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们的企画案只是暂时通过,你现在去安展,而反让他们对你反感,这么做会比较有利吗?冷静一点。”
她听了抬起眸,“难道我就看着钱观在我手中失去吗?”
“不算推动。”见她终于冷静了一点,安烆继续道:“如果他们真的能把钱观经营好,那么怎么算失去呢?给他们一点时间,你也能趁这个时间作观察及准备,如果钱观真的在他们手中经营不善,你们再想办法夺回来也不迟。”
钱金福想了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休息一下吧,就当养精蓄锐,现在需要做的是对钱观好的事,才算不让你父亲大半辈子辛苦的一切白费。”
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茫然且纷乱的心依然抓不到安定的方向。
钱金福一直静默着,安烆也守在她身边,安静地陪着她。
许久后,她忽然开口:“其实,我早该想到会这样了。”
“嗯?”
“我能力不及哥哥的十分之一,如果连哥哥都斗不过他们,那么我又能拿他们如何?”想想,她从头到尾只是不自量力罢了。
“别胡思乱想了。”安烆拍拍她的肩,让她倚进他怀中,“也许安展有他们的考虑,并不是你的能力不好。”
说真的,以一个千金小姐来说,她的能力已经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钱金福低眉,掩不住忧愁。
“想想,这样不也很好吗?”身上背负太多,只会让人觉得沉重。
“我只是不知道哥哥回来时该怎么向他交代。”她该怎么跟哥哥说明这一切?
“他现在说不定在哪里逍遥呢!替他担这个心干嘛?”安烆有些没好气地道。
“怎么我每次提到哥哥,你都很气愤?”
“那当然。”他能不气吗?“我只要想到他把这堆烂摊子丢给你,害你深陷危险,不气愤都难。”
“你心疼我?”
“废话。这么笨的问题,以后别再问了。”这么柔弱的女人,钱澧准竟敢把她丢下,让她吃这些苦,真可恶。
“其实我早就知道哥哥没事。”钱金福轻声道。
“唔?”安烆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从哪里知道?”
“鸿桥啊。”她仰首,正好与安烆眼眸相对。
“他?他跟你说钱澧淮没事吗?”
“不是。”她摇头,“而是他的反应。”
安烆心中一笑。哈,就说嘛,骆鸿桥根本不会演戏。
“他知道哥哥出事后,一直表现得很冷淡。照道理说,他和哥哥那么要好,如果发现是叔叔害了哥哥,他一定会支持我替哥哥报仇,但他没有,反而顾虑很多,我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但我确定他一定知道哥哥没事。”
原来她也发现了,难怪能这么冷静的面对兄长的失踪。
“福福真聪明。”这个女人不能小看啊。
“难道你也看出来了?”但他和骆鸿桥根本不认识,不是吗?
安烆摇头,“这是钱家的事,我不多管。”
“是吗?”但她是钱家的人啊,他为何撇得这么干净?
“在钱家,我只管你的事。”见她眼神黯然,他补充道。“连钱澧准的死活我都不管。”
“听你这么说,我的心情好像没那么糟了。”
“福福。”安烆握住她的肩,“既然你也猜到钱澧准没事,那就把一切都丢给他吧,那是他该做的事,不关你的事。”
“可是,我是她妹妹。”她有这个责任。
“那他就更不应该让你烦恼这些,妹妹是用来疼爱的。”那是安家一向奉为圭臬的法则,他唯一的妹妹安琳可说是他们兄弟们掌心中的宝贝。
“当你妹妹一定很幸福。”钱金福觉得当他的家人真好,从他的言语中,不难发现他对家人浓厚的感情。
“喂,妹妹我有一个,已经不需要了。”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个干嘛?
“啊?”
“但我缺一个老婆,有兴趣吗?”这可是成为他的亲人最快的方法,“你放心,我给你的家一定会很幸福,不会像这里。”
“我……”她一点也不了解他,对未来一点信心也没有。
“你明明有无穷的心胜心,难道不能分一点摆在我身上吗?”看她那是什么表情?如果她能拿出写企画案十分之一的认真和企图就好了。
对他,她就不能好胜一点吗?
“好胜心?可是我还是从来没有赢过。”感情的事,她更没有把握。
“福福……”安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我会帮你摆脱钱家的。”他突然发觉,这样是牢笼正是她不快乐的根源。
“你在胡说什么?”因为他那句突然冒出来的话,钱金福心一荡。
摆脱钱家?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钱家的女人都寂寞吗?”他记得这句话,“我会让你成为例外的,给我一点时间。”不是现在,但未来一定会。
“你已经做到了。”她现在就不觉得寂寞,因为他在她身边。
“不,还不够。”他得彻底解决祸害的根源。
钱金福摇头,“不要。”和钱家有所牵扯的人等于沾惹上麻烦,想到父亲的下场、哥哥的失踪,她心中更慌。
“别担心。”安烆安抚道。
既然钱锦冠是用见不得人的招数害惨他心爱的女人一家子,那么他就回敬他一点吧。
“当身边的一个个离我而去,我没有不担心的筹码。”她不希望再有人出事了。
“我不是钱家的人,他不会算到我头上来的。”安烆知道她的担忧。
“但你还是为了我受过伤。”那一次的惊险,她永远无法忘记。
“恶人自有恶人整治,整治他的人,也不一定是我。”他不是恶人,不过必要时也不会太善良就是了。
“阿烆……”望着他温柔的眼眸,有那么一刻,钱金福好想抛下所有,但理智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她是钱锦善的女儿,为了疼爱她的父亲,她一定得再做些什么。
“好了。”安烆在她额际落下轻吻,“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有点忙,我没有陪着你时,你最好别胡思乱想。”
“忙?”钱金福疑惑地望着他,“忙什么?你不是流浪汉吗?有什么好忙?”她状似开玩笑地问,但希望他给她一点点真实的答案。
“家里出了一点状况。”他稍微吐露一些。
“家里?”
他点头,“等一切告一段落,我会带你回去见见我的家人。”但现在并不是时候。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能告诉她吗?
“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他会把一切处理完,安家的、钱家的,一次解决。
为了钱金福,他心里有一套完善的计划正在成型。
“我……嗯。”她没有资格说不,两个月,她能等的。
就傻这么一次吧,钱金福如此告诉自己。
“你这段时间就多陪陪你母亲,先别管钱观的事,听到了没?”他可不想她也扯进去。
“嗯。”她仍乖乖点头。
为了公司的事,她确实已经好久没有陪伴母校了,就好好利用这段沉淀的时间,陪陪寂寞的母亲吧。
“乖。”虽然她看来似乎不太甘愿,不过至少这是目前最好的状态了。
“谢谢你。”如果不是有他在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失败,是他让她觉得就算失去所有,至少还有他在,她可以依靠着他。
“谢什么?傻瓜。”安烆笑了。
第七章
这段日子,安烆十分忙碌。
但不管他多晚回来,都会到钱金福房里,亲吻她的额际,然后在她身边躺下,陪她度过长夜,也因此,她的夜晚特别好眠。
通常早上醒来时,他已经离去,她便陪母亲在花园里散步,有时打电话给骆鸿桥,询问一下公司的状况。
这时,她发现,不必与人争夺的日子很轻松,夜夜等他回来共眠是她最开心的事,她竟然越来越像一个憨傻的小女人。
今晚,安烆回来后,洗过了澡便往钱金福身边躺下,因为怕吵醒她,他的动作极为轻柔。
她却在他躺好后转身将他抱紧。
“怎么了?”原来她还没睡。
钱金福摇摇头,“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对不起,最近太忙了,冷落了你。”安烆知道这时候的她最需要人陪,偏偏他分不开身。
她头一仰,把唇凑向他的唇。
他当然乐得接受,以极为温柔、绵密的细吻响应她。
她热切地肆放自己的热情,将满腔的火烫经由两人的唇舌传递,随着他高超的吻技与他缠绵。
离开他的唇后,她还依恋不舍地亲吻他的鼻端。
“你真的受得了吗?”突然地,她问。
他眼眸一亮,“你指的是?”
她伸手往他身上轻抚,由胸前到腹间慢慢滑过他的大腿,然后深入……
他的唇角不自然地牵动,欲火也轻易地被撩拨,谁教身下的是他心爱的女人,光凭这一点,他就当不成柳下惠。
难道她不知道他这么忍着都是为了她吗?
本来他打算等两人稳定一点、打算等时候许可一些、打算等事情都告一段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