。
“麻烦,大家不就是要找刺激,抓错也没关系嘛!对不对,大哥?”
“对,衣服照扒,照片照拍。”大哥缓过火气,开始打量起朱依玲。
朱依玲屏住呼吸。他……他们说什么?要脱她衣服拍照?
“但是这个比我们原本要抓的还要“熟”,熟透了!”男子亢奋地发出笑声,两眼贼眯眯地看着她浑圆的部位,“衣服我边办事边脱。”
朱依玲浑身一颤,冰冷由脚底窜上头顶,此人的邪恶样,教她颤悚到忘了要呼吸。因嘴巴被胶布紧贴住无法发声,她只能掉着眼泪猛摇头,恳求他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