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果!”任士熙笑嘻嘻的弹了下手指。
闻言,金虔葆的脸色更难看了,闷不吭声的抓起扫把继续扫地,用力的程度像是快把扫把给折断。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他神采飞扬的准备出门约会,她心情就格外恶劣,还有一种像是五脏六腑全泡在酸醋中的感觉,简直像是在嫉妒似的。
嫉妒?天,她竟然会嫉妒他?
不,她隐约知道自己嫉妒的不是他,而是跟他约会的金莎莎——
突然间,美女不知何时从小房间里跑出来,往主人的方向热情冲去,站在任士熙身边的金虔葆兀自发怔著,没有察觉到这个来势汹汹的庞然大物,直到它把她整个人撞得飞出去。
她发出一声尖叫。好巧不巧,她就这么顺势地扑倒他,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可恨的蠢狗!她气呼呼的暗骂,敢情平常她伺候得还不够尽心尽力,它竟还背地里暗算她?!她真的忍无可忍了!
她气急败坏的想起身找美女算帐,但还没来得及稳住脚步,整个人身子一歪,又宛如倒栽葱似的往他身上压去,这次叫的人换成了任士熙,是一声惨烈的痛呼。
仔细一看,自己好巧不巧的正坐在他的——重要部位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火烧屁股似的跳起身,她连声道歉,赶紧弯下身来轻揉他的痛处。
谁知道不揉还好,这一揉他却反倒流露出更加怪异的痛苦神色,闪闪躲躲的想避开她的手。
“你别躲啊,我看看有没有受伤?”说著,她更加卖力的想挥开他的手。
她真的纯粹只是出自于愧疚与关心,耿直的脑袋完全没有想到其他。
“我受伤的地方你敢看吗?”
一句话,让她忙碌的小手顿时僵住了。
她的目光从他表情紧绷的俊脸慢慢往下移,来到他的受伤部位,看到距离自己的手几时之外,那个明显隆起,显然已经被“唤醒”的男性象微——
“对……对不起,我没想太多……我……我……”金虔葆一张脸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进去。
“算了!”他绷著脸,痛苦吐出一句。
“都是那条蠢狗害的!”她咬牙切齿的准备找罪魁祸首算帐,正要起身头皮却感到一阵剧痛一这才发现她的头发竟然被他的扣子给缠住了。
这根本是三流连续剧上才会出现的烂剧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他们靠得这么近,她甚至可以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跟她紊乱的呼吸形成明显的对比,还有他身上一阵阵浓烈的男人气息,让她醺醉得像是刚灌下五瓶威士忌。
“等一下,你别动!”看她惊慌失措,激动得快把自己的头皮给扯下来,任士熙连忙阻止她。
但他越是冷静,她就越是慌张,完全不听他阻止的拚命拉扯著头发,像是另一头缠著的,是头准备把她吞下肚的大野狼。
“金钱豹,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吧?拜托,就算你脱光了在我面前游走,我都不会眨一下眼。”他毫不留情的讪笑道。
此话一出,她骤然僵住了动作,不再挣扎。
见她终于平静下来,任士熙赶紧把缠在衬衫扣子上的头发给解开,但她异常的沉默却不禁让他心生狐疑。
任士熙边解著扣子,边用眼角偷偷瞄她,只见她偏过头去,安静得连呼吸都显得那样小心翼翼,空气中弥漫著一股几近窒息的诡异气氛。
他们两人只要一碰头,向来是没一刻安静,这种异常沉寂的气氛让任士熙实在很不习惯,也觉得不太舒服。
许久,任士熙才终于不自在的开口道:“喂,你怎么了?”
别过头去的小人儿依旧不回声,也不搭理他。
“喂,金钱豹,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他故做轻快的说,试图营造轻松气氛。
小人儿还是别过脸去,很有个性的不理他。
任士熙拧起眉也闷了,他见识过女人生气、哭泣、甚至发飙撒泼,就是没见过哪个女人敢不理他。
这女人的脾气未免也太大了吧,才这么一句玩笑话就生气了,简直莫名其妙!他要是低头道歉,简直就是把男人的尊严丢到地上践踏——
他忿忿地将她的头发拉出来,愤然转身走人,发誓要离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越远越好,但气恼的步伐走到门边,却发现小人儿依旧维持同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转过身,看著那个倔强的小小身影一眼,任士熙的心口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给触动了。
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他突然大步走向她,抓著她的手臂将她一拉。“喂,金钱豹,你——”一见到她脸上的泪,任士熙整个人遽然怔住了。
她哭了?那个强势凶悍,从不轻易妥协、示弱的金虔葆竟然哭了?
最初的震惊过后,紧接著是一种手足无措的心慌,面对这个默默流泪却倔强地紧咬著唇,不肯哭出声来的小人儿,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在意。”
任士熙自调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会轻易向女人低头认错,但不知怎么的,看到这张无声哭泣的脸庞,一串道歉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紧咬著唇,一听到他的道歉,金虔葆眼泪掉得更凶了。
明明知道流泪是弱者才会有的举动,但不知怎么的,一大串的眼泪却像故意跟她唱反调似的,拚命落个不停。
这根本只是一件小事,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意些什么?!“别哭,拜托你别哭了……”他慌张的抓了一把面纸,手忙脚乱的替她擦去滴滴答答的泪,简直像个第一次把女朋友惹哭的小毛头。
这是他一辈子从未有过的狼狈时刻——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抚一个女人。
“不要你管——”她抽抽噎噎的怒喊。
望著那张泪眼婆娑的小脸,一双哭肿的眼睛、发红的鼻头,她的模样看起来实在丑得很,但不知为什么,他竞突然有种想吻她的冲动。
他疯了不成,他竟然想吻这只强悍的金钱豹?
被此刻脑子里倏然浮现的念头给吓坏了,任士熙狠狠别过身,用力呼吸,硬生生压下那个骇人的念头,努力平息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
“我……我出去了!”他近乎落荒而逃的冲出家门。
第5章(1)
一大早,任士熙依旧精神抖擞的踏进律师事务所。
昨晚跟金莎莎去吃了晚餐,然后看了场电影,接着还连赶了两家夜店喝酒、跳舞,疯狂玩乐到凌晨才回家,存心把那场意外的插曲给遗忘。
但不知怎么的,金虔葆那张泪涟涟的小脸,却还是清皙刻在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
提着公事包步进办公室,他习惯性的往铁人的办公室探头。
只见那个向来埋首在办公桌上的家伙,今天居然在看报纸,这仿佛太阳打从西边出来的行为,让他忍不住停住脚步,一头钻进他办公室里。
“今天这么悠闲,还有闲情逸致看报纸?”任士熙大刺刺往他办公桌前一坐。
但易慎人却像是浑然不觉他审视的目光,低头蹙着眉继续盯着报纸看,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看什么新闻这么专心?”他狐疑问。
“是一则寻人启事。”他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
“寻人启事?”他不以为然的挑眉。“全台湾每天有多少人失踪啊,这种东西多到数都数不完,有什么好看的?”他怎么从来不知道铁人是这么无聊的人?
“这则启事登在头版好几个月了。”易慎人一脸深思的表情。
“喔?找谁啊?失宠的老婆还是吃醋的二房?”
依照经验法则判断,区区一则寻人启事能刊在头版,还一登就是好几个月,肯定是个钱多到花不完的“好野人”所为。而“好野人”通常都会有个三妻四妾,这种事稀松平常,没什么好奇怪的。
“看起来像是找女儿的。”易慎人简略的说。
“千金小姐当得好端端的,干麻离家出走?”他挑挑眉,一副事不关已的说,却好奇的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宝宝:
你的不告而别,对爸爸而言不是解脱,而是惩罚。回来吧,爸爸好想你!
寻人启事没有署名,像是笃定知道看的人一定知道他是谁似的!
“宝宝?都几岁了还叫宝宝?”任士熙看着报纸上的寻人启事,忍不住嘲笑。
易慎人挑眉瞅了他一眼,带有一点责怪他幸灾乐祸的意味。逼得任士熙只得赶紧收起笑脸,佯装正经的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钱人也有有钱人不为人知的痛苦啊!”说完一番漂亮的场面话,任士熙拎起公事包,脚底抹油赶紧走人。
一踏进办公室,康秘书立刻捧着一叠工作单而来。
“任律师,今天有三件新案子、两个当事人要见面会谈,还有一场辩论庭。”
“嗯。”他不说话就表示今天的工作情绪还算不错,康秘书可以继续说下去。“新的委托案一个是过失杀人的案子,一个侵占案,另一个则是立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