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著他那斯文俊逸更胜以往的男性脸庞,方紫雁一颗芳心抖颤不已。心爱的男人就在眼前,有那么一刻,她几乎掩不住心里的激动,好想直接投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他她好想好想他,四年来她从来没有忘记他。
她多想紧紧握住面前这只温柔的大手,可是她不能,而且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忍住此刻心中强烈的想望及冲动。
阿毅,她的阿毅啊!
「你没事吧?你还站得起来吗?」发现她始终呆望著自己兀自失神,陆毅开始感到一丝困扰。
他知道自己拥有一张很容易令人一见倾心的出众外表,也不是不曾遇过像这位女佣一样,在一见面便傻楞住的,然而令他戚到纳闷及不解的是,何以这位女佣凝视他的眼神,竞令他无来由的感到一股熟悉感?
他的嗓音终於令她很快地镇定下来,她没忘记自己扮演的是哑巴佣人,於是站起身後,她急忙向他弯腰行礼,接著便抓著垃圾袋跑去追已开走的垃圾车。
陆毅站在原地,疑惑的看著那女佣人的背影,一股熟悉感再次令他的眉头拢起。
但一意识到自己居然连个女佣人的背影都会错认是她,他随即甩甩头,懊恼的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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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两天前偶然和陆毅打了照面,方紫雁更加小心行事,但她并未放弃继续藉此机会每天偷偷目送他上下班。
或许她真如茵茵所说的是个笨蛋吧,但能这样一日见著阿毅两次,尽管只是侧面或是背影,她也已经感到相当满足。
「唉,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要委屈自己到什么时候。紫雁,你想见大哥一面,现在也见到了,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做这种工作了?」陆茵茵突然来到院子,咳声叹气的说。
闻言,方紫雁脸色一变,连忙拉著陆茵茵至院子的角落,确定四下无人後,才懊恼地说:
「茵茵,你想害我被人发现吗?」
「被发现也好,总之我不想看你打扮成这个模样在我家做事。」陆茵茵一脸的不认同。
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见她大哥一面,她偏偏想到这最糟糕的方法。
把自己丑化,并佯装哑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嘛!
瞧她不知上哪儿去买来一副暴牙的牙套,套在她牙上果然使她看来既粗俗又难看,更遑论她脸颊上那成排的雀斑,数目多到惊人,实在令人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若再加上她那副眼镜,真可称得上是天下一绝。
现在是什么世代了,她怎么还有办法找到这种滑稽可笑的黑色镜框?而那超厚镜片的眼镜,将她慧黠的水灵大眼遮掩住不打紧,还让她看来又蠢又呆,平凡到了极点,连她一开始看到她这副惊人的模样时,也被吓得差点口吐白沫,直接往生了。
「你放心,既然我已经见到阿毅,我准备这两天就不再过来了。茵茵,让你操心了。」方紫雁终於做下决定。
虽然心里很不舍,这几天日子虽短暂,但她一直很开心能在这儿守著他出门,并等著他回来。
「然後呢?」
「什么然後?」
「你不是答应我要把实情说出来?」陆茵茵质问。
她一愣,随即回道:
「我是说过,但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
「你一直躲在这里当哑巴,会有适当时机才怪!走,我们马上去见我大哥。」陆茵茵气呼呼地拉著她的手腕往外走。
「不,茵茵,不行,你不要这样子,小声一点,你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方紫雁大吃一惊,立刻反捉住茵茵的手,直对她摇头。
「你到底是怎么了?紫雁,以前那个不服输、凡事力争到底的你上哪儿去了?」沮丧地放开她的手,陆茵茵语气里满是失望。
方紫雁跌坐在草地上,将脸埋在曲起的膝盖里,掩不住悲伤的情绪,她终於坦白道:
「我没有变,茵茵,我只是答应了你母亲,为了阿毅的将来,我不会说出当年的事。」
「你说什么?我妈找过你?」陆茵茵掩不住满脸的惊讶。
「为了这件事,陆伯母再次向我苦苦哀求,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陆茵茵一时无言以对,但同时也为紫雁所做的牺牲感到无比难过。
原来紫雁是因为母亲的哀求,才一再地委曲求全,她的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好受,她甚至为了见大哥一面,还必须丑化自己,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强烈的思念,才能促使她做下这样的决定?
她……她……
「哇……哇……」陆茵茵再也忍不住的抱住方紫雁,痛哭失声。
「茵茵。」方紫雁不禁失笑,这会儿想哭的人应该不是她吧?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替你想办法,甚至替你分担一些苦啊!」陆茵茵一面流泪、一面指责她不够意思。
「没什么好说的,茵茵。伯母说的对,如果我真心希望阿毅能闯出一片天,我的确必须放手让他飞,而今他成功了,和他分享的人也该是能在事业上对他有所帮助的人,那个芬妮就是最好的人选。」
「紫雁,别说了,我都明白了,对不起,是我妈太自私了,对不起。」陆茵茵觉得好对不起她,只好一再地道歉。
「不,这不是任何人的错,真的。」她喃喃道,是情势逼得她不得不做这种选择。
「紫雁。」陆茵茵的反应是将她拥得更紧,陪著她一起面对这一刻。
相拥的两人始终未曾发现,在院子的後方正伫立著两个人,因为某个人的皮包没拿而踅回,不料却正巧撞见这一幕,也因此听见她们两人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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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哥?毅哥?」芬妮·马汀有点担心的看著陆毅。
自从在院子的後方听见茵茵和那个人的那番话後,他就一言不发的拉著她离开,回到车上後许久都不曾开口,只是表情严肃地瞪著前方,看来挺吓人的。
「毅哥?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为何不在当下和她把话说清楚?」虽然他的表情很吓人,但她还是冒险把心里的疑问提出来。
「不,没有用,芬妮,如果刚才我直接走出去,只会让她当下飞奔而去,然後让我找不到她,想当然我也别想知道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茵茵口中的实情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绝不是我去和她对质,她就会愿意说出口的。」用手耙过头发,陆毅第一次有种想骂脏话的冲动。
原来两天前撞到他的女佣人就是她,难怪他会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不过他没认出是她,应该也是在她的预计之中,她八成认为把自己丑化成那副模样,肯定不会有人认出她。是没错,他一开始完全没把她和女佣人联想在一起。
但由此可见,为了想见他一面,又必须隐藏自己,她的确花了很大的工夫。
如果他今天没陪芬妮一起进屋拿皮包,肯定是要错过她了,为此,他再次忍下想咒骂的冲动。
想到她向茵茵提到她这两天就不会再来,陆毅的脸色一沉。不,这回她休想再悄悄的走。
在她尚未将四年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交待清楚之前,他绝不会再让她溜走!
回到台湾的这些天,他尽管饱受思念之苦,却仍克制著去找她的冲动,因为他认定她是背弃自己的无情女人,他决心忘了她的一切,虽然很难真正做到,他却一直很努力去做。
如果事实不是他所以为的是她背弃了他,那么在他查清事情真相之前,他绝不可能再让她从他身边逃走,也绝不可能再让她愚弄自己。
「说的也是,那你准备怎么做?」芬妮·马汀好奇地问,心中忍不住啧啧称奇。
瞧,此刻毅哥那双眼是多么有生气、多么炯炯有神!真神奇,那个人竟然能带给毅哥这么大的转变。
「我会想办法让她说出实情,倒是你必须好好配合我才行。」在他想到对策之前,他必须有个帮手。
「要我配合你?我有什么好处?」她故意反问道。
「是谁说只要能跟我回来,一切就听我的?」他不忘提醒她在美国时说过的话。
「是,那个人是我。」
「所以?」他扬起眉毛。
「一切都听你的。」芬妮·马汀无奈的点头。
唉,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要说大话。
「你要记得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露出破绽,芬妮。」他不希望打草惊蛇,让她有所警觉。
「我了解。不过毅哥,你认为那个人,究竟为你做了什么?」芬妮,马汀比较想弄明白的是这一点。
「不管她曾经为我做下什么决定,我绝不会原谅她。」他绝不原谅她自作主张,做下让两个人痛苦四年的决定。