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凡看着跟前充满正义厌的小女人,对她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这些情况他早就习以为常,那些人要怕就让他们怕去,他才不想理会,也不想因为这些人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他忽然拍拍她的头,像是在安慰小孩似的,拍完后就转身去看她要买的冰箱。
他习惯得很,大家看见他时都是这副德性,他倒觉得很平常。
贺希亚则是在他的拍头动作后发起呆,然后摸摸自已的头顶,整个人看起来很疑惑。他到底是脾气太好,还是根本不当一回事啊?
她则替他觉得生气,甚至觉得有些心疼。
“喂……你不生气吗?”她在他身后问着。
“没差。”他口气依然平淡。
他怎么可以说没差!这明明就有差!
“不是这样的!你应该生气才对,而且顾客至上,他们这样很没礼貌。”她还是气呼呼的在他身边说着。
“习惯了。”他说,然后看了她一眼。“你也怕我。”
“呃……”她愣了下,下一瞬,双颊爆红。
杜非凡见她羞红的脸颊,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过去的他向来不在意,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说。
说完话后,他转身继续去看冰箱,但他的步伐很大,让她差点跟不上;发现这状况后,杜非凡慢下了步伐等她。
贺希亚跟上他。“我……我的确是一开始有点害怕,但之后就……就不会了。真的!而且你人很好,替我搬家,还分我食物,现在还载我来卖场,你要是坏人,根本不需要做这些。”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认真的觉得他要是个坏人,大可不用管她的死活,让她骑上一个半小时来到卖场。然后再骑回去。
而且先前他还曾替她发动车子,又替她搬家;虽然这些都是小事,但小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个性了。
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冷酷无情难以接近,但实际上的他并不是。
杜非凡听着她的解释,不明白她为何要跟他说那么多,因为从不曾有人想解释什么,人们通常只看表面。
但她却急着解释,还说他是个好人。
她的话,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在心里滋长着。
可能从来没有人这么为他抱不平过吧,所以他才会觉得心里怪怪的。
“喂……我真的不怕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她还是想跟他说清楚。
听见她喊他喂,他忽然想到,他们两个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过;虽然他先前已经听宋乔安提过她的名字,但她应该还不知道他的。
“杜非凡。”他转过身说。
“啊?”她刚刚不是在跟他解释吗?他怎么说起不相干的事……还杜非凡勒,杜非凡是谁啊?
说完后,他又转过身,接着走向其它冰箱看去。
她则站在原地发呆;忽然,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说那三个字了。
啊……这是在告诉她,他的名字吗?
杜非凡。原来他叫杜非凡啊。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好像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也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过。
“杜……杜非凡。”她跑到他身旁,然后朝他伸出手来。“贺希亚。祝贺的贺,希望的希,亚洲的亚。”
他看了她的小手一眼,在想该不该握上去时,就见她直接握了上来,接着就听见她说:“很高兴认识你,而且我真的不怕你,真的。”
第3章(1)
杜非凡踏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三楼的公寓。
他三天前回到事务所去处理一些事,其间,他都睡在事务所里,没想到一待就是三天的时间……
这间事务所是他与斐少然、商靖桦及央德列合开的事务所,公司名称是他们共同取的,名叫沙漠之丘,意味着在干涸的沙漠中遇到一片绿洲,有绝处逢生的之意,也是他们四人脱离过去生活的一个新开始。
这里,接手各样棘手的案子,警方办不了的、其他人无法解决的;只要有钱,他们就办得到。但要找到他们办事,也不是件易享;因为,沙漠之丘处在灰色地带,不黑不白,所以,若非透过关系,是不太可能跟他们接触到的。
他们过去曾是一群佣兵,为了生活,为了活下来,他们用生命来换,他记得自己从十四岁开始便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也练就了一身好身手。
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开始觉得不应该再过那样的日子,那种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日子;所以,在斐少然的建议下,他们四人决定退出,自己开创事业。
而这几天之中。他脑中想起贺希亚的次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迹象。
他在想那天她在大卖场的行为,想着她说过的话。
“很高兴认识你,而且我真的不怕你,真的。”
她当时说话时的表情很认真。
而这段话在那天后,就一直在他耳边回荡。
那天在大卖场自我介绍完之后,他们又继续逛:而那些在大卖场里的人依然在看见他后就纷纷走避,不过他还是不当一回事的逛自己的,但贺希亚看起来仍是很生气,一双大眼不停瞪向周围_的人,甚至还出现那种保护者的姿态。
他竟然也有被当成弱者的一天,需要她来保护。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最后,她挑了一台小冰箱。但冰箱没办法马上送到,所以她买的一些生鲜食物就暂时冰在他家,等她要的时候,再来跟他拿。
过些日子,冰箱送了过来,而送货的人在看见他后,就丢下冰箱跑掉,贺希亚则是同样的很生气,想追下去把人找回来;但那人动作非常快的开车跑走,她气呼呼的走回来,他则是默默替她安装好冰箱,将她买的东西拿过来冰。
她还是问他不生气吗?
而他的回答仍是一样的无所谓。
她气呼呼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而她说过的话。则是让他一直忘不了。
因为没有多少人在看见他、或认识他梭还会说这样的话。
虽然她在一开始时也有些怕他,但她最后还是住下来了;虽然她刚开始看见他时会跳开,但现在,她已不怕靠近他,甚至会为他觉得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他觉得胸口一阵暖呼呼的,有种说不上的情绪充斥在心里。
还有,那天从卖场回来之后,他才知道他家房客的厨艺其实有些可怕,煮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能吃;再加上她那台烂摩托车,她要骑到市区买吃的根本不可能;她顶多就是天天往巷口的便利商店跑。吃里头的微波食品,不然就是泡面。
但老是吃那些垃圾食物真的不好,所以他才会想这几天她是如何度过的?他想过自己怎会突然变得那么热心,最后,他找到了一个理由。
因为他平时都会自己煮东西吃,所以多煮她那一份其实不算什么。
终于在踏上三楼后,他看见里头似乎没有光线。
她不在家?
转身,他开了自己家的门,然后走向阳台;他以为她可能是开着小灯在工作,但她屋里仍是一片漆黑。
她真的不在家?
忽然,他厌到被一股浓浓的失落厌所笼罩。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在不在家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为自已对她不在家这件事感到失望的威觉觉得荒谬,但是她为什么会不在家?现在已经半夜了,她一个女孩子能跑去哪里?
不自觉地,他发现自己竟在阳台上想起她的事。
皱起眉,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
他没事管她那么多干嘛?她又不是他的谁。
回到屋子里,他去冲了澡,要自己不要再想她的事;出来后,坐在电脑桌前,看着前头放着的合照。
他很少照相,这张照片是他与商靖桦他们的合照,好像是他十八岁生日时拍的,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十二年。
照片洗出来后,他们就拿了一个相框过来,然后一定要他摆在看得到的地方。
其实他知道,他们想告诉他,他其实不孤单,他有他们,一群像兄弟般的家人。
他是一个自卑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模样总是给人压迫感,人们总是躲他躲得远远的,所以他不喜欢照相,不喜欢白日,不喜欢出门,不喜欢跟人有太多的接触,不喜欢说话,所以他的朋友不多。
他也不懂得该如何与人相处,若不是后来遇上斐少然他们,或许他会继续躲在角落里。
哐啷。
隔壁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让他突然回过神。
她在家?
他马上站起身,来到阳台,身子微弯,想看里头的状况,接着,他看见了令他吃惊的画面。
她双手环抱着肚子蹲在地上,长发将她的面容遮住,他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但他看见她身旁散落一堆药丸。
眼前的状况让他瞪大眼,她该不会是……自杀吧?
下一瞬,他翻过一点阻隔作用都没有的矮墙,进到她的公寓里。
“你在做什么?”一到她面前,他马上问。
“哇啊!”她吓得大叫,整个人往后跌倒,之后才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