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研药而争吵、却也因研药而甜蜜,她的童年是一个人在酷寒之地摸索出乐趣。
待她再长些,娘规开始教她熟悉人体脉络、背毒经,而爹爹贴将他一身在“步武堂”学到的武功,以及研磨的绝学全传授给她。
当时她不懂,为何爹娘要如此处心积虑逼她学习这一切。
直到爹娘与世长辞后,她才恍然明白,她所学习的这一切,只是爹娘深谋远虑地预想到未来会发生的事。
爹娘早就做好打算,让她代替他们,治好艳无敌的双腿!
如今走到了这一步,感受过“步武堂”师兄弟,那犹如亲人般的情感,她再也无所怨怼,心甘情愿替爹娘完成遗愿。
“双儿,谢谢你。”
蓦然抬起眸子,封梨双看着司徒少尘如释重负的感激笑脸,心里竟漫着股诉不尽的满足。
爱一个人便是如此吧!
为对方的忧而忧、为对方的喜而喜,或许有些傻气,伹她却无怨无悔,一如娘与爹、四叔对四婶以及艳姑姑和宗主间的情意……
封梨双握紧了司徒少尘的手,轻轻靠在他的怀里,用行动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凝望着她姣好面容上的依赖与眷恋,司徒少尘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柔柔的微风拂面而过,燕子飞翔于绿意柳丝、粉色花丛间,那粉色花办随风飘舞,落在古老的玉阶台榭上,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空气中飘散着松叶清香,那气味揉着空气里浅浅的药味,释放出一种安定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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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艳无敌瘫痪的双腿敷药前,封梨双不敢大意,硬是拉着司徒少尘到药房做最后的确认。
处在堆满药草的屋子里,司徒少尘拔开青玉丹瓶的瓶塞,倒出了些许粉末,放近鼻端嗅了嗅。
“辨得出成分吗?”
“嗯!”他轻蹙起眉,沾起粉末做了几个简单的测试后,谨慎地道:“这几味药全是活体舒血的药草,没问题。”
回到圣朝后,他在各执重任的主长及父亲的教导下钻研药性,多年来,在采药使药的经验累积下,除了习得一身识药本领外,亦成为当朝出色的“药决师”。
而封梨双则因为娘亲出身“阎底门”,毒理造诣颇深。
在司徒少尘确认了解药由何种药物配成,及长期使用的功效后,封梨双蓦然抬起眸子,望向他。
“唉呀!”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这个解药还缺一味。”
司徒少尘怔了怔。“还缺一味药?你之前怎么没提过。”
“因为我从没想过,自个儿会心甘情愿治好艳姑姑的腿。”她黯然咬住唇,幽幽然开口。
“那……那一味药是什么,难不难找?”
原以为一切大事底定,却没想到封梨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兴奋的心情登时冷了一半。
“不难。”封梨双顿了顿,迟疑了会儿才又开口:“但这一味药会让我和艳姑姑十分不舍。”
他轻蹙起眉,苦笑了笑。“双儿,我被你给弄糊涂了。”
封梨双滞了半晌,努力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那味药……是你的血。”
“我的血?”他知道自己的血具药性,但却从来没想过,他的血可以治愈娘亲的腿?。
她稳下心神,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年艳姑姑在不知怀着你的情况下中了毒,继而将毒过到你身上。虽然你中毒的症状较轻,且在多年药疗下已解了毒,积累在你血液里的药,不会与艳姑姑体内的毒产生冲突,成为最合适的良方。我想,这是我娘在调这一味药前早就预料到的。”
若不是她当日咬了他一口,她也不会知道司徒少尘的血具药性,继而想透这一点。
司徒少尘唇角微微泛起了一抹宽慰的微笑,他毫不犹豫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受这罪是为了治好我娘亲的腿,哪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努起唇,勉强扯出一抹笑,哀怨至极地说:“这道理我固然懂得,但心疼就是心疼,没法儿压抑的。”
瞅着她一副心疼他的模样,司徒少尘眸底眉梢都泛着温柔的笑意。“傻双儿,用我的血去当药引,这没什么好心疼的,以后你再多帮我补补身体,不就得了。”
封梨双敛眸瞅着他,气恼地赏了他一记白眼。“你这算趁火打劫吗?你明知道我厨艺不好……”
“只要是娘子为我熬的汤,我都喝。”他诚意十足地保证。
“谁是你娘子!”她恶狠狠地开口,凶巴巴的语气中撒娇意味十足。
“你真不知道谁是我娘子吗?”他挑起眉,难得使坏地笑,凝视着她的眼神火热得让她羞红了脸。
在他灼热视线的注视下,封梨双深怕这么下去,又要演变成难舍难分的火热缠绵了,她连忙岔开话题。
“这解药是外敷药粉,届时以你的血调和成膏后,顺着艳姑姑双腿的经脉,将膏药揉按进经络。这样的疗程,必须持续一年,不可中断,这样就可以慢慢拔除艳怙怙积瘀在双腿的毒了。”
暂时抑下心头欲逗弄她、吻她的念头,他紧接着问:“瘫了这么多年,走路没问题吗?”
“未来就要靠艳姑姑多走、多动,是不是能恢复年轻时的健步如飞,就得视艳姑姑的意志力而定。”
“再怎么样,都好过现在的不良于行。”怔怔望着封梨双,他敛下眸光,却掩不住心底的感动。“双儿,谢谢你。”
“都还没能确定药是不是有效,谢我什么?”她赧然地说。
“找到药治好我娘的腿,一直是我的心愿,如今我的愿望成真,你说,我如何能不谢你?”
她闻言,眸光如泓地深深瞅着他,心房涨满难丛言明的柔情,哑声道:“如果没有你,就不可能会有今日的我,这一切,是你应得的。”
听她这么一说,司徒少尘懊恼地低叹了声。“若依你这么说,我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的如意算盘,不就白搭了?”
心窝因为他的话透着股暖意,封梨双主动靠近他,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唇上突地承接她甜美的气息,司徒少尘晕晕然一愣,毫不犹豫地让这轻吻演变成火热的缠绵,直到彼此的呼息浓郁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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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艳无敌在众人的期盼下重新站了起来,虽不若往日健步如飞,却无须再倚靠木轮椅代步。
而在气候犹是乍暖还寒的初舂时节,司徒少尘与封梨双在圣朝人民的见证下,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礼后没多久,司徒墨濯便偕同儿子,带着妻儿、媳妇重回“步武堂”,让众人感受司徒家“双喜临门”的喜悦。
而在众师兄弟热闹谈笑、齐众一堂中的暖暖春风中,那一代接着一代,属于“步武堂”弟子的爱情故事,各自上演着属于个人的烂漫春色……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阎子熙与雁飞影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610——【师出同门】之一《侠女斗妖儿》。
2.欲知司徒墨濯与艳无敌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622——【师出同门】之二《好个贼师姐》。
3.欲知关劲棠与穆夕华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635——【师出同门】之三《小师妹别怒》。
4.敬请期待李洁最新力作!
被剪掉的片段 童年回忆篇
忘年之交孙袭欢V.S. 封梨双 季家小洁
早春三月,江南早已是万木葱茏、繁花如锦,然而,位在这雪山极境外的苦寒之地,依旧是寒风交会,凛冽料峭的寒意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春日气息。
孙袭欢打量着四周一片茫茫雪地,心不由得一紧。
他终于找到大师兄和俞红诽的藏身之地,但……一思及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俩为了研药而长年住在这冰天雪地之处,他的心就有说不出的叹然。
转眼之间,已过了十涂载了……
在他的心绪还波动不已时,一抹窸窣的脚步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孙袭欢闻声回过头,一见到那粉雕玉琢的白玉人儿,立即柔声笑问:“双儿要上哪儿去啊?”
小姑娘是大师兄和俞红诽的独生女,今年七岁,个性顽皮、活泼。
今天她身着锦色连帽毛氅,镶在白皙脸蛋上机灵的圆眸和红嫩的小嘴露出覆满了白雪的毛帽之外,瞧来十分可爱。
封梨双低敛着眉、抿着唇,淡淡开口:“葬小兔兔。”
“你的兔兔死了?”孙袭欢讶然挑眉,这时才发现她手中捧着的那一团雪白,竟是已断息的兔尸。
她颔了颔首,因为情绪低落,小小的脸上蒙着淡淡的失落。
登时,孙袭欢俊雅的脸庞流露出爱怜的光芒,连忙低下身安慰道:“别难过,五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