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叫人调查那个丫鬟。”
“先按兵不动吧,即使那丫鬟被人收买了,也可以留到秋后算帐,如今更麻烦的,是这个……”她又取出一张字条交给他。
他看过之后,面无表情。
宋雨蔷惦记着元朗的委托,打量起郑毓廷漠不关心的表情,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在肩膀。
字条她也看了,不晓得上面写的是真是假?
“你说,这上头写的是真的吗?元朗的母亲真的病重垂危,需要重金诊治吗?”
她不知所措的玩弄起他的手指。
字条里写着——要求元朗从侯府里带一些值钱的东西出门,在某处与人会面,并且不可泄漏给外人知晓,否则元朗的母亲必死无疑。
种种要求不像是来求援的,反而像是来勒索。
郑毓廷低下眼,梭巡她为难的脸色。“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她和情人私奔之后,我就把休书送到她娘家去了。据说她娘家的人也将她逐出家门,不承认她是他们家的人。”
“这么一来,她若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受伤生病,没人可依靠,或许盘缠也用尽了,身无分文,那不是很惨吗?”
“你担心什么?”她也管太多了吧?他以为她只对受苦受难的孩子有爱,难不成她进展到了对任何不幸之人都无法割舍的境界?
“她是元朗的母亲!元朗会烦恼,我见不得孩子难过嘛!”宋雨蔷拧了他结实的腰腹一把。
他的放任,纵容了她毫不客气的蚕食他的权威、鲸吞他的领域,不是以夫为天,而是以夫为宠儿;她会疼爱他,也会斥责他,更会要求他为家人效力。
“你出出主意帮帮元朗吧。”宋雨蔷理所当然的要求。
“……我一定是被你使了妖法,蒙蔽了心智,才会把你纵容成这样。”
“我又怎么了?”她一脸无辜的眨眼。
“别管闲事,任她是死是活,你只须袖手旁观。”其余的,会令他家人不安的人,他会铲除干净。
“假如她真有危难呢?”
“我会叫人去收尸,清明时让元朗去她坟上祭拜。”
“呀呀呀,这太无情了!”宋雨蔷不禁开始担心,万一她惹郑毓廷生气,他也这么冷漠的对待她,怎么办?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英俊的丈夫,无端的害怕起来……怕失去他。
她得到过他的微笑,感受过他的温柔,不能再承受他无止境的冷漠无情,她已经依恋上了他对她的好!
假如有朝一日,他像对待前妻这样对她……她无法再想像了,她受不了!
可怕的领悟,如同高涨的潮水,一瞬间淹没了宋雨蔷。
她强忍住慌乱,抱紧他的手臂,不想放松。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在她尚未彻底改变他之前。
“毓廷。”宋雨蔷神色迷离,一时间竟忘了正事,呆望着男人的侧脸,眼中有着需求,需求他无止境的包容。
“少发骚,我不会改变决定,让你插手那女人的事。”郑毓廷没发现她的意乱情迷!一心防范她以“勾引、迷惑”为武器,影响他的决定。
“发骚?”这个词刺激得宋雨蔷惊醒过来,脸上的迷情不翼而飞。
她睁大眼眸,不悦的瞪着他。
“早点睡,不要试图诱惑我,改变我。”他走到烛台边,准备吹熄烛火。
宋雨蔷猛地从他身后偷袭,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动。
“听话!”
她摇头。
他僵着不动,不知她要要什么招数?只能在心里警告自己死也不能妥协!
“我会叫人看紧元朗不止他胡来,你也安分点,少管闲事。”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不着痕迹的改变了他,像包着柔软蚕丝的铁手掌,推动他往她预期的方向行动,他——容忍了。
可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他不想插手,只想任背叛他的人自生自灭!
第八章(1)
宋雨蔷温柔的将郑毓廷一步步拖回床上。
对付他,她自有手段。
这些日子的相处,足够她清楚他外冷内热的性情,也知道需要用什么方法去掌握,牵动,最后使他乖乖听话。
“你还喜欢她吗?”她发问,一双明媚的眸子里满是忧伤。
郑毓廷脸色一沉,“胡说什么!”
她扁了扁嘴,“因为你喜欢她,所以她的背叛带给你无法承受的伤痛,令你在她离开以后不愿触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你是打算为哪家书坊的艳情话本编撰故事吗?”郑毓廷受不了,伸指拧着她脸颊,又掐又捏,用力惩罚。
宋雨蔷疼得哇哇大叫。有些不敢置信他会用这么孩子气的方式泄愤,简直像个蛮横的少年,一点也不符合他乎日冷漠无情的作风。
“我讨厌那个背叛我的女人,她的死活,我不想管!”郑毓廷说得简明扼要。
“但她毕竟为你生了个孩子。”她闷闷的顶嘴。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她好郁闷,为什么生下元朗的人不是她?
假如她与毓廷之间,从没有过其他人,那该是多么完美的结合?
宋雨蔷想着,面颊渐渐发红,脑子里萌生了一个难为情的欲望;想独占她的丈夫。
倏地,她感到别扭,无从发泄的举起拳头捶打郑毓廷的肩背,一下一下又不舍得用力,让她心慌得更厉害了。
越来越在乎他,怎么办?
郑毓廷转过身,抓住她的拳头。“别乱发脾气。”
她没有!她只是不好意思,羞得发慌。只因她刚刚发现自己好想和他生个娃娃,好想他只属于她一个。
“你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之前从未见过面的吗?”
“这世上的夫妻大多如此。”
“我们就不一样。”她是看他顺眼,又觉得他有用途才肯下嫁。“若不是你长得好看,又能帮我照顾娃娃,我才不嫁。”
“……”他真怀疑自己在她心里除了权势与相貌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优点?
“那么,你真不喜欢你前一位妻子?”
“问这些废话你不觉得烦?”
他冰冷的眼神给了宋雨蔷最好的答案,她确信他只对她动了心,立即甜蜜的欢笑。
“怎么会烦,我总要确定一件事。”她欲言又止,朝他眨眨眼,“你怎么不追问我要确定的是什公事?”
“……”
“问啊!问嘛——问啦!”
娶了这种妻子,真是应了“自作孽不可活”的话。郑毓廷满心无奈的开口:“请问,你要确定的是什么事?”
“我在想,虽然得不到你身体的第一次,但至少你心里的第一次是我的!”
“……”唉,他头很晕。
她仍兴奋的在他耳朵边欢呼:“是你说的,你不喜欢你前妻,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
他不记得自己说过那么肉麻的话。
宋雨蔷益发觉得自己幸运。“你说,我是不是该报答你那位前妻?”
“岂有此理?”他没好气的咬了她柔嫩的嘴唇一口。
她反咬回去,与他牙齿相碰,疼得她龇牙咧嘴。
郑毓廷被她逗笑了,直摇头。在他面前,她越来越“真”了,不造作,不掩饰,率直得令他着迷渐深:无止境的宠着她。
“总之,我答应元朗,假如他娘真有危难,一定会帮忙。”她跪坐在床上,双手圈住他的颈项。
“自己夸的海口,自己填。”
“相公,你不能让我失信于人,食言而肥,你帮帮我嘛!”她黏着他摇来晃去不断撒娇。“你想想,若非你那位前妻离开,我们也不会在一起。她对于我们的相亲相爱,有着不可缺少的推进作用!”
“早点睡吧你!”他拔开她犹如八爪章鱼般纠缠不清的手脚,拉过被子覆盖住她扭动不停的身子。
宋雨蔷嘟起嘴唇,像一个贪婪的孩子在索取糖果吃。
郑毓廷体内的情焰霍地爆发,不由分说的舔吮她半开的小嘴,吻得她理智全失,目光涣散,无助的闭上双眼,承受他的挑逗。
他的舌尖徐缓的游移到了她的脖子、她的胸口、她逐渐露出来的肌肤……
她不知道自己的衣裳何时被他褪去,只能感觉他的亲吻抚弄,激烈得犹如雷电,震得她头皮发麻,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
“乖,我们睡吧。”郑毓廷趁她神魂颠倒吋吹熄烛火。
室内逐渐黯淡,只剩朦胧的月光,模糊的照着房中物品的轮廓。
宋雨蔷的叹气声幽幽响起。“我们真的……不管元朗他娘了吗?”
她的锲而不舍令郑毓廷跟着叹气。“你就是不肯安分?”
她撑起身子,顽皮的亲吻着他的鬓发,灼热的气息喷吐在他耳朵与脸颊。
“你想想我说的话,若非你的前妻离开你,娘不会安排我来照顾元朗,或许我就不会遇见你。所以我觉得,我该感谢她。”
“无稽之谈。”
宋雨蔷用力摇头,发丝甩来甩去,犹如桀骛不屈服的野马在使性子。
“如果我没遇见你,你就不会想娶我了,此时此刻,我们也不会躺在一张床上,我也不能每天偷摸你白白嫩嫩的屁股……”
“住口!”
“更不能每天喂你吃糖。”她不但不听话的住口,反而变本加厉,用软绵绵的嗓音,勾引人似的,充满诱惑的问:“今天上午我放在桌上的糖,你带走了,全吃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