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珈颖正举起第二杯酒,开朗地说:「祝C大和T大友谊长存!」爽快干掉第二杯。顿时嘘声和欢呼声同时四起,嘘的是她祝福的内容,赞赏的是她喝酒不扭捏、爽快。
柏珈颖正要喝第三杯,邢志蔷单手撑在光可监人的吧台上,双眼闪烁笑意地直瞅着她。「喝吧,醉了我会送妳回去。」
柏珈颖呆了一下,明眸大瞠,望着邢志蔷,似很讶异他会在这里出现。「你……你该不会也是C大的吧?」
「看不出来吧。」邢志蔷笑得很傻气,摸了摸鼻子。「凭我的大脑也可以考上C大吗?」
C大是全国前四名的国立大学,邢志蔷外表长得像好看的花花公子,行为更是吊儿郎当,没想到会这么用功,或者该说他聪明?然而都不是,邢志蔷是运动细胞好;他国中百公尺短跑在全中运中仍有纪录;高中是手球队的,曾代表出国比赛过,所以他上大学完全是因为体育加分又加分的缘故,他算是体育保送生。
「我还以为你是高职二专读很多年的广告模特儿。」柏珈颖说。
「我做过广告模特儿,不过那种搔首弄姿的事很无聊。」
邢志蔷皱了皱眉。「我大学读很多年倒是真的、整整读了七年。」
「当医学院念就是了。」柏珈颖揶揄地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两杯潜水艇的关系,她笑得很开,深邃的双眼含着微醺灿亮的笑意。
「要把妹等一下好不好?第三杯不是还没喝?」突然有人插话。
「对喔,我差点就忘了。」柏珈颖还拿着酒杯,歪头想了一下。「有没有人生日需要祝福的?」停顿半晌,没有人回答,她继续说:「那好吧,第三杯希望台湾的犯罪率愈来愈低。」
柏珈颖一口气喝干第三杯,酒吧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气氛炒热到最高点,大家还开始起哄纷纷下注,要柏珈颖沿着磁砖黑色的缝隙定直线,赌她会不会东倒西歪。
赌会的比不会的人还多。邢志蔷也掏出千元钞票压在不会东倒西歪的那边;柏珈颖睨他一眼,满眼都是戏谑的微笑。「承蒙你看得起我。」
柏珈颖走向他们指定路线的起点;她今天穿的是细跟银白色、大约五公分的高跟鞋,步伐始终稳健优雅;走到终点,她还不忘顽皮地高举双手,象征体操动作的完美ENDlNG,回头望着那些身材魁梧的男人们,眼眸流露灿亮的笑容。
整晚,柏珈颖的态度非常大方,赢得C大校友的热烈欢迎。
原本很担心的徐芝璐也感到好玩地看着霍磊明,他搂着她说:「我就说不会有事的。」
注意到邢志蔷始终盯着柏珈颖身影不放,眼神中除了兴味,还流露浓厚的恋慕;杰斯带着警告地搭着他的肩。「跳过她吧,她不是你可以动的对象,别忘了柏家兄弟。」
「是呀,一动小心非伤即残。」
「要不也会断手断脚。」有好几个人以开玩笑的口吻纷纷附和杰斯的说法,提醒邢志蔷。
邢志蔷嘴角浮现性感的微笑。她愿不愿意让他动还是个问题呢,怎么大家就先担心起来了?
问题是,杰斯他们怎么可能不但心?邢志蔷帅成那样,女人缘自然是出奇的好,经常看他三五天就换享乐的女伴,假如他对柏珈颖的态度也是如此,万一事后被柏家双胞眙发现,他就惨了,肯定有吃不完的排头。
第3章(1)
走出地下室酒吧,寂静的街道上飘浮着春夜微凉潮湿的雾气。
只有几盏路灯是亮的。
由于今晚喝得够多了,柏珈颖不打算把车开回家,酒驾害人害己绝对是重罪,她想先散步过两条街,再拦出租车回去。
邢志蔷也喝了不少,也选择把车停在酒吧附近,陪她回去;他走在她身边,没两步,他忽然不动声色地牵起她的手,在一条没有月光的小巷中。
柏珈颖侧过脸看他一眼。「你这是干嘛?」
「就……怕走散。」
整晚,邢志蔷在酒吧黏着柏珈颖,不是说笑话就是甜言蜜语,他讲话有口头禅,爱讲「就」,每次「就」完的答案都很好笑。
「又不是小学生放学回家,要排路队,还要手牵手。」她笑他。
一开始,邢志蔷以为她是严肃到不行的女人,谁知道她喝了酒后所流露出来的本性竟然很可爱,甚至还有些天真。
在酒吧,他听到有学长问候柏珈颖的哥哥们,知道柏日曜在市刑大担任队长,柏旭天则是外科医生,开玩笑地对她说:「妳两个哥哥是嫌台湾的犯罪率不高,还是想拉高外科手术的风险?」
柏珈颖还笑着回答:「都有吧。」
「妳哥简直是恶魔,没想到妳长得不仅正常,而且还很标致。」
柏珈颖嘲弄地回答:「对呀,我只有两个ru房,而且头上并没有长角。」
还两个ru房哩。邢志蔷一想到这,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拍珈颖睨他一眼,「笑什么?」
「第一次遇到女人把身上性感的器官讲得这么好笑。」
「有错吗?」她一脸无辜,还眨了眨睫毛的看着他。
柏珈颖的表情再度证明她的本性是可爱型女人,邢志蔷原本只是牵着她的手,忽然和她十指相扣,他手掌肌肤粗糙温暖有力地覆着她的手,仅仅只是手与手的单纯触感,就让她身体涌现一股温暖的热流。
她想起刚才在酒吧里他幽默的谈吐,他非常爱嘲笑自己,把大学读七年的趣事一一说给她听,故意把自己说得像笨蛋一样,只是为了逗她开心。
后来他们在酒吧玩足球台,很激烈地把球互相扫进对方的底袋,他说:「打个赌,赌输赢怎么样?」
「赌什么?」她问。
「我输今晚就去妳家,你输就……回我家。」
「这样有差别吗?」她微挑眉。
「要不然赌大一点的。」他喝了一口海尼根,把酒瓶搁在足球台上。
「赌什么?」
「妳输我们就……一夜情。」
亏他说得出口。柏珈颖深邃双眸灼亮地凝视着他,单手撑在足球台上,柔柔地问:「那如果你输呢?」
「就……认真交往。」他嘴角勾着性感的微笑,双眼专注地盯住她。
「所谓认真交往是什么,你知道吗?」柏珈颖半嘲笑半好奇地问。
「大概就是……」他停顿一秒,很用力思考之后,说:「像狗对主人一样忠实,妳要我叫一声,我不敢叫两声。」
「这么好?叫一声来听听。」
「汪。」
「叫两声呢?」
「汪汪。」
他学狗叫的表情还真可爱,她笑了,露出右边嘴角淡淡的笑窝,柔柔地说:「可惜我不把感情当赌注。」
「太可惜了,妳不知道妳错过了什么。」
他眼皮低垂,佣懒地看着她,低沉磁性的嗓音勾着她的心,一再说明他非常擅长和女人随意调情。她怕被他双眸电晕,就把视线看向他的手,指节有力握着扫球的圆盘来回移动,姿态是那么悠闲,举止是那么流畅。
那时,柏珈颖已意识到邢志蔷是她遇过的男人里最有感觉的,他们之间有电流在流窜,而且不是隐约晦涩的那种。
她清楚自己受他吸引,他也清楚他受她吸引。
柏珈颖以为他们的第一个吻是充满试探意味和许多的小心翼翼,根据她以往浅薄的经验,几乎都是如此。
他们走出了巷弄,原本打算走过一条宽阔的马路后就拦出租车回去。路口小绿人的指示灯只剩下四秒钟,即使是午夜一点、人车稀少的马路,柏珈颖都不打算闯红灯,但邢志蔷说:「跑。」
柏珈颖像所有女人一样爱美,她穿高跟鞋,而且知道它们根本不适合跑步,他握着她的手跑过一小段马路,停在榄仁树茂密的分隔岛中央,她开始要认为他是不够体贴的男人,没注意到她穿的是高跟鞋吗?
后来,她发现他是故意的。
小绿人变红之后,她放开他的手,弯腰摸她的左脚,很想直接脱掉高跟鞋。
「脚痛?」他问,弯腰,很直接地帮她把左脚的鞋子脱掉,轻抚她的脚后跟。「起水泡了。」
「唉,新鞋磨脚。」她唉唉地叹气,谁叫她要爱漂亮!
她单脚穿着高跟鞋踩在地上,另一只脚则悬空,这样站着很费力,于是她靠向树干,伸手要拿回鞋子。
「小姐,别动,妳被绑架了。」他顽皮地把高跟鞋鞋跟对准她的心脏。「双手举高,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不好玩。」她嗔斥他,半配合地举起双手,眼眸含着微笑。
他把她的高跟鞋往地上丢,高大强壮的身影压向她,隔着衣料,她仍感觉得到他温暖的体温,他不带任何犹豫地给她一个火辣炽热的吻。
他并非轻轻含住,而是整个掳获住她的蜜唇,做了整晚一直想做的事。
柏珈颖差点以为他们要失去所有的理智,大脑拚命想唤回一点自制,激情却蒙蔽它,最后还是邢志蔷忽然移开唇,对她说:「绿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