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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无关!若多事,小心这条命保不住。”

  “你这是在要胁我?”

  “只是警告。”符华堂松开手,两人坐在树头上,一身夜行劲装一见就是做恶盗的模样。“今晚的话,我就当作没听到。”

  祝君安一把拉住他的衣领。

  “可是,宝盒我一定得要。”

  “我是不可能会给你的!”符华堂挥开她的手,显得很冷漠。

  “就算我要死了,你也不给吗?”

  “这什么意思?”

  “小符哥哥在乎吗,方才你还想要杀我。”他未免也太喜怒无常了。

  符华堂眼中藏着无奈,一想起其他六神为了达到卫泱交付的使命,各自做出的牺牲,他便觉得恼人。

  “我若杀你,也是迫不得已,你可要谨记在心。”符华堂说出实话,希望她能谅解。

  “真杀吗?”

  那双平淡无奇的脸皮上,嵌着一对水灵的眼儿,符华堂仅是静静地注视,仿佛岁月又退回当初的纯粹。

  真杀吗?他问自己,竟然也无话可说。

  从前,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有多少是他认识,又甚至是不认识的人。他走在身为六神的这条路上……没有太多抉择。

  妤半晌,符华堂才开口道:“杀!”他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机会。

  祝君安笑了笑。“又在说谎了。”搔搔他的头,她三八地闹着他。

  “君丫头,我是认真的。”要是她和六神有任何抵触的地方,他是无法顾及旧情的。

  听到他的话,她没有半点难过或是哀伤,反倒笑嘻嘻的说:“没关系,反正人生在世,难免一死嘛。早死晚死,还不是都得死!既然是死在小符哥哥手里,那到时就请你好心些,让我死得干净俐落些!”

  “你……”符华堂实在是无言以对。

  “唉唷,反正死了便什么事都不必做了,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睡个十年百载的,不用费力也甭饿肚子,不好吗?”

  “没见过这么懒的丫头!”他恶骂了一声,这死丫头没药医了。

  祝君安见他拿自己没辙,得寸进尺地赖在他的心口上,两手还圈住他的脖子。“小符哥哥,我有点困了,你好心背我回去好吗?”

  符华堂翻了翻白眼,男女授受不亲这项教条她显然从没学过。

  “君丫头,这样不太好吧!”

  祝君安打了个呵欠,赖在他身上。“嗯?你以前都是这样背我的,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嗯……因为我们现在……欸……算了算了!背你就背你。”

  符华堂摇头,拍着她的背,只见祝君安勉强坐起来让他转个身,一见到宽大的背在眼前,她二话不说便趴了上去,还像个心满意足的懒猫,在上头蹭个几下。

  “小符哥哥的背好宽喔……”祝君安如此说道,那语气像是垂涎了很久一般。

  “还是你最好了,不枉费我以前最喜欢你了……”

  符华堂轻哼一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多说什么。

  夜,依旧深沉,但那轻软的话语,就像是沾了蜜的糖,在符华堂的心上缓缓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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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难得,你晚归了。”

  “被琐碎的小事耽搁。”符华堂边说话,边脱下身上的夜装。

  蓼蓝色的房里,多了一抹娇艳的红,阳刚的空气里渗进了甜腻的香气。

  “你在这里坐了一夜?”

  “嗯,睡不着,索性到你房里兜转。”花复应打了个呵欠,半躺在椅上,蜷曲得像只猫。

  符华堂入屏风里更衣,也不怎么避嫌。“璟丹要是知道你在我房里待了一夜,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听着他脱衣的窸窣声,花复应既没脸红也不害臊,甚至还盘腿坐起身。“说话也不准?他以为他是谁?”

  “女人家都是这种性子?”符华堂摇头,走了出来,坐在她旁边,替两人各自斟了茶。

  “怎么,你和那天登茶楼的小丫头拌嘴了?”

  “瞎说。”符华堂笑了笑,昨夜的奔波显然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依旧英姿飒爽。

  “难得会有人登楼子来找你,从前你曾说过自己有个想见的旧识,是她吗?”曾经,她听过符华堂提起一次。那时,他们还在替天朝打天下,盗贼四起、流寇逃窜,多数的天朝京畿,皆是民不聊生的炼狱。

  “我以为她会在战火中死去,没想到能再见到她的人,还搬到京城来。”回首过往,那段烽火连天的岁月,多少人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更有太多死无全尸的游魂,符华堂曾认为再也不会见到她。

  “欸,所以这几日你常不在帐房里呀。”花复应长指敲了敲几面,狡黠地笑。

  “没,我是潜入国师府。”符华堂摸来一个包,搁在她面前。

  “有宝图的消息?”拆开布包,花复应显得焦急。

  掏出怀里有着金锁图案和题诗的纸页,符华堂又打了个火折子、掌起油灯。

  “听说国师府有个和蟾蜍金锁相同样纹的宝盒,我猜想其中应该是会有所关连的……”

  “不对!这不过是普通的金漆盒子。”花复应指了指上头几许斑驳的漆色,这样粗糙的做工,和金锁哪里是一对?

  桃花面容微微扭曲,符华堂没想到那丫头偷天换日的本事竟然这么高。

  “被人骗了?”他的脸面狰狞,花复应认为自个儿应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方才我的包里,不是这个盒。”他口气恶劣地说。

  “喔,原来是让人给换了。真厉害,可以骗得了六神的人,还真是不简单。”花复应笑盈盈的模样和符华堂怒气冲天的气势真是天差地别。

  “死丫头!我不会再信她了!”

  “呀,原来是你的旧识呐!”花复应掩嘴笑得花枝乱颤,这小子难得会和人走得亲近。“回头取回便可,难得见你气得咬牙切齿的,都忘了你那张美艳的脸会长皱纹。”

  她的话才刚说完,符华堂的脸上再也见不到狰狞的面貌,平静得一如先前,好似真怕眼角多生了条细纹。

  “既然知道金锁与宝盒是成对的,只要找到它,天朝宝图要寻获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花复应弹指,笑盈盈地说。

  “天女醒了,卫泱要得宝图,这宝图里锁的又是什么秘密?真的是天朝的气脉吗?”符华堂感到困惑,就连祝君安也说要得天朝的气脉,她一个奶娃娃,要这样不知是真是假的东西作何用处?

  花复应淡淡地道:“或许他在意的,不只是天朝王位。”

  “那早在六神帮天朝打天下时,他就该自立为王,无须助承熄太子登基。”说实在话,卫泱若是要做霸王,他们六神当年是足以助他一圆江山美梦的,不必苦苦地守候这些年头,还得拿贵风茶楼来隐匿六神的身分。

  “谁能料想得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卫泱说过,要取百年江山是很容易的事,如果你是他,何须要个囊中物?”卫泱的野心太大也太狠,当初六神帮助承熄太子登基后便消失遁隐,若不是急流涌退,恐怕最后也是落得高功震主一个罪名,抹了他们耗煞的苦心。

  伴君如伴虎,焉有永远的身名俱泰?世道无常人心易变,他们比谁都要了解。而事实也是如此,天朝对于六神并没有全数的信赖,甚至也起过要赶尽杀绝之意。

  “或许比起天下,有卫泱不可不得的原因。而这主因,是卫泱即便赔上六神,也在所不惜的理由。”

  符华堂沉默地看着被汰换的小包。

  如今天女已醒,卫泱要天朝宝图,如果里头有得天朝气脉的法子,那么皇宫必定有人知晓。

  “糟!君丫头有麻烦了!”

  第七章

  符华堂不知道自己的心在这辈子、这一瞬,会跳得如此激烈,像是随时随地会冲出喉头,哽着一口气噎在里头,让他吐不出也吞不下。

  在天色渐露鱼肚白之际,他匆匆飞奔王城东外祝君安的处所,却在半途下起倾盆大雨,蒙蒙雨雾几乎模糊了符华堂的视线。

  他不可思议地仰天抬望,这大雨来得突然,不久前又经历一场近一个月的六月大雪……种种天朝异象,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发生,让符华堂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这天朝……要变天了!

  当初花复应喃喃自语的话,重新应验在自身面前,符华堂再度拔足狂奔,在雨雾中来到祝君安的处所,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狼藉残败的火场。

  “丫头……”符华堂怎样也不敢相信,他前脚才刚走,后脚这里就惨遭祝融吞噬,烧得只剩残屋破瓦。

  住在隔壁几户的邻里都站在自家屋檐底,对着被烧毁的旧屋指指点点,就在符

  华堂欲冲进火场时,正巧有人一把拉住他,方烧毁快倒塌的大梁顿时就砸在两人面前。

  “婆婆?”

  “小子,你做什么?”符华堂认出老妪,就是当初自己找来替祝君安换衣裳的人。

  “你不要命啦!”

  “君丫头在里面!”他吼道,面对一把恶火烧成断壁残垣的场景,眼眶隐隐浮现一抹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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