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有没有必要这么赶啊?
他斜睨了他一眼,“不行吗?”
邵凡齐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我的字典里没有不行两个字,只是……有必要这么赶吗?”
他认为有必要,“我想快点把这一切做个结束。”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她撇清关系,一点点、一点点的眷恋不舍也没有吗?
契约结束也就意味着她和段然的关系要画下句点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人之间再也没有联系。
花色的胸口微微一窒.莫名的酸楚在胸臆间蔓延开来。是啊,再也没联系……
“这根本就像是一场闹剧,是应该早点结束。”邵凡齐也有同感。
“这件事交给我负责就是了。”
闹剧……段然他、他也这么觉得吗?她屏住呼吸。
“嗯。”他不希望和花色之间继续存在着那一份契约,“至于订婚宴……简单隆重就行了。”
他那一声嗯,就像是锋利的刀子在她的心上狠狠地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从一开始他就说得很清楚了,只要她当他一个月的未婚妻,她应该扮演好未婚妻的角色,期限到了就带着那一笔钱潇洒地走人,无需留恋。
那是最完美的结局。
但偏偏,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从最初感激他伸出援手、为他被背叛的遭遇不平心疼,更对他的温柔和体贴悄悄地、一点一滴地动了心,她还来得及收回自己的感情吗?
邵凡齐打开随身的PDA,“宴客名单呢?”
“除了子杰和薇薇,其他人你决定就好。”
“知道了。”他投去一瞥,“阿姨那边怎么办?”
反正天高皇帝远,“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妈不会知道的。”就当这次的订婚宴是彩排好了。
鸭蛋再密也有缝。邵凡齐叹了一口气,“要是让阿姨知道我助纣为虐的话,说不定我会被调去洗厕所。”
纣王?太看得起他了吧。“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洗,行了吧。”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等你这一句。”这还差不多。
花色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直到压抑住心房的隐隐作痛,才若无其事地笑着跨进餐室。“早!你们在谈什么我可以听吗?”
“当然,你可是重要的女主角呢!”没她,戏就没得演了。
“订婚宴就定在一个星期后。”段然眼尖地发现了,“不舒服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有吗?”她摸摸脸,撑起笑容,不想被人发觉她低落难过的心情。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为什么?”
她胡乱地找了借口搪塞,“作了恶梦。”
“都梦了些什么?”他想知道。
“不记得了……”她的想像力不太好,没有办法凭空捏造出什么恐怖骇人的梦境。
佣人送上热腾腾的早点。
既然她不想说,他也就不勉强。“明天请个假,我陪你去挑礼服。”
“挑、挑礼服”花色的笑容僵凝在嘴角。
段然饶富兴味地瞅着她,“你不会想要穿个牛仔裤跟T恤就跟我订婚吧?”他完全不怀疑,她绝对会那么做。
虽然明知道订婚是假的,她的心跳还是下争气地失序了。她别开眼,“反正只是演戏,没有必要那样大费周章吧。”
“就算是演戏,我也要你是当天最令人羡慕的美丽焦点。”况且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知道呢!
“喔。”花色没得选择,只能接受他的安排。
虽然订婚宴过后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虽然订婚、未婚妻都是假的,但是段然要陪她去挑礼服是真的,就像普通的准新人一样,她开始期待了起来,至少可以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片段……“哈哕!三姐、三姐夫。”花容的机车停在路边,还是一样活力十足,丰润的两颊鼓鼓的,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
“今天不用上课吗?”段然微笑着。
“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了。”她是特地绕过来收取封口费的。
他应得还挺顺口的嘛,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在演戏。“拿去。”花色从提袋中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小蛋糕。
“谢谢,三姐你人最好了!”花容心花怒放地接过盒子,凑近鼻尖嗅了嗅,飘出的香味勾引着她的味蕾。
花色不忘叮嘱,“回去再吃,你可别边骑车边吃。”别人她是不敢说,但是为了吃,容容肯定做得到这种高难度的危险动作。
面对美食不能马上太快朵颐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更是一大酷刑。“好啦。”
待会儿她再以破百的速度冲回家就好。
她当然知道容容在想什么,“不准超速飘车。”
她的企图被血淋淋地揪出来了,“知道了啦……”
段然眼神带笑。看来要她克制住欲望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雷古多听说是花莲某家饼铺的招牌,很好吃的。”
某天,他正好看见叶秘书在写一些跟公事无关的资料,好奇地探问之后,才知道那是公司职员发起的团购,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只要喊得出名号的名产,不论多远,不用亲自前往都可以买到手。
想到爱吃东西的花容,他也就参了一脚。
花容的眼睛里陡地光芒大炽,感动不已地接过那一袋雷古多,“三姐夫,要是我三姐一直要你当地下情夫,不肯给你一个名分,我一定会站在你那边,替你主持公道的。”
“谢谢。”
什么地下情夫、什么名分的,她的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花容!花色斥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她咕哝。
“你还说——”
她吐吐舌,“不说就不说。”
花色小心翼翼地问:“我的事……你没漏了口风吧?”
“当然没有,不过,老爸跟老妈有在问你,休息怎么都没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喽。”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我要回家了。”
她可以感觉到纸盒里的蛋糕和雷古多都在跟她招手了。
“骑慢一点。”容容脑中此时应该没有空间可以容纳得下其他的事吧。
“嗯嗯,三姐、未来的三姐夫再见。”语毕,花容毫不犹豫地把油门催到底,呼啸而去。
段然笑着摇头,“真是个可爱的妹妹。”
花色也干笑了两声。是可爱又可恨吧!
一大早,没有噪音、没有扰人好梦的电话铃声,更没有人来叫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醒过来了。
花色睡眼惺忪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还有些混乱,不知今夕是何夕,但是心情却莫名的愉悦飞扬。
段然陪她去婚纱店挑礼服,他用炽热、赞赏的眼神看着她试穿一套又一套的礼服,而且不吝啬地给予赞美,说她漂亮得会让人想犯罪,还不准她挑选太过裸露、性感的礼服……但是,她怎么会对最后挑选的礼服样式一点印象也没有?
吓!礼服呢?
她陡地自床上弹坐了起来,床头柜上的闹钟映入眼帘,七点三十五分,又将目光调向窗外,混沌的思绪慢慢地清晰起来——原来、原来是作梦啊……害她紧张了一下。
花色没力地倒回床铺里,又在床上翻来翻去,滚了一会儿之后,仍是抓不回半只瞌睡虫,只好认命地自被窝里爬出来,平时要上班都没这么早起过。
磨磨蹭蹭地下了床,东摸摸西瞧瞧,然后她才走进浴室里慢条斯理地梳洗,只是就算她再怎么放慢速度,全部打理好也不过才八点半。
但是,和婚纱店约好的时间是十点,现在下楼去会不会太早了?
要是遇上邵凡齐那个白目家伙,他肯定又会要对她冷嘲热讽一番了。
可是待在房间里又没有其他事能做,是很无聊的,比较起来,她倒宁愿下楼去一边吃早餐,一边和他斗。
她下了楼走向餐室,瞧见段然一如往常地在固定的时间起床、用餐。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她前天晚上不是作恶梦没睡好。“我们九点半才要出门。”
“习惯吧,时间到就醒了。”花色的双颊因为说谎而微微一热。
“晚点挑好礼服之后,你还想去哪里?”
“嗄?”她微愣了下。
他扬起嘴角,似笑非笑,“挑好礼服之后我们应该还有时间,有没有什么地方你想去走一走、看一看的?”
他的意思是……“要去哪里都可以吗?”
“只要你不是打算把我卖了,去哪里都行。”他当然得防着点,免得她为了钱真把他给卖了。
“我又不是人口贩子。”她是爱钱,但是违法的勾当她可不做。
“你想到了再跟我说。”
“嗯。”这样也算是约会吧……莫名的甜蜜悄悄地在心底渗透开来,微微加速的血液熏红了她的脸,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白目家伙还没起床唰?”
段然失笑,“你讨厌他吗?”
他们两个一直都不太对盘,一个是他的好朋友兼下属,一个是他喜欢的人,往后的日子可热闹了。
花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他看我不顺眼才对吧。”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