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深知叶唯的个性,于是李伟峰一鼓作气的说出来。“如果你真的对钟先生没有感觉的话,你的情绪就不会受他影响。”因为父亲曾跟他提过,叶唯这秘书很擅于管理自己的情绪,就算生气也不会表现出来。
叶唯无言。
“我说得不对吗?”他有些慌张。
“我不知道。”下意识的回答,说真的,她自己也还在厘清。
李伟峰也不想逼她,只是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如果你对他还有感情的话,我还是会祝福你们的,不过他的风评……”
叶唯想也知道他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就像小雯说的,花花公子很少满足于只拥有一个女人。而这类男人并不可靠,他对女人的评价总是不高,且无法对一个女人真心付出。
受伤的,会是她自己。
三年前的事件恐怕会再重演,只是换了别的理由。
“时间就是这么可怕,不管有形的还是无形的,都会改变……”她自嘲。
这是不是她自找的?因为她放了手,所以怨不得别人?
李伟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他们的事情他并不了解,不敢骤然下定论。
“假如……我与他,都还维持不变的话,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她低喃。
他不是完全了解她的话,但大概可以捕捉得到一些线索。
“可惜的是,没有‘假如’,只有‘现实’。”他轻叹。
其实李伟峰此次打电话的目的是想继续打动她的心,藉由捉住敌方的小辫子而趁机攻进掳获之,既可消灭情敌也可得到佳人——这招式只要是男人都想得到,只差敢与不敢、做与不做而已,因为他实在无法放弃动心的女人!
但见她那么无措与为难,他却一反常态,化身大哥哥般安慰、安抚着她。
唉,果然,他心肠太软;而她,则是余情未了。
“我可以改变……”她冲口而出。一句话道尽女人为爱的痴傻。
“那,他可以放弃现在的那些吗?”
她沉默。
言尽于此,他不再劝说。
李伟峰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毕竟他不想自己的话影响到她的决定。
话,只能点到为止。
第5章(1)
钟氏集团,总经理室
“听说,你最近被当成无赖啦?”
闷笑伴随着开门声,自一名女子口中逸出,调侃意味百分百。
对这不请自来的一位……不!是两位客人,钟行云只能翻翻白眼。
“这种事情消息不必那么灵通好吗?”他苦笑,对着好友与其妻子轻叹。
瞧这对贤伉俪眸中有着看好戏的成分,这下子他真的笑不出来了!
怎么觉得角色对调了?想当初他还去揶揄东方隼和江千黛哩,而今却彻底反过来了。
果然,真有现世报这回事。
“被当成无赖总比被倒会来得好。”
难得的,一向沉默寡言的东方隼居然说起笑话来了,天要下红雨不成?
“唉,果真是近墨者黑……”钟行云大大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什么近墨者黑?”江千黛插腰,可不认同。“这叫恩爱的证明。”
瞧,也不修饰一下,还甜蜜得手牵手,真是恶心巴啦!
“随便你们、随便你们!”钟行云挥手,突然觉得这一对贤伉丽很是刺眼。
这不想辩解的诡异行径自然引来两人的好奇。
“他脑子好像真的烧坏了,怎么办?公司不会被搞垮吧?”基于好友的情分,江千黛理所当然要关心一下,她皱着眉询问丈夫。
没料到,回答的居然是当事者本人。
“我是真的有点问题,明明很想念她、明明再见到她很高兴,却为什么总是说出违心之论?”他低喃。
看来后悔的不只是叶唯,连钟行云也一样。只能说,两个人都是傻子。
“隼,看来他真的需要送医检查了!”
“可能太晚了,似乎已病入膏盲了。”
“我想也是,那会不会没救了?”
“念在好友一场,送上一束菊花也算仁至义尽。”
眼见他们愈讲愈离谱,当事者不得不出声阻止。
“喂喂,我说你们夫唱妇随也太旁若无人了吧?”钟行云翻白眼,好心的提醒这对夫妻,这里是他的地盘。“我还活着好吗?不要当我已经蒙主宠召。”瞧瞧,这算是好友吗?是损友吧!
还说他呢,东方隼自己才失常哩!
印象中的东方隼,始终都是一副冰冷、寡言的模样。现下这“热情”的态度还真是头一遭,让钟行云有些不适应。
难道,真的是因为岁月的关系?人为什么一定要“变”?
“你确定你还活着?”江千黛坏笑。“不是魂都被某人吸去了?”
“别再挖苦我了,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钟行云举白旗投降了!
两个欺负一个,唉,他真可怜。
“好啦,才不要生出钟行云第二代哩,我要做好胎教。”她温柔的摸摸肚子。
吃惊的反倒是钟行云。“黛黛有了啊?”
“二个多月了。”东方隼眸带柔光,轻抚着妻子未隆起的腹部。“幸好母子都状况良好。”他当初也很担心妻子的身体不适合怀孕,但有了医师的保证,让他安心不少!不过仍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一个准爸爸的神经质症状。
结果继江千黛传出孕事之后,连梁冰心和东方蓉以及蓝悠悠也争相来报喜。
这下子东方家真的是一片喜气洋洋,明年等着迎接四个小BABY。
“那真是好消息。”钟行云诚心的说:“恭喜、恭喜!党黛要注意身体。”之前在他面前昏倒的情景他可是心有余悸,相信东方隼更是永难忘怀。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专程来落井下石的啊?”她失笑。
拜托,她才没那么无聊,不过还是会忍不住揶揄一番就是。
“唉!”岂料钟行云却叹了口气。
“你在叹什么气?”东方隼额际青筋隐隐若现。
“不是在叹你们啦!”他连忙澄清,随后一脸灰心。“我在叹我的命运。”
“左拥右抱,我看不出你的命运需要用叹气来下注解。”江千黛没好气。这人也太不知足了吧?
“你们怎么确定,那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他无奈一笑。
说真的,游戏花丛这么多年,他的确擅于掌握女性的心理,处世圆滑,交际应酬更是如鱼得水,但表面上的光鲜并不代表一切。
每当夜深人静,一股空虚与彷徨就会浮现在他脑中,让他兴起很深的惆怅。
,不过江千黛不但不安慰他,反倒觉得是钟行云活该。
“你真的很奇怪耶,若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何必去让它变成‘你的生活’?别跟我说是因为你不擅于拒绝,我才不信哩!”花心就花心,还找借口?真是!
“隼,你家太座是不是最近在长牙齿?”钟行云极其无奈的望着东方隼,眼神中还有着同情。
“不好意思,她只会针对恶犬。”那厢冷冷的堵回去。
意思是说他作恶多端,一切都是自找的。
他最近是招谁惹谁啦?果然,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好啦,我承认,我自己也有错,不应该把这些都归咎于外在因素。”钟行云叹息。
“本来就是,遇到事情不该去埋怨,而是要想办法改善。”她提醒。
“黛黛,我怎么觉得你还没当妈妈,就已经很有当妈妈的架式了?”他苦笑。“我遇到的问题如果有这么容易改善的话,我就不会那么苦恼了!”
“能解决的叫问题,不能解决的已成事实。你的只是问题,又不是已成定局,所以还是有解决的方式,何必叹气呢?”江千黛不以为然。
钟行云的事她已从东方隼那里听来不少。
“可是这问题很难解决,绝不是外人可以想象的。”他甚至开始觉得后悔。
如果三年前他不要那么轻易放手的话,如果三年前他可以再坚持一点的话,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不会有这令人无力的状态。
但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小虫叫蝜蝂,天生很喜欢背东西,只要遇到喜欢的小东西总是设法背在身上当作纪念。而且它的背上有黏性,所以背的东西不容易掉下来,就算被人清除,也会一再重复同样的动作。”江千党突然说出这个例子。
“我认为人根本就是蝜蝂,独揽许多吃不消的杂物,却仍硬撑着想往上爬,就算失足摔落也是预想中的事,根本怪不了任何人……”
“是是是,黛黛大师说得对。”他连忙阻止她继续开班授课,一脸无奈。奇怪了,他怎么也觉得她变了,变得很喜欢碎碎念?难不成人真的是一直都在改变?
“你听得懂就好,省得我得再多费一番唇舌。”拜托,说教也会累耶!
钟行云马上装作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要不耳朵就惨了!
东方隼给了好友一个“习惯就好”的眼神,继续当旁观者,不打扰妻子的“开导”。
“好吧,不要说我们冷血,把你的问题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江千黛很热血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