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埋进她的头项,陆毅难掩悲痛的心情,眼眶忽感一阵湿意,但他不以为意,迳自紧抱著她,让她和自己紧紧相贴。
「不,除了李荃升这件事以外,陆伯母并未做出伤害我的事。阿毅,虽然她的方法不对,但她还是为了你。」任由他紧抱著自己,她还是想替陆伯母解释。
「你不必再为我母亲说话,她是我妈啊,她怎么可以背著我做出伤害你的行为,我不能——」
「不要说你不能原谅她,阿毅,这件事我也有错,我如果不要盲目的以为把你逼走就是对你最好的方式,或许我们都可以不必受到伤害。」是她的盲目,才会造成四年的分离啊!
他说的没有错,她和他母亲不该一句为他好,就擅自替他的人生做下决定。
「我是可以不再责怪我母亲——」才说到这儿,他就见她笑逐颜开,於是又恶劣的停了下来,摇摇头道:「但可不包括你,紫雁。」她的帐他当然要另外和她算。
「你——好吧,只要你不要再对陆伯母生气,你要怎么责备我都没关系。」她努努小嘴,一副认命的模样。
「没有这么简单,要我谅解我母亲的做法,除非你把原因告诉我。」他提出条件。
「什么原因?」她疑惑的眨眨眼,该坦白、该招供的,她不是都说了吗?
「当然是你为什么在我回国後,还不愿重回我的怀抱,宁愿当佣人躲在角落偷看我,就是不愿说出四年前的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他逮住机会质问道。
方紫雁先是迟疑了下,接著才叹口气将陆伯母以死要胁她的事说出来,这一刻自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不能拿陆伯母的性命冒险,所以就算我本来已经欢天喜地的准备要迎接你回来,我还是被迫答应了陆伯母的要求,不能对你说出当年的事。」
闻言,陆毅震惊到无以复加,原来她纤细的身子承受著这么重的压力,他直到这—刻才明白。
「我母亲这样对你,你还要我谅解她?」他为她的宽大及一颗善良的心感到难以置信,同时也感到很感动。
「我不是不曾埋怨过她,但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一个母亲的伟大。你一定不知道她为了你这个儿子的前途,宁愿以一个长辈的身分向我下跪,就只为了求我放你高飞。」说著,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扣,并逐一亲吻他僵硬的手指,才又继续说道:「对我而言,她或许是个很自私的人,但对你而言,她是个很称职的母亲,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我了解你的意思,这四年来我让你受委屈了,紫雁。」将十指相扣的手轻轻一拉,原已坐好的娇躯,再次跌进他怀里。
「不,我很高兴我一时的委屈,换来你今日这番成就。」她说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你却因此让我们痛苦了四年,你倒是说说看,我应该要怎么惩罚你?」将她紧扣在胸前,他故意说得咬牙切齿。
身子猛然一僵,方紫雁悄悄吐了吐舌头,她还以为他已经忘了要找她算帐的事了呢。
「嗯?」他更加逼近她,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颈背上,引起她娇躯一阵轻颤。
「就罚我不要吃饭好了。」她异想天开的说。她心想:舍不得她饿肚子的人一定是他,这惩罚自己绝对不会吃亏。
「你想得美。」他马上否决。
「那就让我再多住院几天好了。」她随口胡诌道。
不料马上引起他强烈反弹,只见他捉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著他,横眉竖眼的粗鲁道:
「不准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知道当你血流如注的倒在我怀里,我心里有多恐惧失去你吗?你知道我站在急诊室等候你出来的那段时间,我心里有多著急、多不安?所以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你听见了没有?」
「对、对不起。」她动容的红了眼,小小声的认错。
对於他在急诊室外的表现,茵茵来探望她时有稍稍提到,但她没料到自己这次的受伤,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冲击。
「不要跟我道歉,你只要让头伤赶紧好起来,我就很高兴了。」拍拍她自责的小脸,他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真的吗?那惩罚的事是不是就——」「算了」两个字都尚未吐出,她的唇已被他捕捉,声音也被他堵住,待一个又麻又烫人的热吻结束後,她早已全身娇软无力的贴靠在他怀里,而被吻得又红又肿的嘴唇,更是只能频频喘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她隐约听见他附在她耳畔轻声说著:
「惩罚的事就等你出院,我再好好和你清算,我的爱。」
呵,既然这样,她不如不要出院——呃,不行,若是教他发现自己抱有这种想法,他肯定又要一阵咆哮了,还是算了吧!
迷迷糊糊的想著,方紫雁带著一抹巧笑,在陆毅温暖厚实的怀里,安心的沉沉睡去。
第十章
当他两天的贴身佣人,服侍他洗澡、穿衣、吃饭,甚至陪他出门办事,当他的小跟班——这就是他的惩罚方式?!
方紫雁瞪著他,彷若不敢相信他会提出这种要求。
唉,她当真不该这么快就把头伤养好,才会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你是认真的?」她噘著红唇道。
陆毅正经八百的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十分认真。
「那好吧,随你高兴,我要先回房了,少爷,你请自便。」她瞪他一眼,转身准备回房间。
她原以为把一切误会解开,他们便可以回到以往相爱的时光,既然他坚持要惩罚她,才要原谅她当年的错误,那么一切随他。从这一刻起,她会牢记自己只是他的贴身佣人,而他就只是少爷的身分而已。
哼,他想玩,自己可不一定会玩输他。
「等等,既然我是少爷,哪有佣人把少爷丢著,自己回房的道理?」陆毅眼里带著笑意,温柔的注视著眼前正在冒气的爱人。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番作为惹恼了佳人,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见她一张俏颜气得火红,就会令他乐不可支。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他有多想念她这动人的娇颜,唯有他自己才知晓,为此,他几乎是痴望著她生动的俏脸,久久移不开视线。
前阵子因为误会一直无法解开,她始终郁郁寡欢,脸上少有笑容,从她身上他找不到一丝以往的朝气。
如今误会冰释,她终於能够轻松自在的对他展现原有的活力与朝气,即便此刻她正十分火大的对他生气,他仍觉得十分高兴。
因为他终於找回过去那个令他深深著迷的小女人,这才是他的紫雁啊!
「这里是我的住处,少爷,请你搞清楚。」她冷哼道,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
他咧嘴一笑,立刻紧跟在後走进她的房间,接著欣喜的发现床头上仍摆著多年前他们一起合照的相片。
「少爷,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不行,这里只有这么一个房间、一张床,你把我赶出去,我要上哪儿睡觉?」他嘻皮笑脸的往她柔软的床上呈大字型的躺下,并轻叹息了一声。
「还是家里的床比较舒服,医院的病床就算再高级,还是不够舒适,我已经好几天不曾好好睡个觉了。」说著,他还打了个呵欠。
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听他这么一说,方紫雁的火气便稍稍缓和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他夜里睡不好是为了要照顾她这个患者,而白天为了要哄她用餐,还要伺候她上厕所,以及留意点滴的注射,他根本也没办法好好休息。
难怪他看起来一副疲惫的样子。轻叹口气,她正准备开口要他先休息一下,却听见一道鼾声由床上传来,她讶异的走上前,发现陆毅已沉沉睡去了。
想必他当真是累坏了。嘴角带著笑容,方紫雁掀开摺好的被子,动作轻柔的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并俯身悄悄在他颊上印下一吻,接著才悄声的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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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电铃声,方紫雁走至大门,门一打开,她十分讶异站在门口的竟是陆伯母以及芬妮·马汀。
但她很快的收起惊讶的表情,将陆伯母及芬妮·马汀请进屋子。
「陆伯母,芬妮小姐,请随便坐,我去倒茶。」
「不用麻烦了,方小姐。」谭美铃丝毫不领情的唤住她。
「是啊,不用这么麻烦。方小姐,你还真是厉害,竟然可以假扮佣人接近毅哥,并利用自己受伤之际,把毅哥绑在身边,你这招苦肉计用得可真妙啊!」芬妮·马汀以著尖酸刻薄的语气说著。
「不,并不是——」方紫雁直觉地否认,眼里却带著一丝困惑。
阿毅不是说这芬妮小姐只是他的乾妹妹吗?何以芬妮小姐表现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乾妹妹该有的反应及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