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四目隔着约莫五六臂之距,对瞧,在一块儿,女子那张脸,对联双眼啊,尽是桃花!
更狠的是,人家那张红嫩嫩的桃花唇,竟对她放胆一笑。
那嗜红的女子与她的性情有些相近。天下无双艳,无双艳天下,偏偏多出对方这一艳,不妙不妙啊……
乱山云的三艘排桨船只围不攻。
雷萨朗要手下备好六门火炮,换上能在逆几中疾行的三角大帆,所有人就战斗位置,但亦是严阵双待,没要主动开打。
花夺美攀上甲板时,瞄见凤善棠乔装成船工模样,不知用什么东西把冷脸涂得油黑油黑的,和其它几名汉子随意立在雷萨朗身后。
她往前跨近好几步,跃到自个儿男人身侧。
“你上来干什么?”见到她,雷萨朗浓眉陡沉。
“凑凑热闹啊!”美颚倔气一扬。
要她躲船舱?哼哼她花夺美何许人也,绝对是宁战不避的。
这一方,雷萨朗都懒得再对她说了,铁掌迅速迫近。有力地托住她手肘,硬要拖着她走。
搞什么啊?
花夺美火大,娇脸犹带笑。暗中却以巧劲闪避男人的抓握,偏不顺他的意,再耗下去没半点好处,雷萨朗正打臬使蛮力迫她服从,把她丢回船舱关好,一声略低的笑软软倾逸开来,红曩子在那笑音陪伴下跃落在甲板上,。
“雷萨朗,好久不见呀!”
她的嗓音较姑娘家厚实际上,却又比男子清朗。若用来吟嗵诗歌,想必十分好听。
花夺美好奇地眨着眼,沿未摆好近距离对峙最最完美的姿态,身单旁男人便不知吃错什么药,防贼似的,唬地把她抓到身后,以庞大身躯挡住她的探究。
莫明其妙!
这男人究竟怎么了?不传真人有哈狗屁倒灶的事瞒着她吧?
好久不见……什么好久不见啊?可恶!她银一咬,忽地意会过来,男人与那朵灿红’桃花原来是相识的。
这一方,雷萨朗呼息略凝,炯目直勾勾注视乱山云,,道:“咱们双方条件早已谈妥,你在暗,我在明,你提供我要的好货,我自有销出的方法。
咱们之间是银货两吃,合作以来一直进行顺利,阁下如今却降船挂旗”海盗不挂旗,真要挂也是伪旗一面,但只要带便自身名号的海盗旗一旦高挂桅杆,即表示进攻。略顿,他峻唇冷掀。“你是打算自毁财路吗?”
乱云山笑道:“我降船挂旗,你开炮窗备战,雷萨郎大爷其实心知肚明得很,找料到我不敢轻举妄动,只不过礼尚往来做做样子,要我那三艘排浆船有所忌惮,不敢趋得过近。”
她忽而叹气,状若无辜似地摊摊手。
“再说啦,我锦岛可是南洋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海盗窝,尽管能种植出几种稀奇香料,无你在外打通销出,那也是挣不到钱,总靠着打杀抢夺过活也不是办法,动了你,对我百害无一利。有什么好哪,是不?”
“既然如此,阁下今日海上劫航,却又为何?”
第3章(2)
他身后的“小人”很不安分,她不会在旁人面前与他拉拉扯扯,倒是阴招很多,他暗扣她一只秀腕,她五指便慢条斯理爬上他的宽背和后腰,虽隔着衣物,仍闹得他有所麻痒,暗忍着,忍忍忍,忍得脸发僵,面无表情。
乱山云似未瞧出他的异状,幽幽又叹。“你这趟回中原至今,想想咱俩都大半年未碰面,上回你来寻我,咱们秉烛夜谈,谈得好欢畅,你一件披风尚留在我船舱里呢!唉,我也没多想什么,只是探知你从中原返回,恰经过这片海域,我心念一动,想见你,便把船赶过来相会,没恶意的。”
雷萨郎寒着脸不为所动,哪知垫伏在腰侧的那只瘙痒魔爪却让他顿时破功,虎躯不禁一震,扣着花朵美手腕的劲道也跟着松弛。
见被男人藏在背后的窈窕丽女整个现将出来,娇丽五官美不胜收,顾盼间自有风情,乱山云目光微异,瞳心似有若无地紧了紧。
一刻钟前,这个红衣女子才朝自己放胆笑过,此时距离拉近,女子挑唇犹然勾扬,尽送无害笑意……好!是个对手。
花朵美迎向她的注视,同是无害笑着。
她倔气要强,何等骄傲,就算内心早因雷萨郎和乱山云之间的暧昧关系,恨得要捧醋狂饮,那丑态她却决计不叫外人瞧见的。要发作也得把男人拖到密处,再好好“严刑拷打”十来番,方能消她心头恶气!
“这位便是花家的姐姐了,姐姐好,小妹姓吕,单名一个云字,姐姐唤我云妹便成。今日能与姐姐相见,妹子心里好欢喜。”两只红袖交握、微颤,那姿态防护罩正费劲隐忍着,像极爱的玩意儿就在眼前,欲上前一把抓住,又不能太肆无忌惮。
你欢喜,老娘我可不欢喜!
再有,别喊老娘“姐姐”!我发丝比你黑斗兑、肌肤比你水嫩、胸脯较你丰挺,怎么瞧都比你年轻,喊我“姐姐”都不怕、叹着自个充舌头吗?
按捺下来,花朵美撵着两缕发丝塞至耳后,动作自然闲慢,妖妖饶饶的。
“原来是吕云妹子。”匿怨友其人,尽管不乐意,她仍暂时顺对方之意,唤了一声“妹子”。
笑笑笑,这种真到不行的“假笑”是她的拿手绝活,不怕笑输人。
“我头一回来此,不知妹子在南洋海域的大名,亦不知妹子与咱们是友非敌,今日遇这阵仗,被吓了好大一跳呢!”男人在旁低咳一声,如被呛到,她心里有气,没暇理会他。
“姐姐莫惊、莫怕,是妹子错,我急着赶来相见,帏船挂旗的确冲动了点,妹子在这儿赔不是,你……你……”嗓音高了些,吕云自个儿也察觉了,颊面竟浮红晕,缓了缓才接着说:“姐姐初来乍到,对许多所在和民俗定然不熟悉,姐姐要不嫌弃,不如随着妹子一块儿逛逛南洋海域。我对这儿的地理可说了如指掌,姐姐若肯赏光,我带姐姐会锦岛小住,好吗?”
那眸光是不是太灼人了?花朵美怔了怔。
虽说这感觉有些可笑,但她此刻真觉得自己像化作一块上等香肉,美味得流油,有谁正对她湮得口水直淌。
乱云山男宠无数,全养在锦岛老巢,目标该放在男人身上才是。
然而,她却对她这个“姐姐”献起殷勤,硬要与她以“姐妹”相称……唔,难不成要拿她引雷萨郎进锦岛,把她的男人也收作男宠,一辈子困在岛上?还是……人家真对她颇有好感?一时间,花朵美脑中闪过无数想法,但有些尚在模模糊糊。
其实她的男人有人来相抢,她不恼的,就恨男人背着她和对方偷来暗去,由市秉烛夜谈,又是什么……留下披风的,暧昧牵扯,自始自终把她但傻瓜耍吗?当真如此,她会觉得这对“狗男女”翻天覆地……奥,不对,她向来以女为尊,这种事,错的都是男人。
要对付,她就只对付雷萨郎大爷一个!
“她不可能跟你走。”突然,雷萨郎抢在她答复前掷出话来,同时长臂环住她腰身,把她牢牢搂在身侧。
“雷萨郎,你干什么?”
有没有搞错?
事情都尚未谈出个所以然,这男人蛮性一起,又想拮她回船舱啊?
花朵美只觉足不沾尘,整个人全赖那只铁臂撑持,而铁臂的主人正大踏步伐往梯口去。
“雷萨郎!”吕云忽地喊住他,别有用意地道:“我帏船挂旗堵在这儿究竟为何,以你心思,自是无须我多做解释,咱俩都清楚。我只想说,那活宝贝虽由你从中原带出来,倘若阁下要永远霸占着不放,怕也不易。”说到最后,语调竟显沉厉,狠意立现。
甲板上气氛陡凛,站在周遭的汉子们全两目瞪圆,脚步朝前一踏。
乱云山独自前来,众凌寡的行径雷萨郎到底不屑为之。立即,他一个手势要底下人别妄动,头也不回地扬声——
“吕大当家请吧,恕不相送。”
逐客令一下,他再次拾步,狭走自个儿的女人。
“你好样的!原来真有个海盗婆子与你相好,雷萨郎。你……混蛋!”
一进船舱,花朵美劈头便骂。
既被狭进舱房,怒气再不必忍,爆个痛快干脆!
“我没有!等等,别乱动,该死,你听我解释——”下唇随即被发狠咬住,雷萨郎眉间略蹙,忍痛闷哼了声,扣住她下巴亦狠吻起来。
男人的解释自然要听,只不过花朵美此际头一把火,不先好好把胸臆间的郁闷烧个精光,没法子甘心的。
两人如同斗兽,手来脚来,唇齿舌全都派上用场。
纠缠的身躯一块儿倒落床榻,动作太过粗暴激烈,把榻边的小方桌和圆凳全都踢到,连收挂在床榻上方,防蚊虫飞入的纱帐也被扯落下来,砰砰磅磅,这“近身肉搏战”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雷萨郎仰躺,女人跨坐他腰腹,那双柔荑饿虎扑狼般乱撕、乱扯他的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