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点点头。
目送骆鸿桥离去后,她站在原地,轻声叹了口气。
“他是谁啊?”安烆突然出现,走到她身边。
她转头看向他,“你怎么会来?”
“汤叔说你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他眉头一皱,“你昨天那么晚睡……”他担心她,所以特地来看看。
“我只是早点来把事情处理完。”发现他如此关心她,她的心头淌笑且暖和,“对了,你是怎么上来的?”这里可不是随便能让人走进来。
“楼下的保全在打瞌睡。”安烆随口扯道,其实他是趁保全人员没注意时大方的搭电梯上楼。
“正经一点。”她觉得自己总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我随便跟一位小姐进来,问她你在哪个楼层,她就大方的告诉我了。”这次是实话,不过他没说自己是摆出完美的笑容,才让那位小姐松懈心防。
她无奈,拿他没辙。“其实我正准备要回去。”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要不要先去看医生?”他发现她的脸色真的很苍白。
“不用麻烦了,我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被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的头颅越来越沉重,还隐隐作痛。
“那快走吧。”安烆决定尽早把她送回家,让她好好休息。
“你等我一下,我拿东西。”说着,钱金福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见她走进办公室后,安烆转身往走廊的转角处走去,然后停了下来。
“钱澧淮人呢?”他问向一直靠着墙站在转角后头的男人。
“呵呵……”骆鸿桥低低地笑了,“被你发现我躲在这里?”果然不是个普通角色。
“你刚才不也发现我躲在那里吗?”彼此彼此。
“嗯,真是爽快。”棋逢敌手。
“少废话。”他才没时间跟这家伙啰唆,“钱澧淮躲到哪里去了?说。”
骆鸿桥扬眸,“你确定我知道他的下落?”之前他们可从来没见过面。
“你既然是钱澧淮的好友,没有理由在面对他妹妹提到失踪的哥哥时表现得那么冷静,除非你确定他没事。”这一眼就看出来了吧。“下次记得至少要露出一点哀戚的神色,可不是每个人都像福福这么相信你,而且这么好骗。”
“不愧是安家二少爷。”精明的安家人啊。
“果然,连你也知道我的身分?”这个钱澧淮……
“我不知道阿淮的下落,不过,我有我的责任。”此时还没到说开的地步,所以骆鸿桥三缄其口。“你也记得自己的责任,这个责任是你自愿揽上身的,不能怪别人。”
“多谢你提醒。”这一点安烆非常清楚,他的责任就是最近揽上的麻烦——钱金福。
“那就各自做好份内的事。”骆鸿桥眨了眨眼,神情颇耐人寻味。
“自己报上名来。”没道理说了这么多话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骆鸿桥。”他大方地道出姓名。
安烆向他伸出大拇指,“我生平最讨厌落入别人的圈套,你和钱澧淮真行,佩服。”竟然能将他胡里胡涂地赶进圈套里。“”
“谢谢。”人家都说佩服了,他当然得道谢。
“不过,我可不是能白白被利用,需要代价的。”至于代价高低,就看他们的诚意有多少。
骆鸿桥的眼里掠过一道光芒,随即恢复笑容。
安烆这颗棋是险棋,却也是最好用的棋,至于代价,他们早就想过了,心中已有准备。
“阿安烆?”钱金福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他站在走廊的转角。
“嗯?”安烆闻声,转过头回应,当他再回头时,只见骆鸿桥的背影已远去。
他轻地咧嘴一笑。算计?谁玩得过他安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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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烆将车停好后,拍了拍身旁钱金福的肩。
“福福。”他轻唤一声。
在他的呼唤下,她张开眼睛,“到家了吗?”
“你的脸色更苍白了。”他看了很心疼。
“我没事。”她伸手打开车门下车。
安烆跟着她动作,下车后随即往她身边靠去。
“我真的没……”钱金福才开口,便传来一阵晕眩。
没事才怪,他总觉得她快昏过去了。“我抱你进去。”
“不用。”她伸手阻止他的好意,要是被人看见了还得了?她一定会羞得只想躲进地洞里去。
“那你快点回你房里休息。”安烆眉心一皱,有点想痛扁这个明明身体不舒服还要硬撑的女人。
“好。”钱金福点点头,再逞强地走两步,却抵不住一阵昏眩,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地上瘫软。
“福福!”安烆眼捷手快地将她接住。
他连忙将她抱进房里,再教人把刘医生请来。
这女人,这笔帐等她醒来再和她算清楚吧!
“她只是太劳累了,体力透支,有点感冒、发烧,吃过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刘医生说明钱金福的病情。
安烆替她将被子拉好,神情终于放松许多。
汤叔跟着刘医生走进房间,聆听医生交代注意事项。
“明明就不舒服,还一大早就去公司,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还不如直接把你掐死,省得让人担心。”安烆对着熟睡的钱金福念道。“哇咧,我真的老了吗?竟然开始啐啐念?”
这女人真是有本事,竟然让他“老化”得如此之快。
汤叔再度走进房里,“我没让夫人知道,怕她担心,以夫人的病情,不能再为这种事着急了。”
闻言,安烆抬头哼笑一声。
原来钱林梅连汤叔都瞒过去,可见钱林梅对他安烆的信任不比一般,唉,肩上的担子更重啰!
“你怎么笑得这么怪异?”汤叔问道,他说错了什么吗?
“刚才刘医生有说要注意什么吗?”安烆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他说,今天晚上要好好照顾小姐,她有可能再发烧。”这是汤叔唯一担心的事。“万一她再发烧,可能就没这么快康复了。”
“今晚?”这个钱金福,她要累死自己就算了,也要累死别人吗?
“嗯,我今晚会再这儿……”
“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可以了。”
“啊?”汤叔望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对我们家小姐……
“我是体贴你。”安烆转过头,翻了个白眼,“你年纪一大把了,我不想让你这么操劳。”
“什么年纪一大把,我可不认老,别看我这样,我还可以……”
“你不认老,但我认为你老了,行吧?”安烆强忍住笑意道。
“你这小子……”汤叔自知吵不过他,但还是想替自己争口气。
“嘘——”安烆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小姐正在睡觉,你不想让她的病好得快,就再大声嚷嚷,把她吵醒吧。”
听了,汤叔马上噤声,但表情依然不服气。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安烆拿出哄小孩子的招数,“谁不会老,不过能像你汤叔这样老当益壮的可没几个。”
“这才像句人话。”老人家果然像小孩一样好哄。
“你尽管去忙吧,福福我会照顾的。”
“那你可得照料好喔!”虽然信得过他,汤叔还是不免多交代几句。
“好——”安烆应了长长的一声,终于让汤叔放心地离开。
他拿下钱金福额头上的湿毛巾,再换上新的。
唉,这女人已经被她带给自己的压力压垮了。
看来为了她,他得回安家一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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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钱金福醒来就发现有人正跟她抢棉被。
她转头,看见了安烆,他正舒舒服服地睡在她身边,占据了床的另一半。
见状,她惊得赶紧起身下床。
“喂!你醒醒……”她推推他的肩。
他怎么可以趁她身体不舒服,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这样明目张胆地睡在她的床上?
安烆张开眼,双眸无神地望着前方五秒后,才伸手把掌心覆上她的额头,一会儿后,他嘴里咕哝一声,又拉起被子往身上卷,接着闭上眸子,呼吸恢复沉稳,熟睡得好像完全没醒来过。
虽然他只是咕哝,但她已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他说:“没事了、没事了……”
“这……”钱金福愣了一会儿,才放声轻笑。“喂,起床了,你不能睡在这里。”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床。
熟睡的人完全无动于衷,眼皮连动都没有动。
“阿烆……”她再推推他的肩和头颅,依然叫不醒他。
终于知道什么叫“睡死”,就像他现在这样,天塌下来都不会有感觉。
“小姐,你还是让他睡吧。”汤叔端了早餐进来。
她抬起头,脸儿微红,但还是佯装镇定。“他怎么会睡在这里?”
“他才睡下没有多久。”汤叔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接着道:“昨天刘医生说你夜里可能会发烧,阿烆就在这里守了你一夜,早上刘医生来替你看过,确定你没事后,他才睡的。”
“他……”温热的暖流流淌过她心里,像是感动的热泪。“难怪他会睡得这么沉。”怎么叫都叫不醒,可见他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