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国为她有一种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媚劲儿,那份独特的味道特别合他的脾胃;但不表示她就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要替姑娘松绑吗?”莫伯又问。
“当然不行!”王琥先声夺人。
沧澜瞪了王琥一眼,对他不断打岔的声音感到刺耳不悦。
不过——“若有本事,就让她一辈子杵在那儿。”他坚持自己是没有错的。
不大不小的声音顺着海风传进所有人耳里,当然包括水珍珠。闻言,她立即决定除非他来求她,否则她绝不离开这里!
沧澜也当真说到做到,扔下她不管到处巡视去了。
“谁希罕!”水珍珠低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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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火辣螫人。
虽然有光的时候,那些妖魔鬼怪比较不会来捉弄她,但她天生便无法晒太阳呀!
身子虚怕晒的水珍珠打从下定决心非等他来找她,否则不离开之后,就随着不断变换的阴影移动身子,带在身上的瑕瑜膏也直往身上照得到太阳的地方抹。
瑕瑜膏是她和温雨桓一同提炼出来的,不但是治伤疗疤的上等药材,更能美化皮肤,在燕城可是姑娘们翘之若愚的圣品,她自己更是出门便不离身,一刻钟得抹上一次。
水珍珠忍不住自嘲,时不时的被绑,做事竟越来越上手。
平时出门都会有仆人替在她打伞遮阳,但今昔比,她得自己寻找个有阴影的地方蹲坐。
“可恶!他最好永远不要来!”苦等不到他低头,水珍珠快对艳阳高照的天气投降,偏偏那一口闷气哽在喉头咽不下,让她继续坐在那儿。
“喂,你!”眼尖的发现一名海寇,她口气甚差的出声唤着。
“叫我?”对水珍珠着实好奇的老乔指着自己,不确定是在叫他。
“不然这里还有谁?”水珍珠难得没气质的翻了个白眼。
“水姑娘有何吩咐?”她天生属于被人服侍的,老乔不自觉地问。
“有没有伞?拿把伞给我遮遮。”老天,再不遮,等她上岸就是“黑炭美人”了。
“伞呀……”老乔想了想,迈着短短的双腿去替她张罗。
没多久,他拿着一把怪里怪气的伞出现。
水珍珠没有多瞧,直到老乔打开后才发现不对劲。
“这是什么?”一把丝帛做的伞?
“是伞呀。”深怕被水珍珠数落,老乔赶忙解释,“是咱们从一艘全是身材高大、金发蓝眼的怪人的商船上抢来的。”
金发蓝眼?是漠北人吗?不对,漠北人是骑马的部族,他们对航海术不在行,压根不可能在海上活动,那么是……水珍珠撑起伞,发现用丝帛制成的伞更加轻盈,对于两手被捆绑的她来说使上手并不费力。
身为精明的生意人,她的脑袋飞快的转动着。
若将这把伞带回长安京,应该能做出相同的东西,而且用丝帛来做定能稠上更多精致的图案,到时候肯定会批客源。
除了这把伞不能挡雨外,只要在点妆宴上拿出来,绝对能接到如雪片般飞来的订单。
“这把伞可以让给我吗?”一谈到跟生意有关的事,水珍珠立刻现实的陪笑。
老乔搔搔头,“应该是没啥大问题,反正大伙也用不着……啊!还是问过首领会比较好。”毕竟船上所有东西都是首领的,也许这看似不起眼的怪伞能卖到好价钱也不一定。
沧澜?
一想到他,水珍珠满肚子火。
“暂时借我。”若是得跟他要才行,那她宁可以后再想办法弄到相同的东西。
老乔见她一脸怒火,不敢多说什么马上离开,但才刚走到甲板,便碰上沧澜。
“她人呢?”差不多是午膳时间,想想她也该求饶了,他才会出舱房寻找她。
没在船头的最高处看见她,还以为她逃跑了,但他冷静下来一想,在这片大海上,谅她也没地方可逃。
“水姑娘说她怕晒,可能窝到更里边的位置去了。”老乔回头没看见水珍珠,于是道。
怕晒?沧澜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
今日的太阳比起往常算是温和的,不过对她这个从小生长在高墙院落的深宅里的千金小姐,怕是不能习惯。
绕过老乔,这次他终于往船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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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伞,水珍珠盯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发愣。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脑袋瓜里有些凌乱,身体也热热的,尤其是腹部更是闷闷胀胀的不舒服。
糟了!难道是……怕自己的猜测没错,她忙想站起来,正巧眼角余光瞄到等了这么久的人出现,暗自立誓非等到他不可的水珍珠,立即坐回原处,精巧的下颚微微仰起骄傲的高度,等他走到自己面前。
“不累?”低沉的嗓音落下。
高大的阴影遮住了纤细的她,因为有伞的阻隔看不见他的脸,而她也没有抬头的意思。
“跟你这个忙着四处巡视的首领比起来,只是坐着不动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累?”她的话既酸又讽刺,明着称他一声首领,暗地里却在讽刺他。
“如此说来,是我没有给身为阶下囚的你工作做,使你闲得发慌了?”沧澜亦非省油的灯,三两下便还以颜色。
哼,就会耍嘴皮子!
水珍珠赌气地用力踏着他的影子,同时又不愿离开庞大的影子带来的阴凉。
沧澜失笑的盯着她天真的泄愤举动,不懂她空间是成熟高雅,抑或根本是孩子气,要不就是被他气疯了。
“你是来干嘛的?”若不是来道歉,最好快滚。
“我来看是怎生的女人赌气要坐在这儿,还敢要伞撑。”她已经不能说是脸皮厚,而是脑子的思考方式异于常人。
“那么你现在看到了,可还满意?”绝美的小脸端着讥嘲的表情,不想接触阳光,她只得垂首瞪着沧澜的影子。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耐性根本比不上他,等他道歉可能比登天还难。
“满意?无所谓满不满意,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哼!”水珍珠不满的哼了哼。
突然,腹部一阵剧烈的收缩阵痛,让她忍不住痛吟:“唔……”
纤弱的身躯缩呀缩,几乎快缩成一团小虾米。
只看得见伞顶的沧澜以为她是热晕了,遂道:“若是怕晒就进去。”
让她一个人霸占着船头也够瞧久了,再不赶她进舱房,谁知道满船的男人是用什么眼光在看她的,说不准等会儿有人假借攀谈之名行吃豆腐之实,况且她一直撑在这儿也没法打扫。
他知道自从她出现在船上后,很多人的目光便紧紧跟随在她身上,毕竟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碧绿的锐眸扫向甲板上不时朝两人看来的视线,随后那些视线的主人粉粉找到了事做,不敢再多看他们一眼。
他非常不喜欢那些停驻在她身上打转的目光。
坐在地上的水珍珠压根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个儿迫切的需要沐浴,因为她的月事来了!
“给我一桶热水,我要沐浴。”她突然站起身,差点撞到他。
老天,她现在极不舒服!
“船上没有多余的水给你浪费。”她还当这里是好家?
毕竟是姑娘家,月事这种事她不方便告诉沧澜一个大男人,又怕身上唯一的一套衣裳会被弄脏,又急又慌乱之下,她忍不住喊道:“不管,我非洗不可!”
她全身上下就只有这套衣裳,倘若脏了她该穿什么?
这女人老是学不乖。
“我说不准。”沧澜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所有偷窃的人都看得出来首领说变就变的坏脾气升起,纷纷祈祷水珍珠别再说话,以免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让我洗!”偏偏心慌意乱的水珍珠语气又很差。
她的慌忙在沧澜眼里变成了心急的命令,煞时他耐性尽失,薄肩般的厚掌一把抓住她的双手,爆出震天惊声的狮吼?——“不可能!”
伞,无声无息的掉落在地,露出那张美得张狂的绝色之姿。
打从出生以来都是被人呵疼,舍不得对她大小声的水珍珠,何曾在众人面前受过这种屈辱?
心高气傲的她眼眶一阵刺痛,差点掉出泪来,她觉得自己好委屈,莫名其妙的被绑上这条船,经历莫名其妙的一切,倘若当初她没有答应大姊的话,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讨厌死他了!
“放开我。”她的语调有些不稳,其实她多想用吼的来表达心中的不满,偏偏不甘示弱的她怕一吼出声,眼泪也会跟着落下。
他竟敢吼她,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前给她这样的难堪!
他并没有放开她,水珍珠一个发狠,用力甩开他的手,扭头转身,不顾一切往舱房奔去。
沧澜注意到了,在她别过头的同时,倔强的眸心泛着泪光。
没料到会撞见她示弱的表情和眼泪,他也傻了,才会任由她挣脱自己的手,从他面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