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的鲁莽可能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危险,他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扯紧了。
“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男人,可以狎妓了?”他一边拉住她,以免她去撞墙,一边还要用疏离的表情维持冷淡。
若不是红姐派人来禀报,他根本不会想到这女人敢闯进春香楼来。她真以为自己扮男装旁人就认不出来了?即便她胸口此刻平坦一片,身子骨在长袍的掩饰下也没什么不对,但一看她的脸就马上知道不对劲,哪有男人的眼睛这么园,眼神还含羞带媚的?
“我当然是男人,当然可以……”她大话才说一半,他的掌就覆上她胸口。她愣住了。“你做什么?”
“绑了布条,是吧?”他说着还揉了一揉。
“色鬼!”她的脸整个涨红,奋力地推开他,自己却撞到旁边的床柱。
霍济格冷冷地睨她一眼。“你还坚持自己是个男人吗?殷袖篱,或者该喊你豫璃格格?”
“我……”袖篱整张脸红通通,眼神慌乱。“那个……你认出来拉?”
“你究竟跑来这地方做什么?还穿成这样?”他看了她的打扮,真想把她抓起来打一顿。
她一阵心虚,顿时不知道怎么答话。
“你可以来,为什么我不行?你凭什么对我发脾气?”她气愤地顶回去,但一吼完就觉得头痛了起来。晕晕晕,好晕哪!
她已经够晕了,这家伙从一进来脸色就冰冷得难看,她气势越来越虚,头晕也是正常的。
“殷袖篱!”他一把扯住她的手,将她像只小鸡似的提到自己胸前。“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哪有……哪有跟着你?”她想躲都没地方躲,整个人被钳在他胸前。
“我的耐心已经快消失了,你老实给我说。”他虽然猜想得到她跟着他肯定不是存着好心眼,但就是要逼她自己说出口,以免她下次再干这种事。
唉,徇勤郡王如果知道自己的小格格做这种事,还有脸说他声名狼藉吗?那日离宫之后他已经打听过了,原来殷袖篱真是王爷的亲生女儿,只是从小走失了,到两年前才寻回。只是他挺纳闷,王爷怎么会答应她继续住在殷家?
“我……”袖篱的眼神闪了闪,赶紧放软了身子。“喔,我头好晕、好晕哪……霍济格,你别动了……别动了……”
她索性装醉,整个人往后方的床板瘫过去,顺便瘫倒在床褥上。
看到她的行为,她他差点没笑出声。猛翻了个白眼,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一个女人能同时让人觉得可恶,又觉得可爱呢?
他走上前,将她的脚踝握在手里,感觉得到她身子震了震,但是并没有其它动作。他睨了她一眼,既然她有种装醉,最好就给他装像一点!
他脱去她脚上的靴,将她的身子摆正,然后才在她床边落座。
“醉了吗?醉了也好。”他轻声说,同时眼尖地看到她松了口气,他的唇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缓缓俯身,当他的脸近到块贴上她的时,他才停住。他的呼息在她脸上轻抚着,她得忍得很辛苦才能控制自己没有反应。
天知道她的心脏已经块跳出来了。霍济格靠得这么近想做什么?她紧闭着眼睛,惶恐不安地想着。
下一秒,就在她快要撑不住张开眼的前一秒,冰冰冷冷却柔软的触感,让她屏住了呼吸。
她小小偷喘了一下,他的舌就沿着她的嘴儿窜入。
他他他……
袖篱惊恐地睁大了眼,但是却见到眼前的男人闭着眼专注地吸吮着她嘴里的柔软。顿时间她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继续装死。
可是这感觉好怪哪!
她的嘴被咬得有点麻麻的,他的五官近看也很好看,她赶紧又闭上眼。没想到当眼睛闭上,那唇齿相接的感觉更为鲜明了。
这一回她真的开始晕了。
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是为了测试她,还是真的想吻她?
她不断臆测着,但心神却开始涣散,这一回她真的醉了。就不知道真正醉人的是酒还是他的吻?
第4章(1)
袖篱醒来时头昏沉沉的,还有点痛。
张开眼,她瞪着红色的布料发呆,一时想不起自己房间怎么会有这么艳丽的布置。
她翻了个身,却对上一张好看的脸蛋,差点惊叫出声。
天哪,是霍济格!
她跟霍济格躺在一张床上?她惊惶地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贴身单衣,问题在于这件单衣不是她的!
她的记忆回到她为了逃避他的追问而装醉,然后他吻了她,然后就……就不记得了!
“霍济格!”她吼着拍了那平静的睡脸一记。“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你跟我睡在一起?”莫非他真的是个好色之徒?
霍济格兰兰地张开眼,其实从她醒来动了第一下时,他就醒了。
只是这小姑娘昨夜折腾了他,他也不想让她太好过。她装醉就这样睡去,受折磨的可是他,看着她那无邪美丽的睡颜,他真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若不是怕把她一人仍在春香楼不妥,他也不回就这样跟她窝了一夜。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昨天跟着我进春香楼的人又不是我,为什么睡在这里,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一敛镇静地起身,棉被往下滑,露出他光裸的胸膛。
“啊!”她惊呼一声拍了他胸膛一记,却在手碰到他肌肤的同时,脸蛋整个胀红。
他没有跟她怎样吧?虽然她身上穿着不知道哪来的单衣,他的上半身是光裸的,但她的身子没什么不适,应该……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她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情吧?
“想问我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好笑地看着她眼底的惶恐。“只要你乖乖交代跟踪我的意图,我就说给你听。”
“无耻!”她骂道,随即赶紧起身,抓过旁边的衣物不断往身上套。结果套了半天才发现袍子太宽太长,根本就不是她的衣物。“霍济格,我的衣服呢?”
“你抓着我的衣服问你的衣服,这真是有趣。”他接过她手里的衣物,起身套上,非常缓慢地在她面前穿戴起来。
她懊恼地瞪着他,终于发现旁边有一套女装,赶紧拿了过来,拉下窗帘躲进去换衣服。
等她满脸羞愤地下床,他已经穿戴整齐在桌边喝茶了。
“天快亮了,不吃点早膳再回家吗?”他还非常悠闲地问。
“什么?天快亮了?!”她惊慌地跑到窗边打开窗子,岭现天色微微发亮,恐怕他说的是真的。“我睡了一夜?你怎么不叫醒我?万一家里有人发现我没回去,岂不是要闹翻了吗?块,我得快点溜回去。”
她想到他在皇太后花园那左拥右抱的模样,开始相信他确实是个风流的家伙,瞧他刚刚醒来的模样,一点都不慌张。莫非他时常在姑娘家床上醒来?想到此她又咬牙切齿了。
她怎么会偷鸡不着蚀把米?既没抓到他的把柄,还把自己的清白赔上了,这就算了,万一被家人发现她一夜未归,事情就很难了了。
“你睡得那么熟,我怎么叫你?还是你宁愿我扛着你把你送回殷家?”他看到她紧张地团团转,赶紧伸手按住她肩膀。“别急,我送你。”
“怎么能不急?”她跺跺脚。
他伸手牵起她的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她被他拖着走,虽然不情愿,却不得不说他比她熟门熟路。但等下到一楼,她正想从春香楼大门出去时,他拉住她。
“走这边比较快。”他低声说。
她犹豫一下,只好跟着他走。他带着她从春香楼的后门出去,一出了后门就是一条窄巷,他推开巷子那头红色的后门,带着她走进那栋宅子。
“你怎么随便进人家屋子?”她诧异地问。
霍济格没有回答,只带着她在宅子里穿了又穿,最后却从一个她很熟悉地大厅穿了出去。
“这是……这里是天下船运!”她来过几趟,自然认识这个大厅。
原来春香楼的后门可以对到天下船运总舵的后门!
所以他每次都是从春香楼来到天下船运的吗?这是出于他的设计,还是巧合,她对这男人的好奇心又起,直想追问清楚。
只是眼前该解决的可不是这个,天快亮了,她得赶回去才行。
天蒙蒙亮,街上还没有人走动,整条沿着码头的大街看起来非常沉稳,她小碎步的跑着,他只是迈开大步沉稳的跟着。
一直来到殷家大宅外面,她才停下来。
“怎么办?大门锁着,我要是敲门,就算别人不知道我没有回来,这下也会知道了。”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他沉吟一下,“你住的院落在哪一边?”
“在最后一边,靠西边这一侧。我住的院落只有我一人居住,如果可以溜进去,说不定可以瞒过去……”她苦恼地看着紧闭地大门。
他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伸手托住她的腰,“别怕,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