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她把所有情绪转为愤怒,对着始作俑者咆哮。“你不是很累吗?不是没兴趣吗?居然趁我熟睡时吃我豆腐,有那么饥不择食吗?”口哩啪啦骂了一阵都没得到回音,她终于发现他的异样。
他整个人跪缩在床上,额头抵着床垫,穿着四角棉内裤的屁股对着她,背部肌肉绷得死紧,从刚刚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动也不动。
傅歆怔了下,忆起刚刚踢的那一脚,怒气顿时消散,开始有点担心了。
“……你还好吧?”她迟疑了下,小小声地问。
半晌,一声像从齿缝中迸出的闷哼传了出来。“不好。”
要不是忍耐力过人,他现在可能已经抱着下体在那里狂叫狂跳了。方易爵咬牙切齿,等待那强烈的痛楚过去。
正雄壮威武时遭受到重击,真的会让人想骂脏话。尤其是他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睡得正甜却飞来这么狠狠一脚,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不禁怀疑以后可能会再起不能。
傅歆很想过去拍拍他,但想到刚刚的事,犹豫了下,她还是坐在原地。“谁叫你……要对我毛手毛脚……”她越说越小声。
都是他违反承诺碰她,她才会做出打击色狼的本能反应,这不能怪她。虽然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但看到他到现在仍直不起身体的惨状,她还是觉得很歉疚。
毛手毛脚?好不容易疼痛感稍褪,方易爵终于有办法思考。
他忆起梦里那依偎怀中的诱人同体,还有那柔软销魂的肤触,紧紧贴着他的掌心,满足了想望,却又激起更多的渴求……受到重创的部位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全身肌肉一紧,赶紧凝聚所有的意志力忍住,免得雪上加霜。
要命,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他无声申吟,对冒犯了她感到抱歉,但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神智不清而懊恼。他做到什么程度?她有没有回抱他?出现在她脸上的是什么表情?是害羞脸红还是咬唇忍耐着?他只依稀记得模糊的感觉,其它什么都忘光,呕死了!
看他还是不动,傅歆越来越担心,朝他挪近了些。“真的很痛的话,要不要去看医生?”
她不记得自己踹得多重,那时候太慌,来不及拿捏力道就踢出去了。
她的关怀让方易爵忍俊不禁,真是的,她该做的是远离他这只狼,而不是担心他。他深呼吸,撑起身子。
“没事。”一对上眼,就看到她脸红了,她在想什么相当显而易见。“是你先出手的吧?”他挑眉谴责她。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傅歆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明明是你把我压住,你看,我胸口都被你的胡子磨红了,”她拉下领口左证,完全没发现这反而让他乘机大饱眼福。“胸罩被推开,衣服也被你弄湿,你还把手伸到……”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刚刚经历过的感觉又一一浮现。
本来只是想引她发怒藉以破除彼此间的尴尬,但随着她的补充细节,模糊的片段变得清晰,让他记起自己做了什么,也让他记起她在他耳边轻呢软吟的娇媚。
“衣服怎么会弄湿?”对于原因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却故意问,嗓音因强烈的欲望带着醉人欲融的沙哑磁性。
“因为……”迎上他那氤氲情欲转为深沉的黑眸,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视线无法控制地落在他性感的唇上,脑中满是他吻啮着她所撩起的快感。
她说不出口,这么羞人的事她说不出口。
“你睡觉流口水啦!”她别过脸,狼狈地低啐。
方易爵先是愕了下,然后抱着肚子滚倒在床上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可恶,她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接下来该上演恶狼引诱小羊的戏码,却成了适合合家观看的爆笑剧。流口水?他就算要流,也是对着她让人心痒的美色垂涎三尺才对。
傅歆窘恼地咬唇,不敢问他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再和他继续待在这张罪恶的床上,她逃进浴室,把他的朗笑声关在门外。
第5章(2)
等她梳洗完出来,方易爵坐在床边,一旁摆着他从昨天战利品中挑出的衣服,即使只是随兴地坐在那儿,头发因刚睡醒而凌乱,他仍是一个发光体,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帮你搭好了。”他下颚一点,示意她过来拿。
既然有人自愿帮她打理造型,她也懒得费心。傅歆上前拿起衣物,正想着要怎么换衣服时,他开口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预谋,只是……不小心就擦枪走火了。”这是实话,如果要碰她,他一定会光明正大地来,因为他想将她的每一分反应敛进眼里,想给她最极致的欢愉。
傅歆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把衣服抱在胸前。
躲进浴室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定心细想,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这很难去分辨谁对谁错,两个人都睡得迷迷糊糊的,会发生什么事,实在是难以控制。
他也许把她误认成某一任女友,不然怎么可能会对她出手……心头窜过一阵酸楚,她强自抑下,不断说服自己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方易爵以为她仍然觉得尴尬,想留给她一些空间,下床走向浴室。
“扯平?”身后传来的轻语拉住他的脚步,他回头,她正看着他。“昨天的事,还有早上踹你那一脚,扯平?”
红潮未褪的丽容有残存的羞窘,还带着迟疑的试探,又有点担虑害怕,全都融合在她努力挤出的笑容里,交织成惹人怜爱的表情。
只顿了下,他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她以为他会弃她而去的那件事。她怕害伤到他,一直记挂着。
心口一暖,他眼中蕴上了笑意。那时会生气是因为不满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竟那么差,怒气过了就算,他已经不在意了。
尽管心里绕的念头是想重重吻她,他还是仰起下颌,倨傲地睨睇她好一会儿,然后才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扯平。”
傅歆又打了电话跟公司请假,幸好她平常表现优异,不曾迟到、每个月都拿全勤奖金的良好形象深得人心,所以当她保留地说家中有事,需要请一个礼拜的事假时,上司不是跳脚,而是关心事情严不严重。
她含糊带过,顺利请好假,心里却在想一个礼拜不知道够不够。再过五天就是爸妈回国的日子,要是事情没办法在这之前解诀,那她就惨了。
换上他替她选的衣服,傅歆觉得有点不像自己了。
那是一件有着v字领及小公主袖的棉质上衣,剪裁合身而不贴身,衬托出她玲珑的曲线,即使黑色素面没有任何花样,仍是很亮眼有型,再搭上一件小喇叭款的刷白牛仔裤,让她的一双腿修长得有如名模一般。
他没刻意找女性化十足的衣服给她,却用简单的样式成功地烘托出她中性带柔的气质。
“我一定要剪掉它。”方易爵对自己的神准眼光很满意,但看到那头碍眼的长发,眉头就皱了起来。
傅歆听了一直笑,忍不住摸摸衣服、照照镜子,除了小时候,她已经很久不曾体会这种因穿上新衣服而雀跃万分的感觉了。
在规定的时间内退了房,无处可去的他们选择进入二轮戏院。
里面黑抹抹的,不用担心会遇到警察或追捕他们的人,还可以待上一整天,又有不同的电影可以看,轻松惬意极了。
平日的戏院人不多,他们选择坐在最后一排,遇到好看的电影就专注欣赏,遇到难看的就交头接耳地聊了起来,左手捧着爆米花,右手拿着可乐,他们愉快得像在约会一样。
直到傍晚他们才离开戏院,找了间商务旅馆投宿。这次的房间正常多了,小归小,但浴室正常、频道正常、床头没有放保险套,最重要的是,房里有两张单人床。
万易爵告诉薛仕恺旅馆的地址及房号,留在旅馆等候他的到来。
“我到了。”晚上九点多,薛仕恺先用手机通知,门上同时传来轻敲。
方易爵去帮他开门,门一拉开,一名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子站在那儿。虽然他们只有过数面之缘,而且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但薛仕恺仍如他印象中的一样,有着一双锐利的眼,还有显示坚毅个性的下颚线条。
方易爵侧身一让。“请进。”
经过他身边,薛仕恺和他对上视线,虽然只是短短一眼,但他们都感受到一些不需言明的情绪,包括信任、赞赏,奇异地发现彼此之间竟然有种多年好友才能培养出的默契感。
“薛大哥。”引颈越望的傅歆看见来人,高兴地喊。
“嗨,歆歆。”走进房间的薛仕恺简单打了个招呼,坐上床沿,打开公文包取出手提电脑。等待开机时,他瞥见镜台上的披萨盒,下巴朝那一抬。“还有吗?”
“你还没吃?我帮你叫。”不好意思让他吃剩的东西,傅欹想叫客房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