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如果你有事,记得要再叫我喔!”小倩发现华晴岚想和蔺斐引更加亲近,决定顺从她的意思。
“我知道,你睡吧。”她的泪沾上他的颊,悄然滚落。
小倩无声地再躺回榻上,刻意背过身,不去看他们。
华晴岚胸口传来的疼痛令她蹙眉,但她更清楚一件事——他身上的疼痛胜过她千百倍,若他能忍,她一定也行。
冰凉的唇轻巧地落在同样冰凉的唇瓣上,千言万语贴印其间。
“蔺大哥,这一次,你不用急着醒过来,你要好好休养,换我来守护你,好吗?”套用他说过的话,黑白无常若是胆敢来带人走,得先带走她。
盈盈月光,轻柔纤巧地吻上床榻上相互依偎的一对俪人。
经过一个月的细心调养,蔺斐引与华晴岚两人的伤势已好转,能够下床走动了。
这一个月以来,两人备受家人呵宠,华晴岚也因待在蔺府休养而与姥姥及未来公婆有更长的时间相处,对彼此有更深入的了解,而她为了蔺斐引同样可以豁出性命不要的举动,要蔺府的长辈如何不怜惜、疼爱她?
待在蔺府的华晴岚过着如鱼得水的日子,纵然如此,她仍坚持亲自照顾蔺斐引,而伤重的蔺斐引也有他的坚持,要她好好休息,由他来照顾她,两人僵持不下,皆决定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她照顾他,他也照顾着她。
两人成天甜蜜蜜的,羡煞不少路过撞见的仆佣。
“蔺大哥,来,啊——”在房内,华晴岚捧着药碗,像哄小孩般要蔺斐引张嘴喝下。
“晴岚,张嘴,啊——”蔺斐引模仿她,捧起她的药碗,要膝上的人儿乖乖喝药。
“蔺大哥,是我先要你张口喝药的,所以得由你先喝才对。”喝了一个月的汤药,她已经喝到想吐了,所以只要能拖延时间就尽量拖延,非要他先喝不可。
“话虽如此,但你的身体尚未完全复原,所以你还是先乖乖地把药喝完。”蔺斐引的想法和她不同,汤药难喝是事实,但为了使身体复原,他并不会逃避,可正因为明白她的心思,晓得她喝怕了,他才要时刻紧盯,不许她有丝毫拖延。
“蔺大哥,你别跟我争,你先喝嘛!”她嘟起已有血色的唇瓣,将药碗再捧向前,凑至他嘴边。
“如果我喝了,你就会马上喝光你的药?”蔺斐引挑眉问。
“……我当然会喝,只是现下药太烫了,让我再等一下。”她赖皮地找藉口。
“你的药已经不烫了,现下刚好适合你喝,再拖下去就凉了。”蔺斐引哪不知她玩的小把戏?待会儿她就会改推说药凉了,太苦了,喝不下,要小倩再热过一回,非得磨蹭好一段时间,才肯乖乖喝药。
“我想睡了。”她嘟起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撒娇。
“喝完药就可以睡了,来。”蔺斐引不许她逃避。
“我头晕。”她闷着声,执意不看讨厌的药碗,那苦涩的药味浓重得让她蹙眉。
“喝了就不会晕了。”他低哄着。
“……”他的话,让她的嘴登时嘟得半天高。说了半天,他就是非要她现下喝不可。
讨厌!连撒娇都没用,他是木头吗?怎能无动于衷?
“来,乖乖听我话。”他继续以迷人的嗓音轻哄。
“蔺大哥,我爱你。”这样说,他会不会一开心就忘了要这她吃药?她偷偷打着如意算盘。
“你再爱我,还是得吃药啊!”他强忍着笑意,轻啄了下她的发际,谢谢她的爱。
再次失败!她颓丧得想抱头尖叫。
“喏,等我喝完,就换你了。”他干脆再当示范,就着她的手,喝光他的药,再将她手中的药碗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
华晴岚见他迅速喝得涓滴不剩,知道接下来就换她了。这么快就轮到她,让她心里响起一阵哀号。
“其实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根本就不用再喝药了。”她做垂死挣扎。
“你是大夫吗?”他明知故问。
“不是。”她闷闷地回话。
“那么御医可曾说过你不用再喝药?”他再问。
“……没有。”她的声音闷到不能再闷。
“既然没有,你就该好好遵照御医的指示,不是吗?”
“我喝腻了嘛!”她要着小性子,对汤药充满厌恶,连看都不愿看上一眼。
“你想与我成亲对吧?”他话锋一转。
“当然想,而且想得不得了!”她不怕他知道,点头如捣蒜。
“如果你的身体一天没好转,我们就一天不成亲,你自己看着办吧。”坦率的回答逗乐他,可为了使她喝药,他故做严肃认真。
华晴岚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她再怎样也不可能拖着病弱的身躯与他拜堂成亲,为了嫁给他,就算眼前摆了十缸,药,她也得拚命喝干!
“喝就喝!”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深吸一口气,慷慨赴义。
“这才是好女孩。”他笑着以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鼻翼。
“蔺大哥,你怎么夸我又捏我?”她气鼓了脸,他这样算是在称赞她吗?
“把你的鼻子捏住,你就可以一口气喝光,这样不是很好?”他逗着她玩。
“有道理!”华晴岚觉得与其慢慢受罪,不如一次全受比较痛快。她的认同,让蔺斐引边笑边捏着她的鼻子,让她一口将汤药饮尽。
“好苦。”喝完药的她一张俏脸苦到不能再苦,她抱着他的腰杆,小声抱怨。
“那我陪你一块儿苦。”他吻上她的唇,与她分享唇中的百般滋味。他的吻充满热情,吻得她心荡神驰,心底不住逸出满足的喟叹,想着,他的吻,她永远都尝不腻。
蔺斐引态意啄吻了好一阵,终于意犹未尽地缓缓松开她的唇瓣,轻抵着她的额,扬起快意的朗笑。
“蔺大哥,你刚才也喝药,嘴里也充满苦味,这根本不是陪我一块儿苦嘛!”她为时已晚地想起,嘀咕抱怨,双颊因他的热吻而泛红潮。
“我忘了跟你说,我的药比你的还苦。御医知道你怕苦,特地在你的药中加了甘草,我的则没有。”他低笑着补充。
“难怪我会觉得更苦!”上当受骗了!她佯装后悔地哀号。
“很苦是吗?”他同情地看她。
“其实还好啦!”她格格娇笑,没言明他的吻宛如沁了蜜似的,当他在吻她时,她根本就忘了苦味。
娇俏的回答又惹来一阵朗笑,他的双臂轻松勾放在她腰间。细心养了一个月,她却仍未恢复未受伤前的体态、状况,让他不禁暗暗焦急。
“你忘了我的叮咛。记得我要你不可以再受伤吗?”他语带责备,下巴轻轻摩着她的发顶。她受伤倒地的模样,已深深烙印在心头,常让他自梦中惊醒,以为她又在他无暇顾及之时,再次受到伤害。
“记得,可是我也要告诉你,不许再受伤。”她心虚地回道。没忘上回她落到坑里时对他的承诺。
不过这回被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相同的滋味她可不想再尝到。
“好,我们俩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再让对方担心。”他提出要求,再次叮嘱。相同的事绝对、绝对不能再来一遍。
“好,不许你再吓我。”她用力点头,与他达成协议。
“真正被吓着的人是我。你太傻了,就算我的处境再危急,你都不该冲过来。”他开始对她说教。
“我怎么能弃你于不顾?虽然我们还不是夫妻,但大难临头就各自飞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错,她爹娘也不是这样教她的,做人怎能无情无义?
“你总有你的道理。”他轻点了下她的俏鼻。
“但我说的可没错,是不?”她自信满满,眼眉娇俏一掀。
蔺斐引的反应是疼惜地将她拥得更紧,他没办法反驳她,因为他与她有相同的想法,总是想竭尽全力护住心上人。
“蔺大哥,你想可恶的曹敬还能逍遥多久?”不用努力想也知道害他们的人是谁,想到曹敬差点害他们到黄泉当夫妻,她就满肚子火,恨不得将曹敬的头扭下来。
“皇上已下令各府、各州、各县全力缉捕,他逍遥不了太久的。”若非这一个月缠绵于病榻,他已加入缉捕行列,绝不让曹敬有再次危害他人性命的机会。
“听说皇上这回非常光火。”都御史遇刺可不是小事,再者他又是皇上倚重的助手,皇上震怒之余,立即下令布下天罗地网捉拿曹敬。
“是我太不小心了,使得皇上龙颜震怒。”
“曹敬可是计划周详,让人防不胜防。况且皇上气的是曹敬,可不是你。”皇上每隔几日就派宫里的公公送来珍贵的补品,询问他复原的情形,那可不是生他气的表现,她才不会傻傻地被他骗。
“我办事不力,没能抓到曹敬是事实。”他认为自己能做得更好。“蔺大哥,你别老是自责,曹敬就像是狡猾奸邪的毒蛇,滑溜得很,想要抓住他并不容易。况且现下你有伤在身,难不成你想跟着大伙儿去抓他?”她不喜欢他蠢蠢欲动的想法,危险地半眯着眼,不许他在伤势痊愈前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