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早在八年前小王爷要她睡他房里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来不及了。一个狂,一个柔,一个阴晴不定,一个永远灿笑,上天早就将两人绑在一起,没人比他们更适合彼此。
她只希望小王爷对何曦是真心诚意的,只希望,小王爷不只宠何曦一个八年,还能再一个八年,无数个八年,宠她到天荒地老。
“没有,大娘没生气,而是……何曦,从今天起,你是个女人了。”
*
夜晚一到,生意极佳的“欢喜楼”挤进了不少寻花问柳的男人,整栋楼被欢乐热闹的气氛包围,让人忘了俗世的纷扰。
然而,却有人破坏了这片愉悦。
紧闭的房门被猛地推开,里头交合的男女愣了一愣,发出尖叫。“啊——”
殷玄雍不理,早在门一开启看清那女人的表情时,就已头也不回地继续往下一间房走去,然后又是直接一把推开门。
对那香艳旖旎的画面都视若无睹,锐猛的目光只搜寻女人的脸看。
又是。殷玄雍恼怒地在心里默记上一笔,一旦看清就离开,转眼间,“欢喜楼”二楼的房间已被他开过大半。
“怎么回事?捉奸吗?”被中断好事的人探头张望,瞥见殷玄雍沉郁冷板的表情和万夫莫敌的气势,不禁议论纷纷。
“快,把他拦下!”闻声赶来的老鸨带着数名护院冲上楼,指着他急嚷。
护院一拥而上,殷玄雍看也没看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护卫已出手挡人。只是那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铁面护卫如今脸上浮现可疑的暗泽,主子怪异的行径,连他也忍不住汗颜。
“就算你们是王公贵族也不能这么蛮横呐!”认出是昨天来过的小王爷,老鸨冲上去想要理论。
“叩”地一声,从殷玄雍手中扔出的一锭金元宝端正落在老鸨跟前,她眼睛一亮,原本气急败坏的表情瞬间变得眉开眼笑,赶紧弯身拾了起来。哇,这金元宝少说也有十两重呀!
“把你楼里最厉害的姑娘叫来。”殷玄雍越过那堆被护卫点倒的护院们,往他们昨天去过的三楼走去。
“是、是,小王爷这边请。”老鸨抢上前带路,不忘对后面迭声交代:“来人,去把迎香姑娘请来,叫她要快、快呀!”
进了厢房,老鸨娇笑想要上前安抚贵客。“您先等会儿,迎香姑娘马上……”
“离我远一点。”殷玄雍一边用狠鸶的目光瞪得她不敢再妄动,一边对送进水酒菜肴的奴婢暍道:“出去,我不需要。”
他走到一旁的锦椅坐下,脸色难看至极。他真恨透了这个地方,若不是为了何曦,他死都不会想再踏进来第二次。殷玄雍绷紧下颚,脑中必须不停想着何曦,才能勉强自己耐着性子继续坐在原地,而不是拂袖而去。
他方才估算过了,十个女人至少有七个是神情欢畅,其余的有人皱眉、有人面无表情,但没有人像何曦一样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他到底是哪里没弄对?为什么会害何曦痛成那样?
亿起昨晚她泫然欲泣的脆弱神情,强烈的自责啃蚀心扉,殷玄雍倏地握拳捶桌,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候在一旁的老鸨吓了一跳,拚命往外看。迎香怎么还不来?
“迎香拜见小王爷。”终于,一名窃窕美艳的姑娘踏进房来。
“那老身就不打扰了,迎香,好好侍候。”终于得以解脱的老鸨叮咛完就飞快离开。
第4章(2)
殷玄雍冷冷瞥了那个叫迎香的女子一眼,见她挪步,下颚随即往旁一点。“到榻上去。”
“是。”迎香笑吟吟地,脱了衣裳,只着肚兜上了榻。
一抹黑影自后笼罩,迎香回身闭眼等着他扑上来,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她睁开眼,却看到他双臂环胸站在榻前冷颅着她。
不是急着催她来吗?怎么事到临头又没胆了?“快来嘛,人家等不及了……”她身子往前软倒,准备扑进他的怀里。
“你要是敢碰到我,我就扭断你的手。”殷玄雍退了步,积压的恼怒与不耐已临近爆发边缘。“我只想知道要怎么让她和你们一样快活,其余的我一概没兴趣。”
她?迎香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小王爷的心上人吗?”
“不干你的事!”殷玄雍沉下脸。这些人没资格知道何曦的存在,更没资格提起她。“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是。”迎香表面答得恭顺,心里却压根儿不信。上妓院就上妓院,还装什么深情男人?
“你们大多数的人都很乐在其中,为什么有人会痛到快哭了?”这个问题从咋晚就一直困扰着他,要是不找到解决之道,他绝对不会再碰何曦,他不想再害她那么痛苦了。
“应该是处子吧,如果男方也是第一次,横冲直撞的,那绝对比拿刀抹脖子还痛。”性事对她们早已是家常便饭,一说起来就口没遮拦。“但若是男方身经百战,技巧好到让人欲仙欲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被人说中,殷玄雍眼中闪过一抹窘色,又随即被懊悔掩过。拿刀抹脖子?他居然对何曦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天,他以为她也会那么舒服的!
身为独生子,加上众人敬之畏之,从小到大没人跟他提过男女情事,更遑论深入讨论,昨晚他全然凭本能行事,粗鲁又莽撞,她和他都尝尽了苦头。
“什么技巧?要怎么做?”他不想再让她那么痛苦了。殷玄雍急问,却见那女人又朝他倚来,他气到怒声咆哮:“叫你别碰我听不懂是不是?”
“可、可是……”接触到他杀人似的目光,迎香吓得连忙后退。“这、这事儿要两个人直接身体力行才会明白,光说不练是没有用的。”
“那你马上给我找个人来。”觉得站着的视野太高了,殷玄雍拖来一张椅子坐下,眼中闪动着光芒。终于要进入正题了,他会好好地学,学完后就再也不用踏进这该死的鬼地方。
“可是,技巧好的人不是随便找随便有的啊……”迎香脸上的笑变得僵硬。
怎么有男人看到她半裸的身子还把持得住?她还以为他是找借口要她主动,好消除自己的罪恶感,但看到他的眼神,她顿时明白他是认真的,那双黑眸里头一点欲念也没有,他的表情,就像坐在私塾里听课的孩子一样聚精会神!
“你不是对此事很精通,知道怎么做对女人好?”不然他何必叫老鸨找一个最厉害的姑娘来?
“我是啊……”迎香快笑不出来了,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我是女的,能配合我示范的,也只有我们楼里的姑娘,但……她们也是女的……”
“那是你们的问题。”殷玄雍不耐地打断她。“快点,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呜~~迎香认命了,阅人无数的名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准备迎接她接客生涯的最大挑战。
*
细碎的柔软轻吟在寝房里荡漾,融合了男人粗重的喘气,交织成暧昧撩人的乐曲。
“我……我……承受不住了……”何曦咬唇,仍抑不住娇媚的呻吟从她的喉头逸出,身上一波又一波朝她袭来的快感几乎将她灭顶,她下禁开口求饶。
殷玄雍充耳不闻,但眼中闪过的邪恶光芒显示他听得清楚,因为欢爱时她的每一分吐息、每一种表情他都不会放过。
他非但没停下,反而托起了她的臀,将她深深地按向自己。
她尖锐地抽了口气,状似宁静安稳的贴合,只有她知道他正在做着急促又猛烈的律动,每一下都撞进了她的灵魂深处,逼得她的呼息因他的节奏而破碎,融得她的脑海糊成一片,只想随他而舞,让他带着她沈沦在戚宫的欢愉中。
“说,说你是我的。”他附上她耳旁粗嗄道,不久前才肆虐过她身上的热烫唇舌正吮吻着她小巧的耳珠。
她早就是他的人了……她迷迷糊糊地想,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开口,细致的眉因他的激狂而颦起,双手无助地攀附住他强健的臂膀,分不清自己是想把他推开,还是拉得更近。
“说呀!”等不到她的回答,他恼声嘶吼,狠狠咬上她的肩头,布着汗水的俊颜充满像是要将她吞噬般的狂肆强悍。
那痛楚给了她力量,她近乎泣音地呢喃。“我是你的、是你的……”
殷玄雍扬起了满意的笑,勾起她的腿弯,劲腰猛力冲刺,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在她因他而疯狂泣喊的回应中,将他自己榨得一滴不剩。
发烫汗湿的身躯颓然沉下,将纤细的她压陷进软褥中,但他们两人都完全没了力气,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任起伏的胸口彼此相贴,感觉对方的心跳。
许久,趴伏在她身上的殷玄雍才有办法移动,他深吸口气,又长长吐出,万分艰难地撑臂支起上身,看到她肩上被他烙下的牙痕,他微微一笑,俯身温柔地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