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看着她,温柔的扶着她坐起身,原本她还有些搞不明白他干么这么做,直到她的脚碰到床铺而引来一阵痛楚,她想起来了。昨天,就是这个恶人射了她几箭!
“来!漱口、洗洗脸。”
怎么,一夜过后竟变了个样?!风曼筠有点怀疑的瞪着笑得温柔的他。虽然同一模样,但跟一再向她索爱、纵性妄为的黎威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不禁让她回想起那段在咖啡屋工作的日子,熟悉的温柔又回来了,她的眼眶热热的,竟有点想哭。
连忙眨回泪水,她呆呆的任他帮忙她洗脸漱口,还喂她吃粥,在她傻傻的咽下口中的粥后,他又勺了一汤匙吹了吹,送到她唇边,她这才尴尬回神,“你射伤的是我的脚,又不是我的手,我可以自己来。”
他却摇摇头,“让我来。”还是亲自喂她吃。
“我跑不了,你很高兴?”要不,怎么解释他此时的反常?
“对。”他答得简洁有力,而且,笑得很开心。
风曼筠怔怔的瞪着他。再跟他生气有用吗?气死了,这男人还是用这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狂傲笑容意图融化她。
“还痛吗?”
“一点点。”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笨得可以,何必那么诚实?她应该要让他更为内疚才是!
其实,盛怒下的黎威,仍理智的对她手下留情了。
要不,依他的能耐,她这双脚肯定废了,但他只让她受到皮肉伤,可见箭法之精准。
“待会我叫人送热水来,让你洗个澡。”
她抿抿唇瓣,故意拿他过去的“事迹”来糗他,“我以为十天洗一次澡,换一次衣服就行!像昨晚不也洗过了?”事实上,她来匈奴也被迫入境随俗,不过只要黎威在王城,她就天天有热水澡可洗。
“我们是文明人。”他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没想到她也这么小心眼!
“你!”她无法不嗤之以鼻,“你对我的行径比较像野蛮人!”
“也是,但这叫投其所好。”他不否认,可也提醒她,他这是为了迎合佳人的癖好。
“意思是我喜欢野蛮人?”
“你喜欢抗争。”
她听懂了,他根本是在调侃她,也在戏谑她,“好,那就来抗争。”
她想也没想的就拿了一旁的枕头打向他,但被黎威接个正着,他还顺势一拉,将她拉入怀里,她诧异抬头,不意迎向他俯下的俊脸,他坚定的唇攫取她的,狂肆的舌潜入她口中,她急喘一声,却让他探得更为深入。
“唔嗯——”她想挣扎,但他愈吻愈深,她的身子逐渐瘫软,根本无力抵抗。
他粗重的喘息与她的猛吸气声在寂静的帐篷里交互传递,而黎威饥渴的黑眸仍紧盯着她,充满野性的视线缓缓从她被吻得红肿的樱唇往下到她的脖颈,再到她起伏不止的胸脯,停顿好一会,继续往下——
天啊,他好想要她,但她的双脚还有伤,依他现在的欲火,肯定会伤到她!
“你好好休息。”他转身走出帐篷。
什、什么?!她愣愣的看着转身就走的他,一脸的无法置信。
*
接下来,一连几天,风曼筠都没有再见到黎威,好几回,她开口想问来探视她的鲁凯或是杜谷,但话一到嘴边又因羞惭而吞下。
那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故意射伤她,再做出让她窝心的事、吻得她心神不宁后,又在她眼前消失,是存心要撩拨她的心绪吗?!
她的伤口已经结巴,她坐在毯子上看着脚上的疤。
此时两名女奴将洗澡水送进来,要伺候她洗澡,这几天她怕不小心让伤口碰到水,才让她们帮忙的,但今天她决定自己来。“水放下就可以了,你们到外面去守着吧。”
女奴们行礼后退下,风曼筠转过身,一件件褪下身上衣物,不料,帐门被人掀了开来,赤裸裸的她闻声急急跳上床铺,一把拉被子盖上,“你——”瞪着嘴角扬起的黎威,她又羞又恼。
早该想到是他,也只有他,那些女奴才不敢拦!
“看来你的脚好了。”他进来时刚好看到某人裸奔。
好哇!竟敢调侃起她来!她没好气的瞪他,“是,拜你所赐。”
意思是他没来打扰她,她才能好得这么快?他忍俊不住的笑起来,“你话说得咬牙切齿,是因为那两箭你还记恨在心,还是被我见到你裸奔?”见她双眼圆睁,粉脸涨红,他眸中笑意更浓,“看来我应该做些事来补偿你才是!”他一派泰然的走向她。
“等等,站住!”她吓死了。有没有搞错?她全身光溜溜的,他应该看得出来的,这个鲁莽的男人!
在他一步步走近她时,她只能死抓着被子不放,“别过来!”
他邪魅一笑,来到床铺前,打横抱起她。
她倒抽了口凉气,“等等!”
他没理她,迳自将她抱入浴桶,她羞涩难当,只能紧抓着薄被跟他拔河。
但她的力气要跟他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子被他一寸一寸的拉走,眼见不得不弃守,她双手又忙着遮东遮西,哪还有时间去制止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所以,她只能浑身发烫、脸颊几近冒烟的任由他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替她洗澡。
清澈的水面让他饱览她娇小但比例完美的好身材,即便她努力的以双手环抱住胸部,黎威黑眸中赤裸裸的欲望却愈来愈灼烈,连带的,她也觉得全身愈来愈热!
天啊!她是如此的美丽诱人,他却得忍住血脉喷张的高涨欲望。
她也在忍耐,努力的抗拒他温暖而粗糙的大手滑过她柔细的肌肤时,她狂乱的心跳与陌生的酥麻感,她不自觉的咬紧牙关,就怕逸出几度要出口的呻吟,直到他的手抚过温暖的软丘,继续往下时——
“等等!”她的双手连忙制止他的侵略。
“你是我的,每一寸都属于我。”因为欲火,他的嗓音带着低沉的诱哄,“你以为这几天我为什么没来见你?你的脚伤未愈,我怕我会弄伤你。”
难怪,那他在她脚伤结疤的这一天出现,可见他很密切注意她的伤势。心中的怨愤消失了,可是,还是不可以!
风曼筠深吸一口气,“我不曾让男人碰那里,所以——”
她不曾属于任何一个男人!黎威心中的狂喜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即便他的欲火高涨,但他想好好珍惜她,“我们成亲吧!”
她一愣,怔怔的看着深情凝睇的他。
“这一次,不要再拒绝了,那会把我逼疯的,我不想伤害你,我真的只想要好好的爱你,当我的妻子,曼筠,好吗?”
她眼眶泛泪。不是不想,而是她有心魔。
“记得你的同居规则吗?”他温柔的轻抚她落泪的粉颊,“记得你说的心理调适及准备吗?所以,我把婚期订在一个月后,让你慢慢调适,好吗?”
她能说不好吗?他如此温柔、如此替她着想,这是在回到匈奴后,他难得展露的贴心,而她是爱他的,也想跟他相伴到老,即便那个魔障仍令她挣扎,但她的情感显然胜过理智,头已经不觉点下。
“太好了!”黎威激动的吻住她的唇,但不敢太深入,就怕一发不可收拾,他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唇,深情低喃,“我出去了。”
“嗯。”
*
风曼筠的首肯,让黎威是天天笑脸迎人。
单于即将大婚的消息一经颁布,相关的筹备工作便也开始举行,百姓们欢欣鼓舞,举国上下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臣服于匈奴的各部落首领也相继派使者送来贺礼,萨满法师更是天天为他们祈福,预言在他们结合后,匈奴将国运昌隆。
而在这段期间,黎威也给了风曼筠极大的自由和尊重。
他教她射猎、尊重一切她想做的事情,带着她去看匈奴国土风情,到热闹市集采买来自大秦的丝织和饰品,只为了想宠爱她,当她想教育百姓文明礼仪,导正妻后母的错误观念时,他也不去干涉,由着她去对众将领的妻子洗脑。
因为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却愿意留在他的世界里与他结为夫妻,既然她以行动证明了她对他的深情,他就该给她最大的宠爱与信任。
今儿个,天朗气清,他再次陪同她到市集,因为她说这儿像极了文明世界的夜市,什么都有,他明白这种想借由某种情境回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他拥着她走过一个又一个摊位,这对准新人的到来让摊贩们更是扯开喉咙,大声吆喝——
“快来买啊,大秦的上好丝绸,刚到的!”
“来啊!来啊!新鲜的鱼货啊,活跳跳的!”
熙来攘往的人潮里,黎威护着娇小的风曼筠,在他们身后,还有鲁凯和多名侍卫隔开拼命向他们招手的热情百姓。
风曼筠礼貌的点头微笑回应,不若黎威那般的冷静自持。
只是,看着这热闹的市集,再抬头看着丰神俊朗的黎威,她很庆幸自己及时将他送回匈奴,不然,眼前这等繁荣富足的光景,可能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