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琳脸色惨白的坐在一堆文件上,抚着自己本来就受伤的右脚踝,而现在更可以感觉到阵阵剌痛。
“档案都被我弄乱了。”她转过身,看着倒在身边的档案,着急得掉下泪来。
“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而且有些还没看过的也混在里面了。”
“你的脚怎么了?”罗桀翰蹲下身,看着她握住的脚踝。
“今天下午就扭到了,但现在还是痛得很厉害。”她眼神凌乱的瞥了他一眼,对着文件落下泪来。“怎么办?时间可能会来不及,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还有很多没看完。”
“别管这些了。”他的手轻触了一下她那看起来明显肿胀的脚踝,惹得她痛呼了一声。“你要先去医院。”
“没什么,我想它会好的。”她开始整理着身边的文件,虽然泪水持在眼角,但眼神却专注且认真。
“我说别管了!”罗桀翰莫名的感到怒火攻心,眼前这个整天慌慌张张的季莫琳,总是很轻晚就能炉起他的怒火。
她手里拿的一叠纸张,差点因为他的怒吼再度掉在地上。季莫琳的物指抖动了一下,她噗起双眸看向他,显得非常的不安。“是不是因为我速度太慢,让你生气了。其实还有很多时间,我想我应该可以——”罗桀翰听着她的慢声细语,发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全部耗尽。他大掌一伸,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季莫琳被他的举动吓傻了眼。
“由于你一直喋喋不休,我决定把你从晕堆文件里扔出去。”他闷哼一声,语气恶劣。
“不要!”本能的抓住他的衣领,她吓得面无血色。“我已经尽力了,真的!
我不是故意这么慢的,因为我扔掉了隐型眼镜,却发现自己没把眼镜盒带出来。所以看久了眼睛就很痛——“”难怪刚才你的脸都快贴到文件上了。“他抱着她大步往门口走去。
“那你可以放我下来了!”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她只觉得胸口窒息得快要晕倒了,从头到脚全都布满了羞赧的红晕,连心跳都因此快要停止。
“我不被扔出去——”她紧揪着他的衣领,急得快掉下泪来。
“季小姐。”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下。“原来——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医院。”看着她眼里闪过的迷糊的表情,他开始觉得兴味盎然。“你总是这样吗?”
“其实不需要去医院的——”季莫琳试着深呼吸,相要缓和自己紧张的情绪。
而她也努力想要搞清楚眼前的情况,可是光想到自己被他抱着,她就更不知所措。
“需要不需要,是由我说了算。”他傲慢的继续举步向前。
“噢——”她低下头,不明白为什么要由他说了算。心里是一团乱麻,唯一浮上心头的,只有那些阿拉伯语写成的档案文件。
“那那配方怎么办?”她再度拉住他的衣领,眼神忧郁而着急。“好不容易整理好,又被我弄乱了——”
“小姐,这些情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跨进电梯,他的双眸里掠过无奈。
“但是你需要休息,需要去医院。比起那个配方,我可不想被人说我虐待员工。”
“我不是你的员工——”她还是继续忧心忡忡。“那个配方你很重要——我真是没用,好像都不能把事情做好。
“你签了合约吧?那就算是我的员工。”对于她的话,他紧拧剑眉。“还有,不要一再的贬低自己,你能懂阿拉伯语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她大胆的抬起头看向他,脸颊上的霞红又深了几分。抿了下嘴唇,想说什么,又沉默了下来。
“想说什么就说啊!”跨出电梯,他箭步如飞,即使抱着她也不会影响到他的走路速度。
“那个——只有一份合约。你不是说还要再签一份关于——”季莫琳的眼珠习快的转动着。“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合约吗?”
“我还没准备好——而且也不需要了。”他昂起头,直视着前言,神情镇定。
为什么?她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
不要乱动!他突然狠狠地瞪着她。小姐,你很重,如果再继续乱动,我可不保证不会你扔在地上。
她立刻屏住呼吸,身体僵直得一动也不动。
罗桀翰继续快步向着停车场走去,眼里掠过几许恶作剧般的光芒。
其实她一点也不重,轻得就像羽毛似的,是他抱过最轻的女生了——但是——配方怎么办?你的生意怎么办?
这些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他抱着她,轻松的拿出车钥匙开门。
但是我签了合约,你也说我是你的员工——那我怎么可以不完成工作——。
坐好,不要乱动。他将她塞进副驾驶座的位置上,并且替她系好安全带。
季莫琳红着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的头离她那么近,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脸即便她近视,仍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耳边的鬓角。
有角的男人很MAN,她一直这么觉得——罗桀翰关上车门,从另一边坐上驾驶座。
你吃过晚饭了吗?插入车钥匙后,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不觉得饿——她下意识抚了下自己的胃。你的秘书有送点心过来——唉——是什么东西来着?总之很好吃,因为我都吃完了,所以不饿。他挑了下眉毛。你连吃过什么都不记得?他开始怀疑她能活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她羞赧得低下头去。我时常这样,在做一件事时就会忘记其他事。所以——我经常因此爱到责备。
他看着她你着头的模样,不知为何脑海里响彻云霄起了母亲说过的话。
那说明你能够专心致志。奇怪的话从他嘴里溜了出来,罗桀翰发现自己居然试图安慰她。
是吗?他的眼神带着不确定,又带着些许期待的望向他。
是的。他傲慢的回答。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季莫琳再次低下头去,她眼里有了一丝笑意。
关于那个合约不必签了。清了清嗓子,他决定相信母亲的话,眼前这个娇羞,内向又糊涂胆怯的女生,一定不会是圣埃莉西丝学院的高材生。
这么说起来,她也是爱害者。
而且,他还对她做了一些过分的事。
相到这里,罗桀翰的脸色变得阴沉。
她一起低着头等他说话,却发现他沉默不语。这让她有些好奇,有些紧张,抬起头看向他,却被他眼神里的冷冽所吸引。
她没见过神情如此多变的男人,前一刻还谈笑风生,下一刻就冷若冰山。他很奇怪,一会对她凶,一会又好像对她很好——那个合约为什么不用签了?她小声的询问,感到自己并不像过去那样害怕面对他了。也许是他此刻眼神里的那抹冷冽,让她感觉到些许寂寞。
因为我和我妈谈过了。他转动引擎,踩下油门,将车开出停场。
看到他紧抿嘴唇的表情,她明白他并不想多谈。在幽暗里,罗桀翰用简短的语句道歉。
她感到惊讶,却不该如何回答。
第4章(2)
那没什么——久久,她才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都过去了。罗桀翰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等下去完医院后,我送你回家。你实在没有理由帮我找出那个麻烦的配方,今天辛苦了。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正视前方。
不会啦,我很高兴有事可以做。我——她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深深吸了口气。你和校长既然已经心跳的紊乱。然而,也是因为这个黑暗,让她可以比较顺利的与他交谈。
他默默的点头。
我留在学校里也只是不断的提醒自己,提醒别人,我是学院里最差劲的一名学生。这让我觉悟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不管是在哪能里——我家——她又低下头,交握的双手颤抖的扭绞着。
在我家,我是个多余的人。我的父亲总是当我不存在,见了面也只是匆匆点个头。他没问过我的事,学业如何,身体如何,心情如何——我的母亲——就是我现在的母亲,我不能说她对我不好。她从我三风起就让我学钢琴与小提琴,让我上音乐学院,我我上圣埃莉西丝学院——我一直衣食无忧,也有足够的起作用钱。罗桀翰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车,他的面容紧绷,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情。
但是她都对我很客气,不事的时候,她也不会想见我。我以前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我还以为这就是她的性格。因为她对奶奶和弟弟也都是那样的冷漠的态度——季莫琳皱下了眉头,她怎么和他说起了这些呢?
是不是因为心底有股强列想要倾诉的欲望,才让她变得如此多话?
绿灯亮起,他再度发动汽车。
她的心跳正在不断的加速跳动中,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在她眼前踊跃着,飞舞着,扰乱着她的思绪与理智。
我八岁那一年,在夏天的一个晚上。她把我叫到她的房间里,告诉我,我并不是她的新生女儿。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在那一天告诉我这些,我还记得当时她的表情,漠然而平静。季莫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不应该对仍旧是陌生人的他说出这些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