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衔环以报、以身相许就很不该了,居然还开口指责恩人,啧啧……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种肇禹不改他一贯的狂妄口气。
“恩情我自是不会忘,但你才是该改善态度的那个人。”浮夸不实的男人。
“瞧瞧,我这小娘子说的哪儿话,相公我自觉态度颇佳,没啥需要改善的。”他突然兴起捉弄她的想法来。
“谁是你娘子,天知道你这风流种有多少娘子了。”看他如此轻佻的模样,她猜他肯定是“祸水男颜”。
“小娘子还真是聪慧过人,一说就给你说中了,我家里的确已经有三位娘子,外头的娘子嘛……我实在不知该从何算起。”种肇禹将之视为丰功伟绩般地炫耀。
“果然是个色胚。”这男人跟刚才那些痞子没什么两样,肜杼儿对他的评价更低了。
“非也,非也!”他摇摇头不同意她的说法。“女人趋之若骛地攀上我,这实非我的过错。”
“一个知道分寸的男人不会像你一般来者不拒的。”人家喜欢他不代表就得全盘接受。
“可别又是个想拴住男人的蠢妇。”种肇禹在家里那三个女人身上已经得到印证,他是多么不智才会娶她们进门。
渫采莲,这女人整日妄想得到他的爱,迫于奶奶的缘故,虽不怎么情愿,他也只好勉强和她同房了几次。
钟育珍,眼里看到的都是种家的权势,城府之深他已然领教过了,就在三女入门的那天,胆敢下药同他春风一度,他就算悔恨也为时已晚,人家这会儿肚于里已有他的种,他还能说些什么。
琴岚,一介风尘女子也企图跟他玩心机,藉着他那时对她的迷恋,和她窝在房里过了一段快活日子,谁知就这样让她受孕,当荣华富贵触手可及时,谁会傻到放弃。
这些日子家里可热闹了,下过他一点也不想回去,因为他知道自己正是引发她们贪婪的起源。
“蠢妇?我瞧你才真是蠢。”肜杼儿看着他一身的锦衣华服,肯定他出身极好才会这么自大狂傲。
“喔?”不知为何,对她的出言不逊,他居然一点都下生气。
“你因女人想拴住男人而觉得蠢,可我却认为最蠢的莫过于三妻四妾犹不满足的男人,自以为在女人堆里吃香,殊不知色字当头一把刀。迟早体力不济而死,再不然还可能被吵死、气死、斗死。”
”这么说来我才是真蠢啰!”他不就是被几个女人给斗离家,以免因她们争宠而被吵得气死,加上终日流连花丛也实在操心劳力的。
“知道就好。”总算有所顿悟了吧。肜杼儿为自己的好口才而感到自傲。
“可我还是觉得女人蠢,为情想独占男人,为权势想当家为主,为名禄而处心积虑,以为男人独守她一人便能得到一切。”种肇禹不齿地说着那些下三滥的卑劣手段。
”是挺蠢的。”听他说得这么愤慨,可见他家庭不和谐、婚姻不美满,既是这样又何必讨三个妻子受罪呢?活该!
“你也同意吧!”
“她们的确蠢,唯有情爱才能真正将男人的心兜在身上。”她是同情她们的。“不过蠢女人正好配你这个蠢男人,这才叫绝配。”肜杼儿一点也不同情他的遭遇。
”看来你是个情爱傻子,蠢。”种肇禹对她崇尚爱情的想法感到可笑。
“我情愿当个情爱傻子,也不想重蹈某个娶了三个妻子仍不识情爱滋味的笨蛋的攫辙。”什么恩人嘛!原来是偏执的自大家伙。
“既然你这么大言下惭,那本恩人倒有个请求。”这女人对他的脾胃,不将之收为己用实在太可惜了。
“什么请求?”
“带我认识情爱滋味。”他可是第一次这么虚心学习,因为对象是她,所以他十分乐意。
“休想!”她才不想跟这种自大的家伙谈情说爱,况且这种富家公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为什么?”哪个女人不因他的垂青而雀跃,只有她这下知好歹的女人敢拒绝他。
“你只是我的恩人,并非我要的对象。”她还没笨到会看上这视女人如无物的公于寻。
“你……算了。”反正他也给不起她要的专宠,谁教他家里已经有三个小妾了。
“谢谢恩公饶了我,这恩情我记下了,改日有机会必当报答。”话一说完,肜杼儿便快步离去,急着回家换件衣裳。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他急忙问道。
“后会有期了。”肜杼儿朝他挥挥手便疾步跑离。
种肇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十分不舍,这女人无畏地和他强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她那吐气如兰的馨香、衣不蔽体的娇胴在在吸引着他的目光。
第2章(1)
“杼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好人家嫁呀?”肜译趁着晚饭时探询妹妹的意思。
这杼儿都二十好几了,要再不嫁人难免引来议论,街坊邻居的闲言最是伤人。
“哥,婚姻并非女人唯一的归宿。”肜杼儿扒了口饭,不在意的回道。
“话不是这么说,隔壁王大婶那女儿和你同年,虽然一脸的麻子,可人家还不是不到二十就嫁掉,你再拖下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肜译很替唯一的妹妹担心。
“你自己不也没娶妻,就不要说我!”她睨了他一眼说。
”我?”肜译指着鼻头自嘲道:“我这仅图三餐温饱的人,哪家的闺女肯嫁我吃苦呢?”
“虽然我们家无恒产,不过你长得也不赖呀!又肯吃苦耐劳,要不我托媒婆替你相?”肜杼儿对于别人的婚事倒是挺热中的。
“拿什么去相呀!”肜译摊了摊手,“连聘金我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是养妻育儿了。”他们兄妹俩靠那小摊子仅够糊口,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剩下来。
”你聘金都拿不出来,难道我的嫁妆就有着落吗?”肜杼儿拌了些酱汁到饭里。
“对街的大富和巷尾的阿贵要我问问你的意思,他们都说了,只要你点头,不但毋需嫁妆还愿意付聘金迎娶你。”他们两家都算得上是小康,不会委屈杼儿的。
“我没兴趣。”她放下碗筷,已无任何食欲。
”怎么没兴趣呢?”肜译自顾自地往下说:“总有个比较吧,大富家有几分田地,嫁过去后日子应当十分好过。”
“那又怎样,有钱也是他家的事。”她一点都不想嫁给铜臭味的富家,要不是哥哥偶尔去帮忙收成,他们哪能吃到这香喷喷的白米饭,不过多少还得归功于大富喜欢她。
“要不阿贵也不错,他爹在府衙当差,你嫁他的话也好过跟着我受苦。”
“你这么喜欢不会自己去嫁呀!”肜杼儿说着就站了起来,连饭都不吃了。
“上哪儿去?”肜译看着她弯腰打点着做买卖用的东西问道。
“准备去市集呀!”
“你不用去,以后我自己上市集做买卖就行了。”肜译对于日前妹妹受到那群地痞调戏的事略有耳闻。
“为什么?”她放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头问道。
“你只需要想想究竟要嫁谁才好,我回来后告诉我答案,我好去跟人家商量婚事。”说到底他就是打算着将她嫁出去。
肜杼儿不依地轻跺下脚,“我不嫁!”
“杼儿,听哥哥的话,找个好人家总比跟着我强。”他也是为了妹妹好,市集那群混混觊觎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还是早点将她嫁出去,免得误了她一生。
“哥。”肜杼儿苦着一张脸试图用温情软化哥哥。
“哥是为你好。”说完,肜译就担起担子往外走,丝毫不理会妹妹的反应。
“哼!我就不嫁。”肜杼儿对着哥哥远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不过,她哥决定的事是不容她反对的,趁着事情尚未底定前,她非得想个办法不可。
才想着,行动力一流的肜杼儿连忙往外走,她得去找份可以离家的工作,一方面能避开哥哥的逼婚,另一方面也好替哥哥准备娶妻用的聘金,不然她怎么对得超过世的父母呢!
☆
“咦,怎么种王府这么热闹?”肜杼儿站在城里最繁荣的一条大街,看着一群年轻女子围在种王府的门口不禁感到奇怪。
“请问,她们这是在干嘛?”她向在门口当差的守卫探问道。
“我们岚夫人昨儿个夜里生产,珍夫人也快要分娩,府里的人手不够正在找婢女呢。”守卫好心地替她解惑。
“婢女?”这可真是个好机会,在这种大户人家工作通常都管吃管住,唯一的缺点就是得签张卖身契,不过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要什么资格吗?”她怎么瞧都是些个黄毛丫头来应征,不知道是否有年龄上的限制。
“你得自己去问问。”那守卫指着负责人事的管家对她说。
“谢谢。”肜抒儿向他道了声谢后,便往人群拥挤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